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九 大結局

夜晚，天空又飄起了大雪。

在一間廢棄的大倉庫中央，點燃著一大堆篝火，屋裏溫暖如春，全連136人圍着篝火靜靜地坐着，每個人面前都擺着豐富的食物，有啤酒，有白酒，還有從莊園地窖里搜出來的上等紅酒，士兵們喝得滿臉通紅，看着火堆邊上，那個剛剛被抬過來，大大的玻璃魚缸。

魚缸里，有十幾尾紅色、黃色的金魚。

顏至站起身，拿着棉花球，輕輕在趙富貴的腿傷處蘸了點血水。

血水是鮮紅的。

顏至環顧所有人，把蘸着血水的棉花球丟到魚缸里，然後自顧掏出一根煙，坐在火堆邊上，夾過一節燃燒的木頭，歪頭，眯着眼點燃，深吸一口，慢慢吐出，只有在氤氳的煙霧裏，他才能釋放自己憂鬱的眼神。

士兵們也紛紛掏出煙點上，不再笑鬧、調侃，他們不知道，長官為什麼會這樣憂鬱。

所有人都不吱聲，抽著煙，靜靜地看着魚缸和顏至。

誰也不知道長官為什麼取來這個魚缸，更搞不懂為什麼要把蘸有趙富貴鮮血的棉球扔到魚缸里。

鮮血浸入魚缸的水裏，就像絲線般瞬間散開，十幾尾金魚聞到血腥味，立刻遊了過去，只是片刻的功夫，水裏的血絲就跟魚兒吮吸乾乾淨淨。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直到此時，他們依然不知道，長官此舉想要表達什麼。

「魚的身上好像起了變化？」

范小四眼睛賊尖，他說着站起身朝魚缸湊去，緊緊盯着魚缸里的金魚說道，「魚身上出現了黑絲線一樣的東西。」

所有士兵聞言都圍了過去，只有顏至作在原處呆立不動。

今天中午打掃戰場時，他就在被活屍士兵咬過或者抓過的士兵身上取走了樣血，用魚兒做了好幾次實驗。

顏至可以斷定，所有被死屍士兵咬過、抓傷過，或者傷口上沾有死屍士兵血跡的士兵，

被感染了。

這個時候沒有人知道什麼是喪屍，也沒有人知道什麼是生化危機，但德國人和日本人的確製造出了這種令人恐怖的東西。

在這個時代，不可能有解藥，即便是在21世紀，也沒有人可以製造出有效的解藥。

顏至不知道該怎麼向士兵們解釋，被喪屍咬過以後，會變成什麼樣，會有怎樣的痛苦過程。之前他只是在影視劇中看過喪屍的出現，而現實中面對此事，他束手無策，他第一次感覺到如此恐慌和無助。

一個連136人，41人被感染，顏至不確定也不忍心告訴士兵們，他們最終會變成什麼樣子。

但無論怎樣糾結、無助，惶恐不安，該面對的總是需要面對的，逃也逃不了。

顏至花了將近一個小時，把該說的全部跟士兵們解釋清楚。

顏至很明確的告訴士兵們，只要他們的行為或者外貌發生變化，他會立刻殺了他們，絕不手軟。

聽長官把該說的和不該說的全部說完，所有士兵們默不出聲，特別是在和死屍士兵發生白刃戰的那些士兵們，更是失神地看着面前魚缸里，渾身佈滿黑線的金魚。

武中華低頭卷著煙，說道：「長官！如果我也變成了喪屍，會攻擊自己的兄弟嗎？」

「會！」

顏至回答的很肯定，「那時候，你會六親不認，你的世界裏將不再記得，曾經你是獨立連中的一員，你的世界裏只剩下殘忍殺戮和冷酷無情！」

不等武中華說話，顏至接着說道：「到時候，你們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你不知道你是誰，你也不知道你的親人是誰，即便是你們的父母妻兒站在你們面前，你們也會毫不猶豫的殺無赦！到時候，你們只是一具具沒有思想、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

鍾家根情緒有血激動，問道：「長官！到時候，我們也會變成那些死屍士兵一樣醜陋不堪嗎？」

看着鍾家根，顏至點點頭，吸煙不語。

「到時候，我會親手殺了你們！」顏至接上一根煙，表情平靜，眼睛裏寫滿痛苦，「我不會讓你們的一世英名毀於一旦，無論是誰，只要出現變異的跡象，我就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你們都不要怪我。」

被感染的士兵們不吱聲。

長官說的話他們信。

長官說要殺他們，他們信，他們更相信，將來有一天長官會心如刀割般親手殺了他們。

顏至閉上眼睛，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夾着香煙，大拇指頂在自己的前額上慢慢揉着：

「接下來的戰鬥，被感染的兄弟們將不再參加。在剩下來的日子裏，你們想怎樣做都可以，想去瓢昌，喝酒，抽煙都可以，無論想找幾個大屁//股大乃子都可以。

所有人，只要提出來要求，我儘可能滿足你們。你們什麼遺言，可以提前寫下來，我保證把信和你們的軍餉、撫恤金，以及你們在這邊從死人身上或者活人身上搜刮的錢財，一樣不少的全部送到你們父母妻兒的手上。」

沒有人說話，只有濕柴在烈火中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

所有人眼睛裏閃耀着淚花，從國內過來時136個兄弟，將來回國，卻連百人也不足，死去的兄弟，將會被潑上汽油，燒的屍骨無存。

忽然，武中華站起身來，仰臉把剩下的半瓶白酒全部灌下肚：「長官，現在日本人在我們中國橫行霸道，我想在我剩下的日子裏，能夠到日本去，在他們的國土上掀起腥風血雨，把他們施加給我們中國人的苦難，全部還給他們。」

顏至一愣！他沒想到武中華居然能提出這樣的要求。

武中華臉上露出獰笑，國字大臉在火光里就像被鮮血染紅：「如果能到達日本的國土，我將會肆無忌憚，把我所有暴戾之氣全部傾瀉給他們，我也讓日本軍人們嘗一嘗失去妻兒老小的滋味，讓他們的老百姓嘗一嘗被燒殺搶掠，洗劫一空，百般虐待，萬般蹂躪的滋味！」

武中華說完話，整個連隊的士兵沸騰了。

「長官！我們要到日本掀起腥風血雨！」

「長官！如果能到日本去，我們將會肆無忌憚，在他們的土地上橫行！」

「長官！我強烈要求到日本去，把我剩下日子裏所有的殘暴，施加到他們的領土上！」

「長官！我聽說日本的娘們一個個嬌滴滴白凈凈，輕輕一掐就嫩的流水，我要到他們的國土上去，好好的照顧那些，在我們中國土地上撒野的日本軍人們的妻//女身上……」

「我們要把青天白日旗，插到日本的富士山上……」

「我們要攻陷日本的東京，打進皇宮，活捉日本天皇……」

獨立連的士兵們站起身來，紛紛向顏至請戰。

武中華的話，讓士兵們莫名的興奮。

想到在日本的國土上橫行霸道，想到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欺凌在中國國土上日本軍人的妻女，把青天白日旗插到富士山上，大鬧日本皇宮……

所有士兵們沸騰了，如果能夠完成這樣的心愿，死又何妨。

看着士兵們熱血沸騰的樣子，顏至也呆了，武中華的這個提議實在是太棒了。

顏至連夜把這種想法通過胡適大使，上報給中國戰區最高指揮部。

當天夜裏，中國戰區最高指揮部為此詢問了盟軍最高指揮部，偷襲日本一事，是否可行？

天亮時，盟軍指揮部向中國獨立連下達了絕密文件——獨立連，秘密空降日本。

***

1942年12月28日，早晨7點。

日本，長崎。

一架美國軍機長途奔襲，在長崎上空灑傳單。

給島國所有人的一張傳單：

所有日本人注意了，中國軍隊將要空降部隊到日本長崎，從此處開始，橫掃整個日本國。

中國軍人將要指導你們天皇怎麼做人，指導你們的軍人怎麼做一隻善良的畜牲，不要做孽畜。

在此之前，有必要先跟日本的民眾們說幾句話。

日本的平民們，請你們在最近一些日子少出門，以免被你們自己畜牲不如的士兵誤傷。

我們中國軍人雖然將要橫行日本，但不會像你們日本軍人進入中國后那樣濫殺無辜，無惡不作，人神共憤，最後落得惡貫滿盈的下場。

我們中國軍人不會殺害無辜，我們只殺反抗我們的日本軍人，但如果有日本民眾自願加入抵抗我們的行動中，我們絕不手軟，格殺勿論。

我們只是以你們之道還你們之身，讓你們了解你們的兒子、父親、兄弟、朋友在中國犯下的滔天罪惡。

我們想讓你們所有日本人知道，世界需要和平，你們也需要安全，但你們應該知道也必須知道，我們有能力讓你們遭受痛苦，有能力讓你們陷入萬劫不復。

獨立連將會打得你們日本軍人，武士，忍者滿地找牙。

獨立連接受日本所有軍人和武者的挑戰。

我們是，中國獨立連，我們136人，空降日本，橫掃整個日本。

我們將會在你們的土地上為所欲為。

來吧！

所有想抵抗我們獨立連的日本人。

來抵抗我們吧，然後跪在我們腳下！！

我們會把青天白日旗插上你們的富士山。

裕仁天皇，你的罪行註定失敗，我們將攻入你的皇宮，活捉你，命令你向全世界宣佈，日本接受無條件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