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巨物的對話

小武迷惘的胡思亂想。

她從未經歷過這些事，就連想也沒想過。

這是錯覺么？不一定，她是相信女人的直覺的，這感覺不會錯。

他所能給與和釋放的能量，遠遠超出了這個地方、這個時代、這群人、甚至是這顆星球所能給與的。

他，根本不是這個星球上的人。

那他到底是什麼來頭？

……

又走了一會，兩人已經來到離這「巨型蛋殼」很近位置了。

在這裏，沒有了遠看那些繁星，只有炙熱的岩漿，它們從這巨物的的腳下漫流着，就像千萬年前剛發生時一樣。

那些遠看像樹木的巨大觸鬚，隨便一個都是直徑幾百米的巨物。

「我要同它對話，離我遠一點。」

「啊？是！」

小武跑開一段距離，回頭看看。

她的心在「通！通！」的狂跳。

她連身體都伏在了地上，瞪大眼睛看這一切。

「對話！」

為了更集中精神，男人閉上了眼睛，顯然在用神識探索。

忽然他身影一晃，身上略過一片光芒，這是那巨物與他建立了某種聯繫。

……

成功了。

這是「它」的記憶。

他感覺到了，這巨大生物那橫跨數百萬年的記憶。

有些是他原來就曾知道的，有些是他也不曾知道的。但是，現在他正在以這生物的視角審視着這中間的那些空白的歷史。

他看到了一群人。

他們來自於地面，戴着像雅瑪人一樣的頭盔，有些笨重，但科技的水平顯然不在一個檔次。他們身上附着縈繞微光的盔甲，與其說是盔甲，不如說是皮膚，那些盔甲像是貼在皮膚上一樣。

那些人有黃色和棕色的皮膚，他們抬進來一具石棺！巨大的石棺。

那裏面，顯然躺着一個軀體，他們的動作很小心。

他們踏着虔誠的步伐，領頭的祭祀模樣的人，在一路走一路跪拜。他手裏捏著一根不到一米長的法杖，短小法杖的頂部一閃一閃的。

不知道是光線的反射，還是那東西本身就會發光？

「嗯？」

「他手中的杖，有些古怪。」岩者想着。

他們走到一個寺廟前開始了祭拜，寺廟的底端有個石台，石枱子下面就是個入口。

遠處有高大茂密的植物，像棕櫚樹一樣的植物，還有一座活的火山，不時冒出濃烈的氣體，山體上能夠看到暗紅色的蜿蜒血脈。

眾人的身後，他看到了許多石頭造的頭像，無比巨大，散亂的排列在祭祀的遠處。

嗡嗡……

地面的小石塊、樹枝等物，顫抖著升上了半空。

忽然，所有的石像同時被激活了，它們騰起地面約有數米高，在空中，有序的排列成一個規則的形狀，粗一看是分散的，上下浮動着的。實際上，從頂部俯視的話，可以看出，那是一個很規則的形狀。

如果此時有聲音的話，那石像，必定會發出很奇特的聲音。

這石像，怎麼有點眼熟？

遠處的火山像是活了一樣，巨大的暗紅色血脈，緩緩捲曲著抬頭？

那不是熔岩，是巨大的觸鬚！

終於，儀式完成了，武士模樣的人依然手持武器站在一旁，眾人退開。一個小男孩被人牽着手走，他還在不時望向那石棺，好像很茫然的樣子。

……

另一幅景象，另一個時代出現了，景物與剛才看到的並不一樣。

再然後，他看到無數的飛行器，模樣很獨特！但沒幾艘是一樣的外形。

它們在半空中猛烈地上升。在接近大氣層的時候，半空中有一些閃光，那些飛行器陸續消失了，消失在空中。

時空的亂流出現了，他感覺到了這巨大生命體的認知陷入空白，它顯然沒經歷過這種情況，以至於反映不出記憶的實體。

顯然，剛才那些回憶的片段，是這生物特有記憶中的某些特殊時刻！

他又看到了，那是他熟悉的士兵，手中握著武器，身着防護服，正小心的移動着。

黑色的，比洞壁還暗的光一閃，劃過了空氣，掠過士兵的身體。那黑色影經過的地方，景物變得破碎起來，像什麼東西，在空氣中激起了水波紋般，晃了一下。

那名士兵瞬間呼吸困難了，他瞪着眼睛，充滿絕望的眼神。

他左半邊身體似乎呈透明狀，透明到能透過身體看到對面的岩壁了。

他掙扎著爬向他來的方向，他的身後還拖着一把武器，在堅硬的岩石地面上摩擦，發出噹啷聲，那是槍，從未使用過的一把槍。

畫面又變了。巨大的身影緩緩浮現在地表，巨人？

他們像是人形的放大體，有頭腦，四肢，大地和樹木在他們的腳邊震顫著。他們的手臂上帶着某種「東西」，那是有着奇特外形的東西，不知道是武器還是其他工具之類的？

這些巨人手臂上的東西，讓「岩者」隱隱感覺到了什麼不對的地方，那是什麼呢？

在什麼地方見過么？

奇怪的感覺，想不起來了。

他們的手有規律的舞動着，巨大的水母漸漸漂浮起來，浮向上方，像在空氣中遊動一般。

半空又出現了那些閃光，像是巨大的迷霧，又像是扭曲了光線一般，光亮中現出黑色，巨大的水母越來越遠，隱成透明的空氣，消失在空中。

這一幕是發生在什麼時間？

那一刻的感覺，令「岩者」感到悲痛——並非他自己的心在悲痛，而是留下的這巨大物體的悲痛。它的神經觸覺在震顫著，它在悲鳴著。

它有產生感情的神經嗎？

與此同時，在岩者感受那巨大生物的悲鳴之時，小武看到他的身體周圍猛然爆發出一陣陣氣浪，推得她不住的連連後退！

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它少說也存在了百萬年以上，它還在進化中出現了感情？

「岩者」睜開了雙眼，他的手從觸鬚上移開了。

「……我們走吧，進去看看。」

男人收起了神識，它的神識觸角在這空間中得到了大大的強化，或者說是恢復了很多。

他在縱橫星域時，何止這種能力？

小武看到他沖自己招手，也飛奔了過去。她現在能與這男人形成某種共鳴，這並非是因為他引導了她的靈力，而是某些與生俱來的感應。

「啊！我們要進去？進入這東西體內？」

「嗯，是的，它容許我們了。」

「我的天，它體內居然能夠進入！這活物的意識對我們開放了？」

「不是開放，確切的說，它認為我們是那些主人。」

「呃，主人？哦……」小武也明白了

「拉住我的手。」

小武趕忙伸出了手，握住了他的手。

這次，飛起的2個人沒有藍白的光，出現在他們的身體周圍，因為不需要了，巨物接納了他們。他們身體周圍出現了一股大的力場，托舉着他們飛升。

在一條觸鬚的邊緣，空氣變得透明了。那是一扇「門「，能在任意部位開啟的門。

這巨物的內部。他們就像是在巨大的城市中遊盪。

2個人就這樣進入了，這巨大水母的身體內部。

在它體內有無數個泡狀物體，就像某些生物的蛋，半透明的蛋殼上隱約有靈力的流動。不知道裏面是否孕育着什麼生命。

淡黃色的光映照着這些觸手管道，2個人在管道裏面移動速度飛快，不是用腳走，他們一直在漂浮。

這是另外的空間，另外的獨特力場，獨立於這個行星的其他生命系統。

「它是怎麼活下來的！太偉大了。」

此時，只能用震撼來形容。

「它可以從此地的任何地方汲取能量。」

「哦？……那它不怕其他生物入侵嗎？」

「呵呵，你的腸胃怕不怕被異物入侵呢？它有自己的防禦系統在工作，看着。」

「岩者」一掌劈在管壁上，那是一段泛著青色的管壁動脈，它立刻收縮了一下，那地方的管壁上滲出了一些粘液。

「這是什麼？」

「是他的腐蝕強水，能瞬間溶解一切物質。」

「啊！好可怕的防禦機制！」

「放心，它已經接納了我們，不會主動釋放這種強水的。」

他們又往前走了一會。

管壁上的「血管」也變得更豐富了些——快接近本體的位置了。

「這是中間的艙室了嗎？」

小武看到了一間更巨大的泡狀物，他們此刻正站在它的前面。

「不，我們剛走出了觸鬚。這只是圍繞着中心區域的一個小艙室，中心艙體，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