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如此解讀經典！
現在那些戰場上可歌可泣的人和事，已然被方以智和他的同仁，打造成了連載小說獨立出版。那些小說也成為暢銷書，全部收入都捐給了烈士遺屬和傷殘的英雄，不只是文人墨客愛看，更是激勵無數的少年。
孫銘雙眼放光：「以二百萬虛額將士，養十萬最多二十萬精兵，二十人或者十人用度養一人，當可極大緩解財政狀況。精簡的士卒不必發放還家，可以充當精兵的候選營，充當拓荒團和墾殖團。生產的糧油棉麻，可以出售給朝廷，如此養活了自己也養活了大明王朝！」
感情沒有減少支出，卻是採取精兵政策，不過若是能執行也算了不得的建議了。最少畢自嚴是滿足了，精簡下來的士卒，不用國家豢養，甚至還能為國為民搞糧食生產，這簡直是大智慧啊！
正如小孫大人所說的，那些拿不到軍餉的士兵危害甚大，已然成為大明王朝最危險的一股泥石流。他們為了生存，加入了農民起義軍，成為起義軍的中堅力量，每一次戰鬥給予官兵重大殺傷。
這個已經成為朝廷最頭疼的問題，天津巡撫兼兵部侍郎張忻冷笑道：「小孫大人當沒看過孫閣老奏疏吧？豈不知前閣部孫承宗大人，曾經就遼東防線多方論證，結論是加修城堡，以堡壘應對金人騎兵。孫閣老乃我朝戰略大師，小孫大人卻要全盤否定么？呵呵呵！」
老東西其言可誅！孫閣老孫承宗是小孫大人親爹老子，他提出的戰略的確遏制了金人的瘋狂擴張，在相當程度上遲滯了金人蠶食大明王朝的腳步，也因此被稱為戰略大師。
現在小孫大人卻否定了他父親的戰略方針，簡直是忤逆不孝啊！這種否定親爹的做法，在這個時代是要被人唾棄的，甚至會被釘在恥辱柱上，德行有虧更是官員的大忌。
很顯然張忻就是要攻訌孫銘，就是不擇手段要把小孫大人搞到身敗名裂！徐光啟沉聲道：「小孫大人尚未有定論，張忻莫要隨意揣摩！」
老徐是好人啊！孫銘向徐閣部點頭示意，隨即抬起頭看向上面：「臣想請問我皇萬歲，您想要做英明神武的漢武大帝，還是做偏居一隅的宋朝兒皇帝？」
「放肆！」
上面駱養性一聲斷喝，小孫大人卻無畏無懼看着崇禎皇帝，今日崇禎皇帝給予他的太多，讓銘公子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恩惠太多就是負擔，孫銘不想承受這麼沉重的負擔，想要擺脫這種心理負擔有兩個辦法，一個是拒絕一切恩惠！
不接受來自大明王朝的一切好處，這幾乎是不可能達到的目標，難不成學伯夷、叔齊隱於首陽山不食周粟，採薇而食之么？家人怎麼辦？瀏河山基地那些人怎麼辦？
再說大變將至，野蠻人即將馬踏江南，真的有可以避禍的桃花源么？這一點做不到，就只有第二個辦法，那就是想盡辦法償還人情，償還崇禎皇帝賜予的恩情，如何償還？
自然是拯救病入膏肓的大明王朝！皇上手中抓着鎮紙，似乎很想拋過來砸人。只是想想此前孫某人無恥嘴臉，還是沒有出手，他不想自己的鎮紙，再度被他當成傳家寶：「做漢武帝如何？宋朝兒皇帝又如何？」
銘公子昂首挺胸：「漢武帝勵精圖治，操練數支英勇善戰軍隊，選拔衛青、霍去病、李廣為將，一路北上打的匈奴背井離鄉遠離漢境，從此不敢犯邊。宋朝兒皇帝卻豢養龐大軍隊被動防守，其時宋之財力遠超我朝遠甚，結果卻是每戰必敗每每向遼金稱臣納貢！漢宋兩朝都是漢人天下，採取不同策略取得截然不同的效果，難道不足以讓人警醒么？」
朝堂之上的武將和勛貴，很多人暗暗豎起大拇指，小孫大人所說的，正是他們所想的。現在大明軍隊每每被賊兵和金兵打敗，固然有承平日久軍備廢弛的緣故，更要命的卻是文官監軍甚至宦官監軍。
一幫不懂軍事的文官和宦官，偏偏深得皇帝信任，他們做出愚蠢至極的決定也必須執行。還有朝堂之上這幫文官，一個個懂不懂兵且不說，不知戰場實況，居然還敢遠距離指揮，真把自己當成諸葛孔明重生了么？
只是這些話小孫大人敢說，其他人只有聽的份兒：「老子有云：夫外韄者不可繁而捉，將內揵；內韄者不可繆而捉，將外揵。小臣理解為，不管外來災禍如何繁複不可捉摸，我等只要強健自身體魄，驅逐外侮不過是彈指間而。至於國內紛亂成賊，不妨以外力吸引賊兵內部分化瓦解，只要我們有足夠的安置渠道，讓老百姓安居樂業，還有誰能去造反？」
還能這麼解讀？劉宗周目瞪口呆，第一次聽聞這段話如此解釋的，外韄當為聲色犬馬，內韄該是人自身的七情六慾吧！偏偏小孫大人把人改成國家，聽上去雖然牽強，卻也不是不能解讀。
老劉感覺自己還是太迂腐了一點，只知道死讀書本望文生義，卻不知道活學活用。正如小孫大人所說的，內韄也好外韄也罷，都可以通過強健自身體魄，壯大自身實力去解決，而不是絕望的等死，或者期待別人拯救自己。
正如劉宗周所想的，孫銘不想崇禎皇帝抱有幻想，他希望這位志大才疏的皇帝陛下，能夠真正的勵精圖治。而不是做一些表面文章，僅僅是向世人表現他的勤奮和艱苦樸素，你特么選好人選好政策，走在正確道路上才是最要緊的呀！
作為一個大老闆，一個左右當今世上最大帝國的君王陛下，案牘之勞形並不是你的優良品質好吧？瞧瞧你爺爺萬曆皇帝，人家幾十年不上朝，用好了人一樣可以打造萬曆中興！
不過這些話不能說呀：「久守必敗！遍地堅壁清野修建城堡，只能放縱野蠻人到家中擄掠，卻僅僅是治標不治本。大明王朝數百萬里疆域，與外部接壤邊境線高達數萬里，若處處修築城堡多少軍卒戍守衛邊？何況無數城堡需要更多軍卒守衛，勢必造成分兵弱兵，如果被人圍點打援或者局部優勢兵力攻擊，勢必導致薩爾滸之戰和大凌河之戰慘劇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