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7章 乾醋
他真的是八歲少年郎？即便僅僅是複述別人的話，能說到這麼有條理不走板，也絕非簡單。
果然人不可貌相！孫銘收起笑容正色道：「如此倒也使得，不過你當回去稟明父親，必須正式向我行拜師禮，你可願意？」
真的要收他為徒？在場的吃瓜群眾都愣住了，聯想到孫大將軍跟周延儒種種過往，這二人難不成化敵為友？
如果真的那樣，將會是一個無敵的組合，一個兩任首輔的官場老油條！
一個是強勢崛起的天才戰將，一文一武真的搭配在一起，怕是從此無敵了吧？
別人正狐疑呢，熊孩子小周公子倒是墳塋迅速：「願意我願意！我這就去找爹爹！等着我師父！」
花樣少年一個高跳起來，轉身就跑，轉眼間消失在門外，隨即傳來馬車聲，這傢伙身手不錯啊！
難不成真的適合學習逃跑功夫？連孫銘自己都笑了，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收一個如此奇葩的少年為徒。
不只是人性格奇葩，長相男生女相也算是一絕，更關鍵身份奇葩啊！
這樣的少年，如果上奇葩大會，絕對是主咖！
小孫大人搖搖頭笑道：「來來來不管他，我們繼續上課！」
太子殿下狐疑道：「老師，您真的要收周奕章為學生？還是那種學生！」
嗯？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麼？沒想到朱慈烺居然會關心這個，難不成太子殿下知道他的身份？
不是沒有可能，皇宮那種地方本就是八卦泛濫成災，沒有事都能說出事來。
何況馮錦的確是狀元秀，更是曾經伺候過聖駕的絕世美女，這簡直是天然八卦硬核啊！
算了不想他，孫銘鄭重點頭：「是！我要收他為入室弟子傳承衣缽，畢竟遇上這麼一個奇葩不容易。」
這是什麼理由？就因為那位是奇葩，就要收為弟子，沒見過這樣的師父！
不過兩位殿下居然有點羨慕，換做是別人，孫銘真的要斟酌再三。
但是周延儒的兒子，不管是不是親生，收了朱由檢也不會當成結黨營私。
中午時分，周延儒帶着周奕章，身邊跟着馮銓，還帶着束脩出現在翰林院。
見到孫銘那一刻，周延儒恍若見到老朋友：「奕章頑劣，能拜苦兀伯為師是一大幸事，老朽感激不盡！特備薄禮登門，還請先生收容奕章！」
很顯然，老周也拎不清，周奕章是他的兒子不是，否則自稱犬子還是順理成章的。
眼前客氣是客氣，但是稱呼卻一絲不苟，不愧是老狐狸，簡直滴水不漏。
孫銘微微一笑：「周閣老太客氣！只是看小傢伙有眼緣，奕章在外面也許頑劣，在我面前卻中規中矩。」
誰敢在你面前頑劣？勾魂惡鬼的大名，那是可以治小兒夜啼的，借小周公子一個膽子，也不敢在這兒頑劣！
馮銓笑眯眯道：「玉繩公務繁忙，以至於外甥從小疏於管教，倒是讓苦兀伯見笑了，奕章還不磕頭？三跪九叩！」
在翰林院一幫儒生見證下，一向是朝廷文官領袖的周延儒，讓自己的小兒子周奕章，正式拜孫銘為師。
這一幕簡單卻又隆重，幾乎幾刻鐘內，消息傳遍了燕京城，誰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老周和小孫，不久之前還互掐互懟，現在居然變成如此這般的關係，這是要化敵為友？
崇禎皇帝得到消息的時候，正在跟皇后一起吃午餐呢，曹化淳太沒有眼力見了。
果然周皇后聽了一皺眉：「周奕章？是陛下賜名的周奕章？馮錦生的兒子？」
曹化淳輕聲道：「是的娘娘！苦兀伯曾經有三個入室弟子李定國、馬灃和施琅，都被他打發到青銅城去了，說起這周奕章倒是他第一個正式弟子呢。」
吃飯的朱由檢喝一口湯，眼神忽然望向窗外：「苦兀伯很清閑么！」
啥意思？曹化淳有點暈菜：「周延儒請旨，要在回鄉前把你把馮家女兒娶進門。」
老奸巨猾的傢伙，一邊高調拜師，一邊操持兒子婚禮，你是想要讓朕念及多年情份么？
崇禎皇帝冷哼一聲：「罷了！隨他去吧！」
周皇后忽然問：「周奕章拜師學藝，不知道學什麼？據說孫大將軍武功蓋世，還是陛下的武狀元，難不成要學個全套？」
只見曹化淳一臉古怪：「小公子要學習逃跑的功夫……」
噗！周皇后一口湯噴出去，一雙美目看向崇禎皇帝，這位也沒想到，周奕章居然會學什麼，什麼逃跑功夫。
學就學吧倒也可以自保，說出來多丟人？朱由檢暗暗咬牙：「是周延儒教他的？」
曹化淳躬身回答：「據說是馮銓，小馮翰林言說，奕章公子是當紈絝的命。紈絝要有紈絝的覺悟，逃命本事一流，打架不可以太厲害，會惹大簍子！」
第一次聽說，親娘舅如此給外甥下判詞的，小馮翰林果然非同凡響。
周皇后笑罵道：「簡直是胡鬧！小馮翰林也是才華橫溢之輩，怎麼會這麼說自己的外甥？周延儒沒生氣么？」
嘿嘿！京城中人不管職位高低，誰不知道，老周不敢管小周的閑事兒啊！
曹化淳輕咳一聲：「據說奕章公子從小就無法無天，周大人無暇管教，周夫人管的了后宅管不了前面，倒是讓他闖出一番惡名。」
周皇后好奇道：「八歲的娃娃而已，能闖出什麼惡名？」
連崇禎皇帝都好奇，曹化淳稍一遲疑回答：「人稱玉面閻羅！」
玉面閻羅？朱由檢臉一黑：「為甚叫玉面閻羅？」
曹公公回道：「奕章公子容顏絕美，比女孩都美，有人說他是玉面桃花，只是惹禍本事一流，故而叫做玉面閻羅！」
皇後娘娘輕哼一聲：「本宮還記得那馮錦，真箇是妖嬈多姿，生個兒子倒是繼承了她的容顏呢，性體怕是也傳承了九分九。」
還好你沒說十成十啊！朱由檢有點氣悶，周皇后這一口乾醋吃了十年，有意思么？
崇禎皇帝冷哼一聲：「既然想學逃命本事，找一件衣服送去，關鍵時刻能救命的那種。」
哎呦喂！誰說陛下不知道奕章公子的？能救命的衣服，大內帑庫也沒有幾件，每一件都是國之珍寶。
連太子殿下，都沒有機會獲得呢，曹化淳趕緊答應一聲退出去，不走等著周皇后發飆么？
周皇后吃醋本事一流，現在陛下賜給奕章公子一件寶衣，卻沒有太子殿下的份兒，註定是要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