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又雙叒叕……
僅僅是針刺手指？李夫人輕噓一口氣，如果真的需要一個少年，給女兒挑血泡的話，對徐文秀的名聲傷害是災難性的。那樣的話對世家女來說，真真是生不如死，即便是丈夫也不成的呀。
禮教害死人，很多事可以做的卻絕對說不得，徐文秀很快被抬過來。隨船醫生就有銀針，孫銘用火燒銀針消毒，抓過徐文秀嫩滑的小手。小丫頭的手指冰涼，正是攻心翻的癥狀，孫銘掀開女孩衣袖沿着小臂捋下來。那個女將軍恨得牙根痒痒，雖然徐文秀尚小，卻也不能任由男子侵犯！
只見孫銘從小臂一直捋到中指指尖，再三之後抓住中指，指甲划擦把第二節指間穴處神經和血管趕走，隨即銀針猛地刺入：「啊！好痛！」
就這一下子，就把昏睡的徐文秀痛醒了，一見是孫銘抓着自己的手，頓時大羞怒叱：「你作甚？放開！」
怎麼可能放開？小女生的掙扎，在孫銘的巨力面前，連蚍蜉撼樹都算不上。孫銘輕聲道：「別動！你瞧出來的不是血，都是黃橙橙的黏液，這就是體內的毒素，這些出來你就沒事了。」
可不是么，只見刺出來的傷口上，不用擠就湧出來粘稠黃色的液體。用銀針挑起來黏糊糊的極其噁心，李夫人急聲道：「怎麼樣？我兒好些沒有？」
哪兒有那麼快？用潔白的真絲帕擦拭乾凈蔥蔥玉指，重新拿起一根新銀針燒炙消毒，孫銘繼續施術。知道少年是在給自己治病，徐文秀精氣神一下子有了巨大的提升，芳心居然有幾分竊喜。
久居深閨的徐文秀，極少有機會見到同齡少年，還是一個才華橫溢的英俊少年。就這一刻女孩心情大好：「好多了！不胸悶了，嗯也不噁心了，就是好痛啊！你好狠！啊！輕一些，難道你不懂得憐香惜玉的么？」
不狠怎麼行？孫銘一絲不苟，把除了兩個大拇指外，其他八根手指全都針刺一遍，每一個傷口湧出來的都不是血，而是或黃或透明的液體。徐文秀已經忘記了痛，小女生大眼睛盯着孫銘，居然一點也沒有矜持的感覺。
噓！全部施術完畢，孫銘站起身退到一邊：「可以了！記住這幾天不要吃冷酸辣腥的食物，尤其是忌海鮮、雞蛋、小米，幾天後一切正常即可。女公子需要休息，學生就此告辭！」
「等一下！」剛剛恢復精神的徐文秀輕呼一聲，隨即覺得不妥，臉兒一紅眼神卻沒有離開銘公子，「冒昧問一句，公子之前吟唱的歌曲叫什麼？可否為我彈奏一遍？」
咳咳咳！李夫人看不下去了，女兒一點都不矜持，哪裏有大家閨秀的范兒？太過失儀：「文秀！孫公子一番惡鬥已經很辛苦，現在已然夜幕降臨，請蔡大人一起享用晚餐吧。」
若非女兒芳齡只有十三歲，李夫人已經發飆了，只是小女兒一向是公爵府的寶貝。魏國公徐弘基和她都愛到骨子裏，哪裏捨得呵斥？何況還經歷了生死危機，徐文秀眼珠一轉：「不礙事的呀，一邊享用美食，一邊享受吟唱，此乃膳食之美人生幸事。」
嗨！李夫人苦笑：「孫公子你看，着實……」
看什麼看？琴都拿來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孫公子身上，重新回到貴賓席的蔡國用也好奇，自己的學生還能給自己什麼樣的驚喜。古琴啊，搭配經典詠流傳的歌曲，不知道是不是般配。
問題是孫銘沒學過古琴，前世沒機會學，今生被母親管教的沒時間沒精力學。船艙中只有杯盤碰撞的聲音，沒有人打擾孫銘，銘公子雙手按在琴弦上，腦子裏飛快把教材和琴譜過一遍，這就是全屬性文曲星的超級外掛呀。
當大家終於聽到第一聲弦音，居然是《仙翁操》，而不是不久前的《英雄誰屬》？艙室中不止一人懂琴，包括蔡國用都是操琴高手，他可以聽出孫銘琴聲中的生疏甚至磕磕絆絆，他不會撫琴？
連李夫人都暗暗搖頭，很顯然這位孫公子沒有名師指點，琴聲中的生澀，簡直是玷污「聖人治世之音，君子養修之物」！很多人都聽出來，孫公子的琴術太過垃圾，先前的女將軍冷哼一聲：「難以入耳！」
女人的聲音不高也不低，恰巧被所有人聽到，李夫人一皺眉。夫人的教養極佳，絕對不會打斷孫銘，偏偏徐文秀對銘公子迷信的很，痴痴地看着自己的愛豆。從小接受精英教育的她，操琴本就是必修課，徐文秀的欣賞能力更是超強。
自然很容易聽出琴音中的生澀甚至卡頓，但是徐文秀更能聽出，孫銘的技巧飛一般提升。從開始的難以入耳，到漸漸的流暢乃至嫻熟，輕攏慢捻抹復挑，僅僅是一首入門級開指小曲，居然被他演奏出琴師的技巧。
原本害怕孫銘出糗的蔡國用也聽出來了，銘公子的琴術飛速進步，當《仙翁操》結束轉為《秋風詞》。此時已經沒有人嘲笑孫公子，大家都感覺到這位不會彈琴，恐怖的是可以憑藉兩首開指小曲，把自己的琴術達到琴師級的演奏水準！
這是什麼樣的天分？即便當時琴師大家也不敢說，兩首開指小曲，就能讓自己的琴藝突飛猛進吧？此時徐文秀雙眼放光，以她的身份見到少年俊才的機會不多，但是聽說的卻不在少數，魏國公的信息渠道強悍啊。
毫不客氣地說，能夠入得魏國公消息網的年輕人，絕對是江南少年俊才了。以徐家遍佈江南的觸角，也沒有聽說過這樣的牛人，在如此短時間內琴術飆升至斯！
當兩首開指小曲結束，孫銘沒有演奏《英雄誰屬》，而是演奏一首他最愛的歌曲，甚至開始高歌：「滄海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記今朝。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跟《英雄誰屬》截然不同的歌聲，《滄海一聲笑》的豪邁灑脫、恣意放縱，在孫銘的歌聲中體現的淋漓盡致。此時的他全然不顧其他人的眼光，沒管在座的是貴為公爵夫人，還是高高在上的學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