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三田殷大婚

番外十三田殷大婚

話說嫤娘正被田殷的婚事給忙得昏天暗地的……

房州那邊卻傳來了魏王不好的消息。

田府中人頓時有些緊張。

雖然田駿從頭到尾都不肯認長清這房妻室,但無論如何,他與長清的婚事乃是官家御賜,豈能兒戲?

所以魏王仍是田府的姻親,論理,田氏長房的孩子們都得稱魏王一聲外祖父……要是魏王真死了,田殷等人少不得又要再停喪一年才能談婚論嫁。

於是田府兩頭行事,因田驍精通醫術,所以由他向兵部告了假,面上只說回府休養,實際卻奔赴房州去給魏王吊命去了。而他是邊將,在京中獃著也是領個虛職,日日去兵部應卯卻無事可做,因此上峰很痛快就准了他的假。

田驍便急赴房州去了。

而嫤娘這邊,則抓緊時間與李昉府上議定了李茹娘過門的事兒。

為着李茹娘的繼母私自調換庚帖一事,李夫人便將這個不甚老實的繼兒媳王氏給遣到了莊子上。

但李夫人畢竟年紀大了,日常家務又習慣交與王氏打理,這王氏一離府,雖有次媳方氏幫着料理家務,卻總有些磕磕絆絆的……所以李夫人也迫切地希望李茹娘能早些平安出嫁,好讓王氏回府,繼續料理家務。

所以對於田府所提出的、想要加快這門婚事的提議,那簡直就是拍手稱快!

就這樣,嫤娘領着田氏族親等一眾人,每日裏忙得腳都不沾地兒,總算是將田殷與李茹娘的婚期給定在了十月初六。

到了十月初六這一日,因是田府第三代頭一位小郎君娶親,所以鬧得整個汴京都為之轟動了起來!

滿汴京的權貴們都擠在田家,語笑宴宴,相互見證著田殷與李茹娘的婚禮。

嫤娘的娘家姐妹們自然也過來幫着料理和招呼客人……

此時田殷已是正六品的驍騎衛,所以李茹娘過門時,身上穿的嫁衣就是田夫人特意去宮裏求來的六品誥命大禮服。

看着李茹娘苗條的身段兒穿着那寬寬大大的大禮服,被長身玉立、穿着六品武官服飾的田殷小心翼翼地用根紅綢帶給牽進了府中後院裏時,嫤娘有些恍惚,總覺得好像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家裏添了新人,田夫人亦喜氣洋洋的,拉着兒媳悄悄說道,「瞧茹娘的模樣兒,比起你當年嫁入府中時,少了些氣度……可你這樣兒的人,滿汴京能找出幾個?」

嫤娘笑道,「兒媳都已經是坐三望四的人了,您還拿我和剛過門的新娘子比!」

田夫人笑呵呵地說道,「在我眼裏啊,你永遠都是那個嬌嬌俏俏又怕蛇的小娘子!」

嫤娘掩嘴吃吃而笑。

旁人見田氏婆媳二人神態親密,湊在一塊兒嘀嘀咕咕的,顯見得比親生母女還要親近,不由得紛紛羨慕。

在嫤娘的操持之下,田殷與李茹娘的婚事盛大而又隆重。

田府這邊有嫤娘帶着田氏旁支族親們操持,李府那邊則因為先前出了岔子,把李夫人給嚇夠嗆……所以孫女兒李茹娘出嫁,大事小事皆由李夫人親自過問……

這場盛大的婚宴終於平安順利的成了禮。

等忙完了外頭筵席上的事兒以後,又捱著個兒地送走了各位賓客,嫤娘這才又帶着家下兒郎與女兒去熱熱鬧鬧的鬧了一回新房,最後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裏。

小女兒珍寶兒一迭聲地吩咐侍女們趕緊端了熱粥和熱水上來,親自服侍母親燙腳,又殷勤地侍奉母親用粥……

見女兒如此貼心,嫤娘雖覺勞累,卻也覺得滿心歡喜。在女兒的服侍下,她舒舒服服地泡了腳,又舒舒服服地用了一碗粥,卻不自覺又想起了田驍,不由得愁道,「也不曉得你爹爹在房州那邊怎麼樣了。」

先前田驍去房州的時候,田重進便教田驍立了軍令狀——田殷與李茹娘十月初六大婚,田驍就得保證吊著魏王的命,直到十一月中為止……

田重進之所以這麼做,一是為了想讓新婚不久的長孫與長媳好生處一處感情,畢竟只要魏王一死,這新婚夫婦就得守孝分房一年。二來,萬一李茹娘有了身孕,將來分娩的時候,才能將孩子出世的時間與魏王的忌日錯開……

否則,衛道士定會拿着他田重進曾孫的生辰八字來做文章啊!

所以這邊田府滿府都在慶賀田殷的婚事,那邊田驍卻一個人呆在房州,嫤娘每每想起,都覺得有些虧愧,畢竟房州山窮水惡的,光是起居方面,就比不上汴京。唉,也不知道二郎在房州,吃穿用度可還好。

這邊嫤娘正在擔憂惦記着夫君呢,那邊珍寶兒便笑道,「我就知道娘娘擔憂著爹爹呢!您瞧瞧,這是什麼?」

說着,小娘子從袖管里抽出了一個信封來,還得意地朝母親招了招手。

「你爹爹新寄來的信?怎麼在你這呢?」嫤娘驚喜地問道。

小娘子俏皮地扯開了信封,從裏頭抽出了一張寫滿了瀟灑飛白體的薄薄信箋,一展開信紙,小娘子就瞪大了眼睛,一雙酷似嫤娘的漂亮杏眼滴溜溜地轉,蘋果一般的俏臉還微微發紅。

「嫤妻如晤……」

小娘子只來得及吐出了這幾個字,那信箋被便面兒紅紅的嫤娘一把奪了過去。

——這樣親昵的稱謂,只在二郎寫與她的私信之中才會有……

田驍大約在呆在房州寂寞無聊得緊,所以隔上一日就會寫上一首火辣辣的詞牌曲兒,再託人快馬加鞭地送進京里來給嫤娘……

此時見女兒也見到了田驍寫給自己的詞兒,嫤娘頓時羞紅了臉,白了女兒一眼,輕罵道,「這都什麼時辰了,還不快些回房洗漱了歇下?」

珍寶兒俏皮的吐了吐舌頭,蹦蹦跳跳地跑了。

嫤娘這才展開了那信箋,只掃了一眼,面兒便紅得如滴了血一般。

饒是她與田驍已經夫妻多年,可一見了他那手飄逸的狂草,以及字裏行間毫不避諱的熱烈情感……

她的一顆心肝兒便止不住地怦怦狂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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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明月照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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