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第三百一十四章

感受到小王爺全身似乎被冰霜凍結,那種冷和熬,是骨子裏散發出來的,慕青對這位王叔的印象不是很深刻,只依稀記得,每年的除夕家宴,王叔都回來,他們是晚輩,坐的遠些,姑娘家羞澀,很少抬眼主動看向別處,倒是從未留意過。

戰王則不以為然,四哥說了,此人可以信任,那就是沒有問題,四哥看人一向很准,四嫂給了一些特殊的藥丸,關鍵時候可以用上的,逃離倒是不用太過擔心。

冉青幾次要開口詢問大哥的情況,都被慕青搪塞過去,冉成沒有出現,這樣的事情卻是很詭異,不要說冉青質疑,就連小王爺心中都有些打鼓。

「慕青呀,這次回來有何打算?」

「王叔,戰王準備接我回墨國完婚,之後的事情,均有戰王決定了。」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這是亘古不變的規矩,小王爺自然是清楚:「怎麼沒有見到朱冉成?」

「表哥,他不在了,是為了保護我而被黑衣人殺死的。」

這是出門時,晉王特意交代的,一方面可以讓朱冉青將這筆賬算給北國,另一方面美化了朱冉成的死,讓北國啞巴吃黃連,給朱冉成以英雄的名義入殮。

朱冉青眼前一黑,差點摔下去,還是身邊的隨從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扶住,「少爺,您可要挺住呀,朱家就靠您了。」

「大哥的屍骨在哪裏?」冉青有氣無力的問,臉色鐵青,硬撐著。

慕青看着心疼,狠狠心:「屍骨已在來的路上,再有幾日就會到了。」

他們是快馬加鞭趕來的,戰王將朱冉成埋在了西口,可是晉王覺得不妥,讓人起出棺木,隨後送往北國。

冉青從營帳出來時,走的歪曲扭八,就差跪倒在地,他死死地撐著,終於走到了自己的營帳里,一口鮮血噴涌而出,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慕青與小王爺敘敘家常,便起身要離開了,倒是戰王對北國此次的態度,頗有微詞,凡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北國居心叵測,實在是不值得深交。

小王爺送走二人,心中思慮,如何才能將此事圓滿的解決。兩國若是起了戰事,老百姓都要遭殃。

墨國是生靈塗炭,顛沛流離,北國就是加重苛捐雜稅,好男兒要充軍,老弱婦孺,如何支撐著家裏的農活,又如何交的出多出好幾倍的稅收。

皇兄的野心早些年便有,此番聽聞慕青與戰王聯姻,他還慶幸,能讓兩國太平幾年,等到皇兄上了年紀,就沒有那麼爭強好勝,這場戰事或許還能避免,也未可先知。

「小王爺,太妃娘娘來了。」

驚動了母妃,小王爺很是心驚,在先皇的眾多嬪妃中,太妃能毫髮無損的活到現在,亦是能人。

先皇去世,先皇后將後宮的嬪妃統統用於陪葬,好幾個子嗣因反對,被先皇后加以迫害,太妃便主動請辭,帶着年紀尚幼的小王爺到了瓦城,不再過問宮中之事,太妃的舉動得到了先皇后的首肯。

皇上亦念及手足所剩不多,便對小王爺慈眉善目,好了許多。

太妃的裝扮就是普通后宅的老夫人,沒有奢華的首飾,更沒有丫鬟奴僕成群,簡單的兩個老嬤嬤陪着。

「母親,何事驚動您奔波到這裏?」

太妃對這個兒子很是在意,母子連心,只求自保:「孩子,你怎麼能這麼糊塗,雖然能就蒼生於水火,可是宮裏的那位哪裏肯放過我們,當初,娘就是小心再小心,我們母子才勉強躲過一劫,這下可如何應對才是?」

「娘聽聞你出府,便猜到你的性子八成要這麼做,緊趕慢趕,還是遲了,都怪娘這把老骨頭,經不起車馬顛簸,才耽誤了事。」

太妃一陣兒捶胸頓足,泣不成聲,想起當年在宮裏處處是暗樁,他們母子如履薄冰,戰戰兢兢,好不容易活着出了皇宮,兒子一股熱血沸騰,對北國兵犯邊境,頗有微詞。

她是日防夜防,還是沒能將兒子看住,眼下可怎麼辦才好,把這位太妃娘娘給愁的。

晉王站在邊城的城牆上,俯視下面的車水馬龍,城內的百姓,為了一日的生機正在忙碌奔波,晴兒從城牆的一邊走過來:「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知我者莫過於娘子也。」

「邊城的景色不錯,慕青他們該回去了,我們要回去嗎?」85

「嗯。」

「那北國若是將糧草及時供給,墨國這場戰爭是不是還要繼續?」

晴兒眉峰緊鎖,老百姓的日子就難熬了,北國與墨國雖然實力懸殊,可若是墨國拚死一戰,只能是兩敗俱傷,哪邊也撿不到便宜的。

「是呀,娘子考慮的甚是,可若是北國野心勃勃的皇上,成了先皇,那麼這個國度是不是就要安分幾年了。」

「這個主意不錯,可惜北國的皇宮戒備森嚴,豈是我們想要刺殺,便能成功的。若是一定要這樣去做,我們需要從長計議。」

晴兒容顏絕色,清麗勝雪,聲嬌如燕,婉轉似鶯,讓晉王更加捨不得撒手,就這麼堂而皇之的抱着晴兒下了城牆,直接上了馬車。

「娘子,給母後送去的葯早就到了,等我們回到京城,母后的毒素或許就解除了,母后就再不用受病痛的折磨了。」

「這件事情本就是水到渠成,說說,你準備如何讓北國換個儲君?」

她含笑嬌嗔,語氣柔媚,晉王看着心猿意馬,將晴兒放平,俯身上去,晴兒起初推搡他幾下,慢慢就隨了他的心愿。

慕青與戰王閑散的騎馬,一路說說笑笑回到了軍營,上官將軍去巡視,並未在營帳之內。

倒是與墨卓涵不期而遇,兩邊互相見禮:「末將在京城久聞戰王的豐功偉績,心中敬仰不已,今日終於得見真顏。」

戰王不喜歡虛偽客套:「你我是堂兄弟,亦算一家人,日後不必這麼客氣,稱呼七哥即刻。」

墨卓涵目送兩人遠處,閃到帳篷的側面,流珠木木的看着他:「世子,您交代的事情,奴婢不能如願幫您辦妥,還請責罰。」

流珠這些日子靜下心來,想了很多,喜鵲總是旁敲側擊的點醒她,報恩有很多種方式,這種極端的還是算了吧。

「井皇叔這次並未前來,你的任務暫時擱置吧,還有你的身子怎麼樣了?」

流珠面色嬌羞,聲音低啞:「好了很多,勞世子惦念。」

暗一跟着喜鵲躲在草叢裏,恨不能上前將流珠打醒,這個丫頭,人家都利用你到這個份上,你還是執迷不悟,正如小姐所言,流珠這丫頭是陷進去了,被墨卓涵吃的死死的。

看着兩人走遠了,暗一將喜鵲帶出草叢,「流珠是大人了,有自己的心思,我們即便恨鐵不成鋼,也要人家領情才行,日後管好我們的事情就行了。」

暗一還有一種擔憂,喜鵲管得太多,引起墨卓涵的不滿,他會不會對喜鵲動手。

「你雖然是王妃的貼身丫鬟,一般人沒有膽子動你,可墨卓涵這個人猜不透,藏得太深,你要小心些。」

喜鵲經暗一提點,心中驚慌,好在「懸崖勒馬」,及時醒悟了。流珠不會加害她,若是被墨卓涵惦記了,還真不好說。

冉青坐在空曠的草地上,仰望星空,呆愣愣的眼神,腦子裏全是與哥哥在一起的畫面。

這次北國派人去追殺慕青,他是知情的,可是卻不曾想辦法通知哥哥,他心裏僥倖的以為,戰王會在慕青身邊拚死護衛,但是墨國的那些侍衛,也能抵擋一陣兒,絕不會輕易讓北國的刺客得手,就如當初他們來墨國的途中,戰王不是就將北國的刺客解決掉了嘛。

他一遍遍的自責,不該袖手旁觀,大錯已然鑄成,再不能回頭了,悔恨的淚水如斷線的珍珠落下來,他痛心疾首,卻無濟於事,想起在北國,對哥哥-日思夜想的母親,他有何顏面回去,一拳扎在草地上,泥土的堅硬,讓他的手指瞬間鮮血奔流。

隨從嚇得六神無主,手忙腳亂的幫着收拾,朱家不能再沒有二少爺了。

北國的長安城,每年就是這兩個月份還能感受到太陽的刺熱,其餘的時候多是白雪皚皚,百姓們換上夏衫,享受着一年之中難得能日日吃上新鮮蔬菜的季節。

九皇子練劍一個時辰,渾身大汗淋漓,向著東宮而來,他需要沐浴更衣,再去給父皇母后請安。

這一年,九皇子長高了不少,到了東宮,人人自危,眼神中泛著閃爍不定的目光,讓九皇子小小年紀,便猜出母后可能有事。

他淡定的進了耳房,沖洗完畢,與身邊貼身太監耳語幾句,面色緊張的向著母后的寢宮急急而去。

還未到門邊,便能聽到刺耳的訓斥聲,以及杯碟落地的碎裂聲,「你說,這就是你的樣養大的好女兒,刁鑽耍滑,居然能到了戰場上,自證身份,她是朕的女兒嘛,怎麼就不能為了朕,而隱姓埋名,過完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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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的璀璨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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