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愚不可及
黎沫關上房間門,就聽到頭頂傳來一個性感的嗓音,語氣裏帶着濃濃的揶揄:「小慫包!」
黎沫一抬頭,正好看見薄北辰那張俊臉在她眼前放大。
「一定是我開門的方式不對,」黎沫搖了搖頭,撐著自己往旁邊走去,邊走邊嘟囔道,「不行不行,頭怎麼這麼暈呢......」
薄北辰見她理都不理自己,眼裏又染上一層怒氣。
黎沫越走越覺得天旋地轉,腦袋沉的都要支撐不住了。
她納悶的喃喃自語道:「老娘向來千杯不醉,這麼一口酒怎麼、怎麼就這麼上頭呢......」
薄北辰看着黎沫跌跌撞撞的樣子,情不自禁的追了過去,可是在伸出手去扶她的那一刻,又猶豫了。
她見了他故意裝作沒看到,還說什麼頭暈之類的話,是不是又在耍心機玩套路?
「走不動了,走不動走不動了。」黎沫直接蹲了下來,自暴自棄的往牆邊一靠,「這溫夢什麼破酒量,連老娘的千分之一都不如......」
薄北辰看着她那副樣子,心裏其實已經信了八分,嘴上卻還是不客氣的說:「喂!溫夢!你別在這裏給我耍花樣!」
黎沫現在是徹底酒勁兒上頭了,連牆走靠不住了,直接整個身子就往地上歪去,腿還不知道怎麼往上翹了起來。
眼看着她就要走光了,薄北辰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脫下外套蓋在了黎沫身上,最後咬了咬牙,將她懶腰橫抱了起來。
「你幹嘛啊你!」黎沫還非常嫌棄的胡亂用手拍打着薄北辰的胸,「這年頭,幻覺都能摸到實體了......」
薄北辰翻了個白眼,這女人還真的醉了。
「算了,穿越都能接受了,還有什麼不能接受的,你說對不對?」
結果不等薄北辰回答,黎沫就自己晃着腦袋說:「不對!我就算出現幻覺,也不該幻到薄北辰那貨頭上去啊......」
薄北辰挑了挑眉,眼神里透著兩分危險的氣息。
「薄北辰那貨」?
平日裏羞澀得跟在他身後一口一個「北辰哥哥」叫得那麼甜,結果在心裏居然喊他「薄北辰那貨」?
好!很好!
「都怪他今天沒事兒就往老娘跟前湊!好好的總裁不當,非要跑到我面前跟我抬杠!
我都不想招惹他,他非要來招惹我!他一招我吧,我就忍不住還嘴。
我一還嘴吧,他又說不過我。說不過我就別說了嘛對不對?
結果這貨非要一次又一次的挑釁,這不是有病么這不是.......」
薄北辰的嘴角抽了抽,抓着黎沫的手一點點收緊,恨不得直接把她扔下去。
關鍵是,他還真的是如她所說,明明被她氣得要死,卻還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找她......
就像剛才,他明明應該離開的,卻忍不住留了下來。
留下來了卻又不好意思進去,居然還干起了偷聽牆角這種他以前想都沒想過的、以為自己絕不可能做的事......
黎沫對於薄北辰身上散發出來的越來越濃的煞氣卻絲毫未察,仍在碎碎念道:
「我就算出現幻覺,也應該幻到那對狗男女啊!然後我把他們往死里收拾,把他們千刀萬剮!你說對不對?」
狗男女?這說的又是誰?
她能和誰有什麼深仇大恨,居然還想着把人千刀萬剮......
薄北辰低頭掃了黎沫一眼,見她小臉已經紅得跟猴子屁股一樣了,終於信實了她是真的喝醉,無奈的閉着眼嘆了口氣。
算了,他堂堂薄氏集團總裁,跟一個醉鬼較什麼真?
薄北辰壓下心裏的怒火,用盡量平靜的語氣問:「你家地址在哪兒?」
「家?」黎沫揮舞著的手突然停了下來,表情從憤怒變成委屈。
她的眼裏慢慢彌上一層霧氣,眼神變得有些空洞,讓人感覺到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和絕望。
「呵......我已經......沒有家了......」
薄北辰的心猛地抽緊,以至於他步子一頓,停下來時滿臉寫着不可思議。
他之所以如此詫異,是因為他剛才居然......居然覺得很心疼?
這讓薄北辰產生了片刻的慌亂。
他一定是瘋了!
不然他,他怎麼可能為了溫夢而感到心疼呢?
薄北辰臉色又冷了冷,決定不再理會黎沫的胡言亂語,抱着她快速走出酒店。
只是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在他把黎沫放上車時,那下意識的小心翼翼的護着她的腦袋的動作......
薄北辰上了車之後,又突然覺得有些頭疼,不知道該把黎沫送到哪兒去。
本想送她回家,卻不知道她家住在哪兒,從她嘴裏又問不出來。
要是別的明星,丟給經紀人或者助理照顧也就罷了。但是她偏偏沒有助理,經紀人又是那副德行。
薄北辰猶豫再三,最後還是皺着眉頭啟動車子,駛向了薄家的方向。
黎沫已經徹底醉糊塗了,根本就沒察覺到環境的變化,只是歪著腦袋有氣無力的說:
「我沒有家了......溫夢也沒有家了......她本來可以有的!都怪那個老不死的溫盛錦!
該死的老男人!臭蟲!渣滓!明知道自己女兒病了還逼老娘喝酒,害得我這心揪得生疼......」
黎沫一邊說一邊說拍著自己的胸口,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溫夢啊溫夢,你說你心疼個什麼勁兒啊?
你一心疼,這罪過可是我在替你受啊.....你說說你,為了這麼個人渣難過,值得么?
人家壓根就沒把你當閨女,你還把人當親爹啊?還奢求他心裏殘留了一絲親情啊?
溫夢啊溫夢,你簡直是愚不可及!蠢笨如豬!無可救藥!」
薄北辰聽着黎沫的自言自語,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她果然是醉得厲害,說話顛三倒四,還罵自己罵的這麼狠。
以至於他原本心裏的那點兒火氣,也在不知不覺中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