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誅心拷問
所以前人更多製造地雷，戚繼光把地雷發揚光大，卻沒有推廣手雷。就因為手雷殺傷力有限，這一切在孫銘改造了火藥之後發生改變，後面徐青君大叫：「人頭！人頭！完了！炸爛了！」
李都司和獨行狼，都是被朝廷掛號懸賞的，現在兩顆頭炸爛了還怎麼去邀功領賞！現在大家怎麼可能顧得上這些，隨着手雷炸開一條血路，神仙鬼三營裹挾曹家軍的殘兵剩將，一起向外衝殺！
所到之處望風披靡，高崗上張獻忠氣的哇呀呀暴叫，現在他已經顧不上惺惺相惜了：「給我堵住他！困死他們！射箭！」
起義軍已經顧不上雙方混戰，無數的箭矢劈頭蓋臉射下來，只是遇上全新複合甲防護的神仙鬼三營，那些輕弓羽箭射在複合甲上，頂多叮噹一聲響。而曹家軍的殘兵敗將，卻被牢牢保護在中間，那些箭矢對他們的傷害着實有限。
最慘的反而是起義軍自己人，他們衣着單薄，箭如雨下殺人無數！如此不分敵我的亂殺，反倒讓起義軍自己不敢強行組織，最主要不敢靠近這一幫殺神。
後面有自己人的箭矢，前面有神仙鬼三營的弩箭，哪一個傻子還往前湊啊！數萬人的包圍圈，眼睜睜看着被人家殺出去，高迎祥差點咬碎了牙：「他們是誰？比曹家軍更厲害！」
李自成稍一沉吟忽然道：「據稱不久前朝廷出使金國，曹變蛟帶人護衛使臣，一路上就是如此殺回來的。據說曹變蛟被金人稱為勾魂惡鬼，現在看來傳言有誤，被稱為勾魂惡鬼的應該是那個人，那個來拯救曹變蛟的人，就是那個出使的使臣孫銘孫孔目！」
不得不說起義軍的消息足夠靈通，並不像銘公子前世所了解的，是一幫烏合之眾。能夠把大明王朝耗盡最後一點精血的起義軍，縱然是流寇，那也是史上最強流寇啊！
漢末黃巾軍起義，都沒有明末大起義規模大涉及範圍廣，簡直殃及半個明朝！高迎祥看着那個縱橫無敵的身影，忽然長嘆一聲：「今日之事再無機會，鳴金收兵！」
收兵？張獻忠大怒：「我們死了幾十個將領，現在卻要收兵，我不同意！」
不同意？李自成搖搖頭道：「張將軍何必意氣用事？原本我等伏殺曹家軍已經是逆天而為，畢竟周邊處處都是明軍，他們一定會拚死拯救曹文詔。此刻阻援的義軍壓力倍增，若是我等繼續糾纏下去，恐怕全軍覆沒的不是曹家軍，而是我們！」
嘶！張獻忠倒吸一口冷氣：「你是說，他們有可能是用着兩支精兵做誘餌，糾集周邊數十萬明軍反包圍？奶奶個熊！收兵！鳴金收兵！」
滄喨喨！四處鑼聲震天，起義軍頓時如潮水一般退去，哪一個人也不想做無謂的死亡。在神仙鬼三營面前，連一絲絲的機會都沒有，大家只有送人頭的份兒。現在終於可以解脫了，敗兵恨不得爹媽多生兩條腿，飛快向遠處逃走。
曹文詔見狀大喜：「追殺！」
還追殺？孫銘一把拽住曹將軍的馬韁繩：「且住！曹將軍不可輕軍犯險，賊兵勢大，很有可能再度誘敵，你我兩軍已然是疲憊之師，繼續追敵恐將不測！」
曹變蛟也趕過來：「將軍不可！我孤軍深入已然犯了大忌，三千兒郎剩下不足七百各個帶傷，萬不可陷友軍於絕地！」
看着渾身浴血的部下，曹文詔心如刀絞：「一將無能千軍遭難，這些都是跟隨我征戰多年的勇士，今日命喪此地，我萬死難辭其咎！」
說實話的確是曹文詔貪功冒進了，曹文詔的確是一員猛將，一向是以少勝多。但是每一次都深陷重圍，每一次都孤軍深入身陷險地，足見他剛猛有餘策略不足，這一點無疑是為將者大忌！
銘公子嘆口氣：「差點全軍覆沒搭上所有人的性命，曹將軍的確需要反思，眼前這六百多士卒怎麼辦？每一個都渾身是傷，按照現在的醫學技術，絕大多數人都要淪為殘疾，以後都將會成為軍隊的棄卒，你如何面對？如何給他們未來幸福的人生？如何讓他們養家餬口？」
O！曹變蛟沒想到，孫銘敢這麼跟自己叔叔說話，要知道曹文詔連巡撫都不放在眼裏，偏偏被銘公子說的滿面通紅：「我……」
「你什麼你？」孫銘冷聲道，「一將功成萬骨枯不假！但是必須讓每一條生命死得其所，讓每一個士卒都得到足夠的尊重，而不是讓每一個人無辜死亡。為了自己的軍功，犧牲所有人的生命，你值得那些士卒追隨么？沒錯為了幾個士卒，你可以拚死救援，但是更多死亡的士卒怎麼說？」
守備官曹鼎蛟急了：「什麼東西！敢對曹總兵指手劃腳？就算是孫閣老親臨，對我叔父也要敬重三分，也不看看……哎呦！你敢動手，我……」
銘公子一腳把曹鼎蛟踹個跟頭，曹鼎蛟想要拔刀被曹變蛟按住了：「你幹什麼？孫大人是我們的救命恩人，難道你想要恩將仇報？」
曹鼎蛟咬咬牙只有忍了，孫銘卻沒有結束：「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這話沒錯，但是此戰游擊將領以下死亡的有二十多人，一千人精銳關寧鐵騎剩下不足五百，追隨你的親兵和衛軍死亡殆盡，難道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自曹將軍被擢升為副總兵，領三千關寧鐵騎入關平亂，幾年後的今天那三千關寧鐵騎何在？」
不要小看三千關寧鐵騎，這支關寧鐵騎由袁崇煥重新組建，是明末最精銳的騎兵。他們裝備精良，不僅配備了短刀利刃，而且還有先進的火器三眼神銃。就是那種可三連發，帶刺也可近戰的火銃，可謂當代最先進的火器。
關寧鐵騎曾經在寧遠、寧錦之戰和己巳之變中，歷經錘鍊是一支作戰經驗豐富，殺敵勇猛的騎兵部隊。當年跟隨曹文詔的三千關寧鐵騎，已經所剩無幾，今日若非孫銘帶人前來拯救，真的就要全軍覆沒了。
曹文詔臉色數變，被一個小二十歲的少年訓斥，讓他難以忍受：「我會給士卒一個交待，會給死難者最優厚的撫恤，給傷殘者最優厚的撫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