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進入黑暗森林

他們幾乎是腳離開地面般飛奔，恐懼在兩個人的心頭縈繞。

這些黑蜂的個頭都不小，這要是被蟄幾次的話估計就交代在這了。

雖然月光照射在森林中，但在枝葉茂密的樹冠層下，依舊是十分的黑暗，伊亞的身手比維伊敏捷輕巧一些，所以在奔跑時維伊一直跟在伊亞的身後，儘管他已經盡全力在奔跑了，但他和伊亞之間的距離，卻在翻過一道又一道的灌木叢之間相隔漸遠。但跑在前頭的伊亞似乎沒有發現維伊和自己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依舊身體貼着地面般的跑向森林深處。

突然，森林深處冒出一片濃霧，有了濃霧的阻擋，維伊前方的道路變得模糊，四周也因為霧氣的遮擋變得更加的黑暗。

當維伊翻過一個山包時，他黑蜂群終於不再繼續追逐他。他又繞了一個彎，在一塊巨石后停了下來。

不過維伊的瞳孔微微一縮，他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之前還在離自己十丈左右距離的伊亞已經消失在濃霧裏，失去了蹤影。

「伊亞!」維伊雙手在嘴邊合攏，大聲喊道。

四周一片死寂，除了在樹榦間聲音的迴響之外，沒有任何聲音。

維伊幾乎是下意識地把背後的長劍取了下來，這種死寂在這趟旅途中已經遇見過太多次了，每一次幾乎都沒有什麼好結果。

他的背緊緊地靠着巨石，警戒着前方的濃霧。

這次的霧氣是維伊進入森林以來見過的最濃重的霧氣，距離他兩丈外的情況就已經看不清了。每當霧氣涌動而出現的黑影都會讓維伊風聲鶴唳，但當他仔細查看時，卻都是一棵棵樹。

維伊平復著心情，腦海里開始回想起剛剛逃亡時的方向和情況。

伊亞這時肯定也發現自己和他走散了，他肯定會沿路返回來尋找自己，但如此濃重的霧顯然對伊亞辨認原路返回有極大的困難。

自己是跟在伊亞後面的，因為突如其來的霧氣和繞路的影響，伊亞走的路線自己完全不知情，這也讓他沒辦法去尋找伊亞，只能讓伊亞單方面的來尋找自己。

片刻思考讓維伊決定留在原地，他只能等霧氣散去或明天天亮時動身，不然現在離開的話伊亞原路返回錯過了，那他們幾乎就很難在這詭譎的森林中碰面了。

每年不少人在黑暗森林死亡失蹤，大部分原因是因為不熟悉情況，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和隊友與夥伴分散了，在這種地方和大部隊走散了，除非幸運女神庇佑，那基本就是死路一條。

隔天清晨，維伊揉了揉帶有血絲的雙眼。因為昨天的逃亡讓他丟掉了所有可供住宿和保暖的東西，一整晚他都靠坐在巨石邊，忍受了一晚的寒意和冷風，還要時刻警惕著四周。一直到離清晨還有兩個小時的時候才眯眼小憩了片刻。

他起身活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開始在四周查看伊亞在奔跑時留下的印跡。

剛開始，維伊的確發現了不少被刮斷的細樹枝和在濕滑黏土上留下的腳印，經過仔細辨認，他才確定這的確是伊亞留下的。

但當維伊滿懷希望地順着痕迹來到一條小河的邊緣時，希望終於破滅了，河水沖刷了沿岸的所有痕迹，線索再一次中斷了。

此時維伊突然想到，他們的目的地是森林中心的山脈，伊亞既然發現和自己走失了，會不會來到兩人共同的目的地來等他呢?

「希望伊亞在山脈吧。」維伊透過樹林，望着不遠處連綿不絕的山脈，喃喃道。

維伊很快動身，快速朝山脈所在的位置趕去。因為下午陽光的緣故，昨晚的霧氣雖然還在，但已經消散了許多，至少十丈外的情況維伊已經可以容易的辨認了。

他沿着一個陡坡快速的斜滑下去，在陡坡下，森林漸漸變得稀疏，地勢也變得平坦起來，而維伊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在遠處的地面上有一團神秘的陰影，在陽光下反射著光。

三個小時后，維伊來到空地，這才發現這團神秘的陰影是一座廢棄的建築，反射的光是因為建築屋頂上的金屬瓦片的原因。

建築通體已經坍塌了，只有一個金屬做的屋頂還斜插在廢墟上，風化的牆壁和生鏽的金屬都顯示出了這幢建築物被廢棄的時間肯定不短。

「黑暗森林深處為什麼會有一幢房子?」維伊疑惑地撓撓頭。

當他確認四周安全了后，他才在廢墟附近查看了起來。

在離廢墟不遠處，有一根看上去是旗杆的金屬桿立在地面的石頭地基上，因為大自然的日晒雨淋，一陣威風吹過旗杆都會發出刺耳的吱呀聲。

在旗杆下則有個不大的石碑，上面用早維伊看不懂的古老語言篆刻着一行行小字。而離旗杆幾步遠的地方則是一座十幾平米廢棄小屋，維伊小心地打開小屋生鏽的鐵門，厚厚的灰塵從門欄上掉落，屋子內早已長滿了低矮的小樹和灌木。

維伊無言地打量著這片不小的廢墟，顯然在很久之前的歲月長河中，這裏也曾有個看上去繁榮的小鎮，說不定就和自己居住的高地谷一般。

太陽已經逐漸西沉，再繼續趕路顯然是不可能的了，維伊也不想繼續在四周沒有遮風處的空地過夜，正好這裏有廢棄的屋子，點燃一堆篝火就足夠他在溫暖的小空間里睡個好覺了。

......

夜晚再次來臨，不過這次維伊有了遮風擋雨的地方。雖然廢棄小屋很破爛而且被遺棄了很久，但金屬質地的牆壁和鐵皮屋頂的強度依舊還在，這也足夠保護維伊晚上的安全了。

維伊身體下墊著自己製作的草墊，這些生活的小物件對勤勞聰明的高地人來說和玩一樣。

篝火逐漸讓小屋內的空氣變得溫暖，篝火產生的煙從天花板上的兩道縫隙向外飄出，而維伊的眼皮也在疲勞的催動下合上。

......

深夜，屋外的巨大響動聲和說話聲將熟睡的維伊驚醒，他很快就清醒過來，右手握住了倚在牆邊的長劍。屋內的篝火早已燃燒殆盡，只剩下一些餘燼還不時冒出淡淡的火星。

維伊起身，側耳細聽。他輕輕取掉填在一條裂縫上的乾草，窺探著屋外。

離廢棄小屋不遠的地方，也就是維伊下午見到的那幢房屋的廢墟旁，幾座巨大的篝火在猛烈地燃燒。

十幾道矮小的聲音圍在火堆旁，用沙啞尖銳的嗓音說着維伊聽不懂的語言，他們顯然沒有發現離自己不遠處的一座不起眼的小屋裏，維伊正在盯着他們。

雖然聽不懂這群陌生人說的語言，但維伊還是藉助著明亮的火光認出了這群人的身份。

矮小的身材和野蠻人般的行為，這就足矣說明他們的身份——地精。

地精生活在西境和南境的森林或山脈中，因為他們極具侵略性和野蠻性，加上他們時常成群結隊進行掠奪和殺戮，因此地精在三大帝國和多族內都是可以開殺戒的目標。

維伊自然認得地精，他小時候就有幾十個地精來侵擾高地谷，但以自己老師為首的訓練有素的鎮民很快的擊退了地精，還殺死了近五十個地精來警告他們。在那次侵犯中，一個對維伊很好的大嬸也死在地精手上，因此對於地精，維伊只有惡感。

維伊死死地盯着地精，腦海中一個計劃也悄然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