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八零章、十三位舵主的逼迫
今晚，連着送走了幾波人，這些人在我過去的生命中，都扮演過重要的角色。他們都離我而去了。那些過去的記憶也都深深地藏在腦海之中，或許某一天會忘記的。
我手中沒有師父黑摩雲的畫像，這些年天南地北地奔波。
我已經快忘記了師父的模樣了。
不過，遺忘就遺忘了吧。
人不是活在過去的，而是屬於現在與未來的。
我收拾悲傷而沉重的心情，返回了住處。
「教主，教內弟子都在太平鎮那邊等你。咱們也該離開了吧！」白靈懿正等着我。
我看了一眼郭泥與蕭祖兒，她們皆是點頭。
「大哥，你出去送人的時候。我們也決定離開古家鎮了，把東西都收拾好了。」蕭祖兒笑着說道。
我心想道，進入蜈蚣觀，從太平鎮也可以。
等到了太平鎮之後。
我再與阿飛一起，上山一趟，去蜈蚣觀走一趟，再去三清觀取回鮮血。
我點點頭：「好！那我們現在就出發！」
我回到房間，將大葫蘆撿了起來，把各種東西收拾整齊，將門窗關好。
月亮已經上升到正中央位置，皎潔明亮的月光灑落下來。
一行人離開了古家鎮。
出了古家鎮之後。
我再回頭看了一眼夜幕下的古家鎮，夜風吹動，遠處還傳來竹葉沙沙的聲音。
「這裏註定是個失落的地方，沒什麼好留戀的了。」阿飛輕輕地拍着我的肩膀，「大哥，你沒事吧。」
我無奈地搖搖頭，苦笑道：「我沒事！只是覺得，人生這個大問題，真的令人非常絕望。阿飛，你說我們有成功那一天嗎？」
阿飛愣了一下，道：「我不知道有沒有那一天！我只知道該是我們去做的事情，就該用盡全力去做！這樣才不枉費影子先生與蠱神大人的教誨。至於最終結果如何，就不要去管。」
我沉默了一會，道：「影子先生說我們要為之奮鬥五十年！真是一眼都望不到頭，也罷也罷，你說得對，用盡全力去做就可以了。」
我不再看古家鎮。
那個叫做「古夢符」的女孩子，已經從我的生命之中消失了。
我要往前看了。
順着大道走了一會兒，白靈懿道：「教主，從這邊小路出發。我們的人在那邊小路上。」
蕭祖兒眨眼問道：「我們不是五毒教的人，能不能過去看一看！會不會被抓起來喂五毒蟲呢？」
白靈懿忍俊不禁：「你們是教主的好朋友，自然是可以去的。五毒教繼承了蠱神巫鴻的蠱道，怎麼會用人來喂五毒蟲呢？」
蕭祖兒嘟嘟嘴，說道：「那麼……那個刀天翔不是你們五毒教養出來的蠱人了？」
白靈懿表情微微一僵，頓時有些啞然，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刀天翔是自願成為蠱人的，也不能說餵養五毒蟲的。」
蕭祖兒冷笑了一聲：「不是喂五毒蟲，那就是用五毒蟲來喂他！」
白靈懿已經隱隱有些不悅了。
我喝道：「蕭祖兒！輪不到你在這裏挑刺！呆會你看着就是了，不要再聒噪了。」
蕭祖兒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道：「我才不想多說話呢！」
從大路上下來，走了一條小路。
一直走到山腳下一片開闊的空地上，四周都有茂密的白楊樹，樹上還有負責監視的毒蛇。
噝噝作響。
「什麼人？」從楊樹背後，傳來一聲陰冷的詢問聲。
白靈懿應道：「我是白靈懿，教主來了，把火把點起來！讓大家都聚攏過來，教主有話要對大家說。」
那暗處的人驚呼了一聲，張口發出了咕咕的鳥鳴聲。
林中火把很快就亮了起來。
亮光之中，數百雙眼睛朝我們這邊看來。
白靈懿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我領着阿飛、郭泥、蕭祖兒與玄女前輩，快步走了過去。
我停在眾人中間，一眼掃過去。
五毒教的十三位分舵主盡數站在最前面，身後皆是心腹弟子。
我目光落到藍小手與葉少幽身上的時候，兩人目光皆是躲閃，並沒有與我直接接觸。
我道：「各位兄弟。此番古家鎮一行，幸賴兄弟們出手，幫助崑崙解決了困局。你們勞苦功高啊！」
「教主！古家鎮的危機已經解開。天下蠱門都已經領略了教主的神通！我覺得，是時候向黑煞發動反攻了。」一個虯髯大汗說道。
人群之中，當即響起了附和的聲音。
我看着虯髯大汗，知道他是十三位分舵主之一的苗異客，取這個名字，便是自己異鄉作客的意思。
從他的名字，便可看得出來，他無時無刻都想着擊潰黑煞，重返苗疆。
白靈懿神色凝重，有些驚慌地看了我一眼。
「苗客，我早就說過……五毒教實力微弱，根本不是黑煞的對手。不許你們向教主提出這等要求的。」
苗異客眼睛在火把映照下，反映着亮光，道：「聖女！我們的力量真的微弱嗎？如果不試一試，又怎麼知道我們不行呢？不能因為葉少幽的失敗，就覺得黑煞天下無敵。如果畏敵如虎，那我們永遠都不可能成功了。」
苗異客身形壯碩，說的話也沉穩有力。
再次引起了各位分舵主的共鳴。
「聖女，苗舵主所言，的確是言之有理！我們不能因為一點困難，就不敢出手！再說了，黑煞的無名鬼王，可是誣衊了五毒教，詆毀了教主大人……新仇舊恨，無論如何也不能忍了！」另外一位分舵主胡金虎也大聲說道。
苗異客也好，胡金虎也罷。
他們雖然在反駁白靈懿，事實上是在反駁我的決定。
葉少幽抬起頭，咬牙說道：「教主！我上次失敗，這次我願意身先士卒！帶上我養的殭屍，作為急先鋒。咱們一口氣殺上門去！一定會成功的。」
葉少幽眼神堅毅，充滿著大無畏的精神。
我沒有說話。
白靈懿快步走過來，直接將魔刀揮動，直接用刀鞘重重砸在葉少幽的肩膀上，厲聲喝道：「大膽，葉少幽，你敢……敢一下犯下！教主已經早就有了「韜光養晦」的策略！你要逼迫教主改變策略嗎？」
白靈懿臉色白得可怕，一雙眼睛異常森然。
刀鞘揮動。
臉色蒼白、喜與殭屍打交道的葉少幽應聲後退了幾步，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目光與其他分舵主快速接觸。
葉少幽應聲左腳跪在地上，大聲說道：「教主，聖女！正所謂「知恥而後勇」，我折損了教中弟子，令五毒教蒙上了恥辱。我願意以我這條命，洗刷乾淨這份恥辱！還請教主與聖女允許。」
其餘十二位分舵主也單膝跪地，齊齊喊道：「我等願以螻蟻之身，撼動黑煞那棵大樹！雖死無悔！」
很好嘛！
連「願以螻蟻之身撼黑煞這棵大樹」這般說辭都提前說好。
「聖女！你急不可待地請我過來！就是來這裏受他們和你的逼迫的嗎？這裏面……可有你的授意？」我臉色一沉，已經頗為有些不悅了。
我直接黑龍傘解下來，重重地敲在地面上。
白靈懿忙道：「教主！我也不知情。你讓我傳達的命令，我已經一五一十地告訴他們了……我沒想到他們還是這樣。」
我冷笑一聲：「據我所知，他們更怕你一些。若沒有你的點頭，何至於逼我做決定呢！」
藍小手忙說道：「教主！聖女的確不知情。這都是我們的決定，我們瞞過了聖女……」
我喝道：「我沒有問你！」
白靈懿立在月光與火把光芒之中，神色鐵青，道：「教主，我真的沒有！我沒有想到……超出了我的預料。」
「好！你不知情，我不知情！可他們十三人如此逼迫我。按照五毒教的教規！該如何處置，你一五一十道明！」我已經用了幾分力量，這番話說出來，帶有很強的壓迫感。
我修鍊了靈氣八訣之後，氣力較之以前，大有進步。
白靈懿身子顫抖一下，臉色白得可怕。
「他們如此逼迫教主，一切盡在教主定奪！可以稱為「以下犯上」，也可以說是「犯下作亂」，前者受些懲罰就可以了。後者則要褫奪毒蟲，褫奪他們的分舵主的身份，幽禁關閉起來……還可以剝奪他們的性命！」
說到可以剝奪性命的時候。
白靈懿明顯感覺到了恐怖。
我冷冷笑了一聲，目光掃視十三位單膝跪地的分舵舵主。
「你們是不是覺得一起逼迫我！我蕭崑崙是無法懲罰你們，畢竟法不責眾！如果幹掉了你們，整個五毒教就徹底垮了吧！你們正是因為看準了這一點，才商量好……用這種方式來逼我改變決定！」
藍小手道：「屬下不敢！」
葉少幽道：「我們不是這麼想的。」
我道：「不需要這麼快否認！當然，我也不需要你們承認。」
苗異客道：「請教主明白我們的苦心，體諒我們苦衷……順從大勢而行！」
很好，圖窮匕首見。
白靈懿快步衝過來，刀鞘直接打在苗異客胸膛上。
苗異客翻倒在地，嘴角流出了鮮血。
「狗東西，你敢這樣對教主說話。你真是要反了啊……」白靈懿厲聲喝道，魔刀頂在苗異客的脖子上，沒有再讓苗異客站了起來。
「我何錯之有！還請聖女明示！教主年不過二十，膽氣不夠，敗在黑煞手上，就不敢上前！我等是他的前輩，當然該給他提點意見的。」苗異客倒在地上，依舊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