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太難了！
還真的有錦囊妙計？各位大人面面相覷，那位少年巡撫能料到今日不足為奇，但是料到王定慫到家是怎麼做到的？居然事先就決定，讓李昌齡和都任統帥延綏大軍，這腦子可以跟諸葛亮一較短長了！
其實小孫大人不過是通曉歷史罷了，歷史上李自成大軍圍攻延綏重鎮，時任總兵的王定就當了逃兵。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就算其他事都有蝴蝶效應，但是逃兵卻是一個人的秉性，改不掉的！
都任拿出錦囊中的信箋，向在場的各位展示：「此乃延綏巡撫孫大人親筆：著令五千老弱病殘守城示敵以弱，只等城外午夜時分號炮響起，一萬五精兵出城內外夾擊，務必全殲來襲韃靼人！」
五千老弱病殘守城示敵以弱？這位居然有埋伏？李昌齡也是一愣：「孫大人是害怕吧韃靼人嚇跑了？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不愧是征服安南的征南大將軍，難怪人家能殲敵九十萬，我等只想着如何守城，孫大人想的卻是全殲！慚愧！慚愧啊！」
各位意氣風發的老將軍，都感覺有點丟人，被一個少年將軍比下去了。也難怪各位老將軍不敢想全殲，他們誕生在大明走向落末的時代，軍事實力和綜合實力都大不如前，而他們的對手卻如日東升。
一個是日漸蒼老的帝國，一個是初出茅廬的少年王朝，雙方沒有可比性。都任哈哈一笑：「不管了！按照孫大人的安排行事，城牆上五千人抵抗，我等老兵是不能退的。惠顯和劉廷傑下去整頓騎兵，務必保持隨時出戰的態勢，不要在孫大人面前丟人！」
韃靼人的攻城器械可不少，畢竟祖上曾經橫掃歐亞大陸，攻城戰並不陌生。回回炮、攻城車、攻城塔這種複雜的攻城器械，都是攻城所必須的。蒙人的回回炮是拋石機的進階版，可以遠距離拋出巨石，砸倒城牆，讓人從豁口殺進去。
攻城車則是一種撞城門的推車，上面搭上厚實的木板，阻擋弓箭，裏面有個攻城錘，可以撞破城門。攻城塔則是讓士兵登上城池，進行肉搏的大型器械，這些東西最初全都由漢人提供。
還有火銃、震天雷、火油桶，這些裝備在數百年前絕對是高科技產品，只是現在對上大明王朝最牛的五丈高城牆，這些設備未免太過落伍。當組裝好一系列設備，已經是午後了，攻城戰在風雪中打響！
這幫韃靼人真的是窮瘋了拚命，居然冒風冒雪攻城，僅此一點就足以說明，韃靼人缺糧嚴重。任何時候糧食，才是真正的戰略物資，李昌齡大笑道：「打井水來淋下去！凍死這幫蠢貨！」
用井水充當守城器械，絕對是久經戰陣的老將才能想得出來，李昌齡不懂什麼叫做超凍水。但是在這零下三十度的冬日，從井中打出來的水還冒着熱氣，但是提到城牆上的時候，水桶中已經全都是冰晶摻水了！
這樣的水兜頭淋下去，澆到韃靼人身上迅速凍冰，特別是遇上韃靼人身上的盔甲，更是乾柴遇烈火……咳咳！是超凍水遇上超低溫的金屬，轉眼間攻城將士成了冰人，連同手中的兵器都變得晶瑩剔透！
冷啊！真是極致的冷！如果單純是冷也就罷了，更要命是衣甲都凍成冰了，整個人像是被冰盔冰甲定型了一般，舉手投足都成了難以企及的夢想，何況冷不丁增長了十幾斤份量，真真是要命了！
哈哈哈！看着攻城的韃靼人舉步維艱，甚至因為攻城梯滑溜至極而紛紛墜落，一幫老兵狂笑。梯子都成了冰梯成了滑梯，還是角度超過七十度的超級滑梯，韃靼人上來的速度遠沒有滑落的速度快！
摔在地上的時候，冰盔冰甲終於起到了一點保護作用，只可惜並不能帶來什麼好結果。原孤山總兵王永佐豎起大拇指：「李大人此計大妙！」
都任大人連連點頭：「如此一來，讓韃靼人以為城內缺少守城器械，相信會讓他們奮起餘勇攻城！只是這樣一來，今日韃靼人的消耗甚巨，孫大將軍夜晚襲營必定馬到成功！」
攻城戰遠非幾位大人這般輕鬆，其實延綏城已經沒有老弱病殘了。孫大人撤併營堡採取精兵政策以後，整個延綏重鎮十餘萬人精簡到四萬，幾乎是三選一的比例，剩下的都是壯丁，哪裏還有老弱病殘？
這五千人在城牆上，下面有上萬的延綏民眾，其中絕大多數是精簡下來的軍卒。這幫人快速往城牆上運水，漸漸地井水供不上了，早有人鑿開穿城而過的榆濱河，直接從冰下面取水。
冰下的河水幾乎是冰水混合物，如此低溫的水淋在攻城士卒的身上，那種傷害不亞於刀斧加身。不過凍人戰術並不能阻止韃靼人瘋狂攻城，有人突破冰水衝上來，隨即被城上的守軍砍翻跌落城下。
這些跌落城下的傷兵才是最痛苦的，不止要忍受傷口帶來的痛苦，還要忍受冰凍帶來的痛苦。不斷淋下來的冰水，更是把城牆根的傷兵變成冰人，這可是零下三十度的超低溫，這種詭異的戰法，結果就是凍死的遠比砍殺的更多。
帶兵的韃靼人，看着延綏城的城牆，漸漸地被一層亮晶晶的冰覆蓋，他更加的焦急：「督戰隊！誰敢後退一步給我殺！」
沒有辦法他們沒有退路！一路南下後勤補給早已經消耗殆盡，本以為可以以戰養戰的。卻沒想到明軍早有準備，一路上一無所獲，導致攜帶的羊群消耗一空，只剩下一點乾糧和肉乾怎麼回去？
最關鍵部族內糧食不多了，如果這一次沒有搶到糧食回去，這個冬天多少人會凍餒而死？後果不堪設想，所以就算知道掛滿冰的城牆難以攀附，他們還是要拚死一搏！
殺！絕境中總是能爆發出強大的戰鬥力，今日的韃靼人真的拚命了，一個個悍不畏死的衝上攻城梯。只是他們遇上一群久經沙場的老兵，各種守城手段層出不窮，一次次把爬上城牆的韃靼人打下去！
攻城戰一向是最殘酷最血腥，韃靼人太難了，如果不是部落窮瘋了，絕對不會讓他們挑戰勾魂惡鬼的防區。現在卻是騎虎難下，到了這一步就看誰能堅持到最後，狹路相逢勇者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