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事態嚴重
好官張至發么？這位乃是未來的內閣輔臣，雖然也是朝中齊黨之一，卻始終能秉持公正干實事。不參與黨爭的齊黨啊，這樣的官兒在崇禎一朝不多見，孫銘起身一揖：「見過張大人，可是來提審孫銘倧的？」
提審？誰敢提審你呀？張至發很噁心接下這個活，明明是頂頭上司庄欽鄰惹下的麻煩，卻讓自己來擦屁股：「小孫大人書生意氣，為軍人家屬請命，本官甚為欽佩。只是不知此次為何，要怒砸周閣老的大門，以至於觸怒周大人？」
啪！孫銘一巴掌拍在酒桌上，桌上杯盤撞擊聲響，若非他收着力就要把酒桌拍爛了：「提起此事，我恨不得把那個老混蛋一槍殺了！他發佈的公文召集令，本官一刻不停趕往京城，一路上居然被數百賊人步步劫殺！若非本官重金延請四海鏢局為我保駕護航，今日出現在京城的，只能是銘倧的屍身，人頭早就被送往金國換取賞銀了！」
還有這事？李若璉真不知道，張至發也是一呆：「此言當真？」
廢話！孫銘怒道：「想來沿途官吏會把死亡賊人名單上報，金陵城碼頭數人，中途叢林數十人，泰山腳下過百人，永青縣過百人。他們都是被金人的江湖追殺令誘惑，奔著本公子百萬兩紋銀的人頭來的，這也就罷了，我想問老匹夫周延儒，是誰透露本公子的行走路線？居然比本公子先一步抵達，一路上步步危機，若非銘倧一身武藝傲視群雄，哪裏還有機會坐在這裏喝酒吃菜？」
真的是一個殺人魔王啊！對面監舍的幾位，聽着都膽戰心驚，不過這傢伙還真是臭屁，不忘最後狠狠的誇自己一把。想到千里走單騎的劫殺，張世澤心有餘悸：「那都是些什麼人？」
「江湖匪類只是其中一部分！」孫銘也不管身邊兩位大佬在呢，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繼續道，「有倭寇的武士忍者，有蒙元高手金人的巴特魯，還有一幫跟金人勾結的武林敗類。這些人若非事先得知本公子進京途徑，怎麼可能全都聚集在那條路上，一路劫殺本官？周延儒若是不給我一個交待，老子明日殺入他的府上，把他全家都……」
這話不能亂說，李若璉趕緊把一塊肉塞到孫銘口中，張至發臉色一變：「居然有人敢劫殺朝廷命官？此事必須要嚴查，不管誰參與其中，都要全族受罰，輕則流徙三千里，重則誅九族不可輕饒！」
小老頭夠狠的呀！銘公子當初發誓要找上家門，那個不過是氣話，讓他滅人九族還真下不去手。來自四百年後的銘公子，還真的不習慣搞株連那一套，還是株連九族有點過了吧？
李若璉冷哼一聲：「此乃我朝之恥！朝廷命官都被人劫殺，此風不除誰敢為國為民？銘倧你放心，此事我必當奏明皇上為你做主，不管涉及到誰，不殺他不足以平息官憤，不足以安穩官心！」
說到點子上了，如果朝廷命官都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以後誰還敢做官啊？小太監蕭琮眼觀鼻鼻觀口口問心，這種場合輪不到他說話，之前敢跟李若璉和孫銘一起喝酒，那是過命的交情。
有張至發在場，蕭琮很懂規矩的，張府丞終於明白孫銘跟周延儒的恩怨：「既如此本官需要稟報上官，此事已經超出本官處理範圍，還要勞煩孫大人在此受點委屈，告辭！」
「哎哎哎等等！」一見張至發要走，對面監舍的幾位急了，「張大人，我等是不是可以回家……」
哼！張至發哪有心思管他們的死活，一揮衣袖轉身就走，孫銘卻悠哉游哉坐下來：「來來來繼續喝酒，這一路每時每刻都擔心被人拿走項上人頭，沒睡一個好覺沒吃一頓好飯，今日才發現，感情順天府大牢才是最安全的所在啊！」
哈哈哈！李若璉大笑，孫公子哪裏像是被追殺千里的樣子啊：「喝酒喝酒！我道孫大人為何事跟那個誰杠上，感情是為此事，此事小孫大人站在理上，那位若是不給你一個交待，滿朝文武都要彈劾他！」
彈劾不彈劾沒所謂，銘公子很清楚此事傷不到周延儒，頂多找出一個替罪羊就齊活。但是這件事的影響，卻是極為惡劣，想必知道真相之後，每一個官員都草木皆兵風聲鶴唳吧？
哪一個官員沒有得罪過人？不遭人忌是庸才，現在鬧出這麼一檔子事，此事絕對風不可長。萬一那些刁民都學這一套，一個個劫殺朝廷命官，大明王朝生存的根基沒有了呀！
如果不是有如此的考量，孫銘絕對不敢在大明王朝首輔門前大鬧，那是自尋死路啊。說起來自己也算是牛叉到了極點，秋天為軍人請命，春節前夕為文官請命，不知道能不能讓人感恩戴德？純屬意銀啊！
張至發疾步趕回順天府大堂，今日順天府也算是高朋滿座，庄欽鄰一臉諂媚，給端坐在主位的周延儒獻上茶水：「閣老放心，那孫銘絕對不敢違拗順天府的命令，否則就讓他在牢中過年！」
說什麼？讓孫銘在牢中過年？大理寺卿姚思孝嘴角抽搐，姓孫的在哪兒過年，恐怕最難受的不是姓孫的自己，恰恰是順天府內這一幫人啊。金人主動求和，簡直是天大的喜事，卻不料被庄欽鄰給破壞了。
若非庄欽鄰後台紮實，姚思孝很想把他送進大理寺牢房！看見張府丞進門，最先跳起來的是鴻臚寺卿袁業泗：「張大人辛苦！咦？孫銘孫大人何在？沒跟你一起回來？」
袁業泗怎麼可能不着急？金國的使臣來了，提出一個超優惠的條件，只要把孫銘倧嫁過去，就能平息戰火三年啊！若是此時促成的話，對大明王朝來說，無疑是天大的驚喜，畢竟眼下大明王朝窮得揭不開鍋了。
連年平亂連年征戰，早就讓明王朝入不敷出，以至於戶部尚書都成了燙手的山芋。現在有機會湮滅邊關烽火，朝中大臣無不對此事充滿期待，區區孫某人的幸福，早就被一干大臣無視了！
何況在很多人看來，到金國當駙馬，那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啊！張至發麵容冷肅：「啟稟各位大人，孫銘怒砸周閣老宅門，實乃是事出有因！孫銘奉詔進京，一路上被人步步劫殺，若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