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猜忌

【求擴散求分享！】太子少傅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以上戰績屬實！神仙鬼三營的戰鬥力超乎想像，特別是孫銘孫大人，一直身先士卒殺人無數。倒是第一關十萬守軍，在關內圍殺三千重裝步兵，卻付出一萬餘人的代價，不可謂不損失慘重。神仙鬼三營死傷過半，殺死殺傷金兵超過六萬人，如此戰績聞所未聞。」

太丟人了！是丟大明王朝的這張老臉啊！號稱過百萬軍隊，戰將無數精兵眾多，真正上了戰場卻不如民兵！簡直是啪啪打臉啊，一邊是兩千對十一萬，以一對五十五的絕對劣勢，卻打出一比一百五十的戰損比！

一邊是三十比一的絕對優勢人數，卻打出四比一的戰損比例！若是沒有關外的戰鬥，第一關也算得上一場大捷，問題是你第一關關門打狗打成這個樣子，而神仙鬼三營野戰對上騎射無雙的八旗軍，居然造成逆天的殺傷！

這一戰越是輝煌大捷，越是彰顯官軍的無能，不只是士兵無能更是領兵將領的無能！不只是領兵將領無能，似乎連帶着彰顯大明王朝領導層的無能，還有什麼好開心的？

大捷是別人的大捷啊！想到這兒，崇禎帝臉上笑容消失了：「他們的炮營怎麼回事兒？地雷又是怎麼回事兒？火攻又是怎麼回事？」

沒想到皇帝陛下關心這些細枝末節，角落裏的京衛指揮使司指揮僉事，英國公世子張世澤連連搖頭。身為大明王朝皇帝，沒有關心神仙鬼三營死難將士，沒有關心第一關和各方軍隊死難人數，卻操心戰鬥的細節，這真的會讓人寒心啊！

駱養性沉聲道：「錦衣衛調查得知，小孫大人進京之前已經打算報復金人，故而很早開始籌備出關作戰。接到進京詔書後，當即命令神仙鬼三營全員出動，各種戰備物資全部以貨物名義轉運第一關。當陛下決定痛擊金人，小孫大人已經命令炮營先行出關埋伏，故而能在開戰之時一舉成功，實是運籌帷幄之功。」

運籌帷幄之功？崇禎帝臉色越發難看，很顯然這是一場民兵主導的大勝仗，卻不是大明王朝的大勝仗啊！參戰官兵多達十幾萬，給予金兵造成的戰損，卻只有區區幾千人，還不足一場炮營炮戰造成的戰損呢！

周延儒瞄一眼高高在上的陛下，忽然揚聲道：「孫承宗之子孫銘，不愧是名將之後，居然可以未雨綢繆決勝千里之外！此子頗有大將之風，據稱將要參加文武雙科，文科也就罷了，武科摘取狀元機會很大，此子前途無量智慧如海精明似狐啊！」

老傢伙啥意思？他是在誇讚孫銘，還是給孫公子拉仇恨呢？誰不知道高高在上那位沒有容人之量啊，誰不知道這位一向嫉賢妒能啊，明明是給他賣命的將軍，卻總是被他猜忌總是被他算計，老周不安好心么！

張世澤想的不錯，沒有人比周延儒更了解崇禎帝，朱由檢對自己期許有加，對自己相信到了迷戀的程度。自我標榜的結果，就是見不得別人比他強，如今小孫大人取得一場輝煌大捷，勢必成為崇禎皇帝眼中釘肉中刺。

就等著回來被收拾好了！周延儒不相信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相信報仇要趁早，太晚了仇人都死了怎麼辦？說起來孫公子還沒有他兒子年紀大呢，偏偏這個小傢伙，居然讓周閣老耿耿於懷，蓋因此子口齒便利，毒舌無雙啊！

這樣的傢伙一旦進入朝堂，勢必成為他老周的生死對頭，甚至比溫體仁的殺傷力更大。最主要那小子足夠年輕啊，官場最怕的就是年輕氣盛，幾年之後當孫孔目升遷到一定高度，他周延儒如何自出？

故而報仇要趁早！果然崇禎帝皺皺眉：「小小的孔目可以運籌帷幄，乃至親自上陣廝殺獲得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朕每年無數金錢豢養的那些戰將呢？無數銀錢豢養的那些精兵呢？無數銀錢豢養的匠師呢？無數銀錢豢養的神機營呢？朕的大炮在哪裏？火銃在哪裏？」

陛下簡直是在咆哮，朝堂之上一片沉寂，沒有人敢回答皇上，此時大家興奮的情緒開始降溫。任誰被皇帝陛下兜頭潑下一盆冰水，所有的熱情都會消散無蹤，崇禎帝所說的優點嚇人啊！

官家花巨資豢養的官兵，在戰場上遠遠不及民兵的戰鬥力，這種事傳出去好說不好聽啊！豈止是不好聽，簡直是丟人現眼呢，十幾萬官兵不如兩千民兵，豢養上百萬的軍隊還有什麼意義？

最主要一點，如此彪悍的戰鬥部隊，卻沒有掌控在陛下手中，沒有掌控在官家手中，這意味着什麼？是不是每一個人都能組建強大的私軍了？是不是下面有無數的豪強，家中都有如此彪悍的私軍？

真真是細思極恐！文武百官終於從超級勝仗中清醒過來，若非陛下提醒，自己居然沒有想到。所有人都噤若寒蟬，高高在上那位終於找回了自信：「區區瀏河山基地，卻掌控如此大殺器，查！必須查！一查到底！」

又要動手了么？張世澤很想上去幫孫銘理論一番，卻被他老子用眼神瞪回來，一旦陛下對臣子起疑心，誰敢幫他說話，勢必會被當成同黨。

而這位陛下最忌諱的，無疑是有人結黨營私，特別是結黨造反啊！現在崇禎帝所懷疑的，不就是質疑小孫大人要造反么？其實難怪陛下會如此擔心，瀏河山基地掌握的高端武器太強大，已經超越時代了。

駱養性忽然道：「啟稟聖上，小孫大人把炮營整體送給錦周城的祖大壽，甚至還把金人公主的陪嫁，當做炮營的補給送過去，為此讓民間多有非議。」

聽上去不過是小節罷了，崇禎帝卻再度抓住關鍵問題：「炮營送給祖大壽？那個多次拒絕朕召見的祖大壽？私相授受國之重器，他們想要幹什麼？孫傳庭和洪承疇作何解釋？」

銘公子的車隊行進速度太慢，各方奏摺早就雪片一般飛入京城，飛到了內閣的桌子上。倒是銘公子的奏疏，需要經過別人轉呈，故而才到了錦衣衛。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若非經過錦衣衛轉呈，他的奏疏到內閣就被束之高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