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跋涉！

按照神仙鬼衛的規矩衝鋒陷陣是將校當先，軍中操練卻是總旗號令，連孫銘都規規矩矩站在隊列中。這些徹底顛覆諸多武進士的認知，還以為參軍之後就是將校，沒想到卻是從士卒當起，這都叫什麼事么。

足足操練半個時辰才收兵回營，曹變蛟回到營帳倒頭就睡，曹鼎蛟就不懂了：「哥哥為何這麼早睡覺？」

「噓！稍後還有動作，現在睡一刻是一刻，你不睡覺別打擾我！」

真的假的？曹鼎蛟哪裏睡得着，還不到戌時末呢，當亥時末曹鼎蛟剛剛睡着，就被一陣急促的軍號聲驚醒：「怎麼回事啊？」

卻見曹變蛟已經準備停當：「夜操練！快點，晚了要被打板子的！」

還真折騰啊！曹鼎蛟只能爬起來，跟曹變蛟來到外面，之間大營中亂作一團。不過混亂的是一百多個進士，那些士卒一個個早已經結陣成隊。孫銘站在隊伍前面，所有人都盯着丟盔棄甲的武進士，這幫剛剛意氣風發的少年，一個個狼狽不堪！

丟人啊！小孫大人冷笑連連：「這就是大明王朝的精英？三年選拔一次，億萬人中選拔出來的一百多人？能不能更丟人一點？以後不要跟人顯擺自己是武進士，宇文思觀看看你什麼樣子？簡直給鳳翅鎦金鎲抹黑！侯莫雲章虧你還是侯莫世家最優秀的傳承人，還有獨孤仲鰲、元峰，如果你們的先人在天有靈，會不會被你們氣的棺材板都壓不住？」

哈哈哈！原本緊張壓抑的氣氛，瞬間引發爆笑，宇文思觀恨得牙根痒痒。姓孫的算是跟他杠上了，問題是官大一級壓死人，而孫某人比他豈止是大一級？

人家是堂堂的征南大將軍，手持尚方寶劍，聖上親口許諾可以砍殺地方大員的，他不過是剛剛進入軍隊的校尉罷了。按照孫某人的說法，還是見習校尉，什麼時候大明軍隊有了見習校尉？

罵人么？孫銘自己也笑了：「哪一個敵人會跟你約定只在白天作戰？各位可以想一想，若是敵軍襲營，你們能有幾分生存的把握？恐怕在睡夢中就被人砍頭了，現在都跟我出去跑十里往返，回來再睡覺！全體都有！出發！」

縱然不想也無法抗拒，全軍統帥身先士卒，那些武進士只有跟在後面。往返一萬米不算遠，但是對白天狂飆數百里，還是第一次夜操練的武進士來說，着實是一次痛苦的折磨，一個個跑的氣喘吁吁，完全不像是什麼高階武者，甚至不如訓練有素的士卒。

回到大營已經是凌晨時分，彷彿剛剛睡下就已經吹起起床號，一時間軍中怨聲載道。早餐意想不到的豐盛，兩道菜裏面還有肉加上鮮魚湯，還有熱氣騰騰的白米飯，跟昨晚的伙食無法相提並論。

只是折騰大半夜之後，很多人一點食慾沒有，眼睜睜看着別人吃。不管你吃還是不吃，火頭軍按時收拾打掃，所有人等著戰馬呢，昨晚上被地方官趕去豢養。沒想到孫銘揚聲道：「今日急行軍！所有人出發！」

步行？我們是騎兵啊！宇文思觀想要跟孫某人理論，可是摸摸腮邊的鞭痕，宇文公子終於沒有敢說話。再說前面孫某人當先行走，其他人誰有資格質疑？孫銘走路速度絲毫不慢，一開始大家跟着很輕鬆，一個時辰后開始有人喘息，兩個時辰后吃午餐的時候，大家的腿彷彿都僵硬了。

早上沒吃飯的那些，經過這一上午的急行軍，每個人都餓慘了。看到中午的干饃和清湯，像是吃春節大餐一般，曹鼎蛟一邊吃一邊問：「將軍，前線十萬火急，如此行軍速度豈不是……」

孫銘笑了：「磨刀不誤砍柴工！這幫老爺兵若是不能狠狠操練一番，上前線就是給安南人送人頭的，回頭到西南諸省，還要選拔士卒成軍呢。讓這幫菜鳥帶兵打仗，有多少生命給他們填坑？」

這麼一說曹鼎蛟不言語了，他忽然想起眼前狼狽不堪的少年，都是要成為皇家近衛軍的軍官。一上午行軍八十里，對這幫老爺兵來說，還真是達到極限了。午餐只有三刻鐘，所有人開始習慣小孫大人的操作模式，早早處理好個人問題，居然讓騎馬了！

下午重新上演極速狂飆，秦季龍苦笑道：「感覺孫將軍是讓馬恢復體力，而不是讓我等恢復體力！」

一邊程若川哈哈一笑：「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還有什麼好說的？能上馬平治已經很幸運，難不成你還想要步行八十里么？按理說前線緊急，孫將軍為甚要如此折磨我等？」

上午兩個時辰，下午卻平治了足足三個時辰，再度夜幕降臨才終於歇腳。這一次再也沒有人挑食，眼前有什麼吃什麼，吃什麼都是大餐的感覺。晚飯也的確沒有讓大家失望，每人兩個干饃兩個素炒青菜一碟鹹菜，倒是粥管夠。

看着小孫大人狼吞虎咽，其他人也都吃的肚子溜圓，飯後照例休息三刻鐘，然後就是夜操練。如此折磨六天，武進士第一次坐上軌道車，這是在中都守衛戰之後，地方政府大力支持打造的軌道車。

加上原有的足足五百里，直到長江邊的和州衛，在這裏全部配上瀏河山基地打造的熱帶盔甲，登船渡江后再度登上軌道車。這條軌道車是為了轉運鐵坯鋪設的，原本打算一直鋪設到嶺南，現在只有五百多里。

前後這一千里乘坐軌道車，只用了不到三十個小時，最主要這三十個小時，所有人都得到了徹底的休息。重新上路開始遭罪了，前面盛夏時節的亞熱帶氣候，即便有專為叢林戰打造的盔甲，也是非常遭罪的。

偏偏小孫大人還能折騰，白天不走大路專走叢林，就連晚上都在叢林中跋涉。這一次連神仙鬼衛留守將士都開始叫苦不迭，對於這幫北方兵來說，南方的溽熱真真是要了命了！

此時眾人才知道，之前在北方行軍那不叫折磨，而是一種享受啊！自從進入嶺南省以後，行軍速度迅速下降，不是說將士們走的路少，而是一次次在叢林中穿梭。

不管如何辛苦，大軍執行嚴格的飲食管控，不燒開水堅決不允許喝。各種食材必須統一採購統一泡製，將士們必須輪流洗熱水澡，幾乎每個人兩天就能洗一次，想要做到這一點難度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