358. 越聽越奇

艾文娜抬頭望了望漂浮在空中的古怪造物，無數閃著微光的機械結構像天體般沿着固定的軌道運行，如同是天樞星圖。

她稍微觀察了靠近一點的機械，根據上面精密的錶盤指針，和幾乎無時無刻恆定運轉的速度猜測，推測應該是某種時間流量的監控器。

不知道它們為什麼做得那麼大，也不知是否還有什麼其它功能。

她一直跟隨在這幾人身後，看到了「伊斯帕廷」恢弘聖殿的震撼真容，這可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雖然眼前看到的可能連十分之一不夠，並不是全貌，但是也清楚了，為什麼「伊斯帕廷」會有如此眾多大能者和如此深厚底蘊。

在「伊斯帕廷」所見的一切，給她的震撼感簡直難以形容。

她的心頭湧起一股莫名敬畏的感覺：自詡為身份高貴的血族，在這樣的古老勢力面前根本連螻蟻都算不上。

如果主人在的話，看到這些不知會作何感想？

此時，艾文娜不禁想起了17號，不知來到這裏過了多長時間，她是否還在那個樹林中？

不過相信以她的能力，這麼長時間估計應該已經脫困了。

穿過走廊和草坪，又遠遠看見一道黑色的牆壁一直連到小丘後面，但看得不是很清楚。

直到又走了十幾分鐘后才發現，這是自然形成得「城牆」般的山崖，在這裏可以看到「城牆」的盡頭——孤立的巨大城牆厚達百米，是由存在了千萬年的頁板岩風化而成的黑牆。

這塊地貌的形成是由於當年此處是河流瀑布，但是地貌變化使得水改變了流向，留下了千萬年被水衝擊出來的河道。

在黑牆前面不遠處有多座神殿建築，建筑前是一座座巨大的黑色岩石堆砌的噴泉。

這些造型精美華麗、輝煌無比的噴泉她從未見過，堆放在一起組合成更巨大的形象，同樣讓艾文娜感到震撼，簡直可以稱作是偉大的噴泉陣，世間的其它藝術跟它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幾個大型噴泉層層疊疊，圍繞中央最大的一座噴泉，高度足有30多米，相當於9層樓那麼高，像一朵盛開的巨型蓮花。數道水柱營造的拋物線射向半空，最上端蹲著一隻刻畫得惟妙惟肖的白色巨型翼神獸。

雖然經歷了歲月侵蝕，其表面有許多深灰色斑痕，但她仍能看出這東西是用整塊乳白色玉石雕鑿而成。其面部猙獰，張牙舞爪——看起來這裏就是白虎尊者自己的聖殿了。

不多時，幾名聖殿騎士就在寢宮的庭院中坐了下來。

「說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青龍看着他們半天不出聲，忍不住開口詢問。

白虎皺着眉頭，朱雀和玄武兩人誰都不說話。

「你先別急，有些情況是我們在界域裏所不知道的，讓我想想，該怎麼對你說呢？」白虎長吁一聲道。

「可是……之前得到的消息……？難道不是大長老召集我們幾人的嗎？如果是的話，那他為什麼又不在這裏？」

「先不說這些，大長老的事情放一邊，有些事情必須從頭跟你講明白。你知道嗎，那些黑色的巨塔，如同典籍記載般從地表升起，世俗的人類即將陷入與那時相同的境況；黑曜會的那些人在暗中蠢蠢欲動，似乎在謀划東山再起；還有，世俗中戴着面具的帝王，又將讓這片支離破碎的大陸捲入腥風血雨中……」

白虎尊者表情有些凝重，轉身看了看青龍。

「嘶——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青龍尊者倒吸了一口涼氣。

「沒錯，這些情況你都不了解吧？而你，居然還有閑心在這裏為了一個小小的血族挑戰聖殿的傳統，還大打出手！嘖嘖……難道不知道遠古記載的恐怖又將重現了嗎？這才是我們此時要擔心的情況！」

白虎的語氣嚴厲，先把青龍數落了一通。

雖然青龍位居四大聖殿騎士之首，實力也是最強大的一個，但白虎知道青龍畢竟曾閉關多時，於這些外界世俗的情況根本不了解。

青龍一時語噻，點點頭道：「好吧，是我一時衝動了，你說得對。不過，大長老的情況……可惡啊！在這樣的時候，他到底去了哪裏？」

朱雀插了一嘴，說：「實話告訴你吧，這就是我們疑惑的地方！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經多方查探和聖殿侍衛們所說，他是在大約一周前離開峭壁湖的。」

「可是，之前召集我們的難道不是大長老嗎？那些傳令的侍衛們之前還跟我通話呢。」

「的確是侍衛們傳話的，據他們所說，大長老在這些年經常外出，而且沒人知道他的行蹤。而且，這與約定的時間不同，他早該回來了。」一向沉默寡言的玄武尊者向青龍點點頭，眼神里似乎在說，他們也是剛知道的消息。

「那，如今之計該如何？」青龍沉思半晌問道。

幾個人都不言語，似乎在考慮着什麼問題。

「這情況有些不對勁，很發人深省啊！看來我們有必要去世俗中看看了。」沉默了片刻后，白虎環顧一圈緩緩說道。

「對了，還有什麼消息是我不知道的？你們說說看，在界域待久了，也不知道如今的世界變得怎樣，但我一路上來的時候，感覺世俗的狀況有些不太一樣了。」青龍忽然想起在來的路上看到那些情況。

朱雀噗嗤一笑道：「呵——你是閉關太久了，被時**縱，讓你的感覺還停留在那裏，真是深山無日月，歲月不知年啊！」

「好吧，這個我承認，但那時確實有些懵逼了。你們不妨把知道的情況都告訴我。哦對了，為什麼那些傳送裝置被遺棄了那麼久，我本想抄個近路，沒想到……」

「哎！這個世界在幾百年前發生過一場災厄，據說，讓整個世俗之人的文明倒退近千年。」白虎站起來嘆了口氣，若有所思道。

「怎麼回事？是什麼樣的災厄？」

「具體原因不清楚，但是整個星球的地軸已經偏轉了，就連磁場也發生了改變……」

「據說當時恐怖的雷暴肆虐，整個大氣層在幾小時內消失殆盡，海洋倒灌，先被蒸發隨後被凍結，兩極的冰川在幾年內急劇縮小，地殼劇烈變動，整個大陸架抬升……」

玄武朝青龍點點頭，補充了幾句。

「冰川消融，導致海平面抬高了，北極的海洋麵積擴大，成為永凍之地，之後就是數月的酸雨接踵而至，世俗之人只活下來不到千分之二。我們的最高議會啟動了時輪的防禦措施，才讓『伊斯帕廷』免遭荼毒，逃過這一難。」朱雀也說道。

「這樣啊……原來是這樣！唔，我總算明白那些埋在地下的建築是怎麼回事了……世俗竟然有這樣的災厄發生！」

青龍像遭雷擊般呆在當地，沉重的感覺壓在心頭，久久無語。

「算了，那都不是重點，畢竟世俗中已經過去幾百年了，眼前的事情還有很多，也很關鍵。」

「嗯，據說幾個月前，沙城那邊的發生了原因不明的巨大地震，我們目前還沒查清楚原因呢，派去的人也好久沒有回報消息了。你管轄的區域那邊怎麼樣？」白虎轉頭問朱雀道。

朱雀也面色凝重道：「我這裏也得到其它一些情報，據說某些地區的黑曜會活動頻繁，我們一直在派遣可靠的修行者四處搜集情報。」

「黑耀會嗎？他們的總部找到了嗎？」青龍問道。

「還沒有，他們肯定是用靈力禁制覆蓋了那裏。倒是在一個叫礦山城的人類聚居地，我們得到確切消息，那地方黑曜會的分部被人……剷除了。」

「唔——當真？是什麼人乾的？」

「不清楚，我們曾派往當地一名巡天影衛，但是也一直沒有回報消息了。」

「巡天影衛？……難道會是他單槍匹馬，滅掉了黑曜會的那些變異者，創下這等偉業嗎？」

「你想什麼呢？這怎麼可能，他們的分會一直都是由那些龐大的異變者兵團所把守，呵——一名巡天影衛怎麼看都不會有這等強大實力吧？」

「這就奇了！到底是什麼人？」青龍的眉頭皺起，看了看老實待在一旁的艾文娜。

白虎的臉色慢慢凝重，說：「要搞清楚的東西太多了，所以，趁現在好好想想吧，在混沌的烈焰還沒燒到聖殿腳下之前……」

青龍用沉穩的聲音道：「在那之前，我們要擔當起守護聖殿的騎士之名，不能辜負了最高議會賦予咱們的職責。」

朱雀點點頭，說：「不如我們要分頭行動吧，先派2人去世俗查探消息，剩下2人一方面在這裏守護聖殿，一方面等候大長老的消息，你們意下如何？」

「嗯，同意！不過要改一改計劃，由我一個人出去探查消息就行了，黑塔升起時，這裏的禁制也會變弱，聖殿的封印已經快撐不住了……你們都知道這意味着什麼。這裏必須要加強守衛，其餘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青龍掃了一眼眾人，緩緩說道。

艾文娜在一旁聽着，心裏卻不斷被震驚。

有件事她當然不會知道，「伊斯帕廷」古老的聖殿就建在封印「舊日支配者」的地方，一個隕落的未名之神長眠之地，被鎮壓了無數個浩渺世紀。

而此刻，空間的禁制已經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了，異界維度的裂隙將再度被撕開，像無形的巨手拉扯著大地、天空、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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