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節操是路人！
嘎！不帶這麼坑人的，明明是因為他打砸周閣老家大門才被抓的好吧，怎麼可以信口雌黃亂說話？庄欽鄰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陛下此事並非如此，是他砸了周大人家的大門……」
咳咳！白痴怎麼就看不出火候呢？今日君臣上演一場戲，無非是要讓孫銘服從組織安排，讓他出面跟金人議和。有明一朝從來不肯示弱，不肯跟敵國議和特別是和親，但是一個小人物被金國人看上，這個和皇家臉面無關吧？
幸好小狐狸很有一點政治智慧，居然順着老周的話拐彎兒了，周延儒及時制止傻子開口：「孫大人如此少年英雄，應當成為我朝少年的表率，自當大書特書宣揚。至於小孫大人跟應天府之間的一點誤會，說開了也就沒有什麼，庄大人你說呢？」
我敢說不么？庄欽鄰終於明白自己掉坑裏了，現在只能寄希望姓孫的不太過分：「是是是！微臣此事處置失當，自請處分！」
你自請處分就完了？孫銘高呼：「陛下！小臣感念陛下隆恩，一路上不顧生死趕到京城所費不菲，為了安全請鏢局為小臣保駕護航，僅僅是這筆錢就高達三千兩。還有微臣的寶馬良駒，據說已經為臣命喪黃泉，還有微臣的那些裝備，十幾萬兩紋銀的花費呀！若非微臣岳丈大人傾囊相助，小臣已經破產了呀，請皇上為小臣做主，總不能讓臣子傾家蕩產為國效命啊！」
噗！他真敢說啊！王承恩聽的直咧嘴，總感覺小孫大人在影射皇上啊，這傢伙還真是花樣作死。皇上一向吝嗇賞賜，實際上不只是崇禎皇帝，大明王朝開朝皇帝朱元璋，對公務員就極度苛刻。
當今聖上不過是傳承了朱家傳統罷了，在朱家人眼中，臣下就是自家的狗，就應該無私奉獻才對。現在孫銘居然討價還價，果然崇禎皇帝臉色變了：「周卿意下如何？」
你個小殺才！還真敢當着皇帝的面當賬要啊，老周的大門沒跟你要錢呢，周延儒恨不得給小孫大人一腳：「此事乃應天府所為，若是屬實庄大人自然當賠償，只是那匹馬似乎是賊人射傷。還有孫大人的全套裝備，應該沒有遺失吧，庄大人你說呢？」
老周一定是練過太極的，推手本事一流啊，庄欽鄰趕緊磕頭如搗米：「孫大人全部家當都在府衙封存，絕無任何人拿到或者損毀，微臣馬上就可以償還，只是那匹馬着實跟為臣無關啊！」
「陛下！」孫銘怎麼可能放過老東西，「陛下可以問問當初使團成員，小臣頗知外傷縫合之術，被金人追殺的時候，也曾經救活多位同仁性命。若非庄大人抓捕小臣，我當能診治那匹馬的外傷，那是小臣岳父大人送的嫁妝，不只是八萬八千兩紋銀的事情，而是意味着小臣的婚約天長地久啊皇上！現在天長地久變成中途夭折，您讓我這個重情重義的男人，如何跟結髮妻子交待？」
咳咳咳！崇禎皇帝被嗆到了，第一次聽到有人自吹自擂重情重義，滿朝文武也都對銘公子側目。沒想到一向不苟言笑的魏國公，居然找了這麼一個逗比的女婿，簡直給金陵徐家丟人現眼啊！
小孫同學卻不管別人怎麼看，撈到實惠才是真的，半天一夜的牢房不能白呆，這套刑具也不能白戴着吧？庄欽鄰差點哭出來：「陛下……」
哼！皇帝冷哼一聲：「周大人！」
沒有辦法！朝堂之上各位大人都知道，今兒滿朝文武要給某人挖坑，無非是讓孫某人迎娶金國公主。在諸公看來孫公子少年心性，現在一幫老狐狸算計，想讓他進坑之前自然是滿足他的好。
身為首輔的周延儒，只能犧牲自己的走狗討好孫銘：「既然那匹馬意義重大，還是賠償的好，不可寒了天下官吏的心。畢竟若非孫銘晝夜兼程，也不會讓那匹馬受傷，也不會損失重大，其他損失一共多少？小孫大人可以一併報來，全部有應天府承擔，當有據可查不可獅子大開口。」
高啊！一個有據可查就堵住了孫某人的嘴，連大理寺卿姚思孝都暗暗豎起大拇指，老周果然非同尋常。前面說的熱鬧，後面一個有據可查，立刻封堵孫某人全部的要求，且看他還能鬧出什麼樣的么蛾子。
隨後孫銘就讓文武百官大跌眼鏡，這傢伙居然掏出一張紅紙：「謝周大人給小臣機會追述損失，此乃是魏國公府嫁妝清單……」
O！滿朝文武包括皇帝陛下，全都瞪大眼睛看着孫銘，誰也沒想到這傢伙會隨身帶這個。瞠目結舌的周延儒接過孫銘的嫁妝清單，上面居然真的有駿馬兩匹，衣甲全套鋼槍一支，還有林林總總的物件，總價值超過五十萬兩紋銀。
魏國公府果然大手筆啊，嫁姑娘居然送出如此多的嫁妝，上面有魏國公府的印鑒呢。周延儒可不敢否認，至於說死掉的那匹馬是不是兩匹駿馬之一，這個只有天知道了，誰還能到南直隸質問魏國公去？
不等到那兒那匹馬都臭了吧？這少年小官，着實刷新了大明王朝官員的底限，為了錢財完全撕破臉皮。沒錯大明王朝官員俸祿不高，搜刮貪墨和伸手的官吏已然成為常態，但是大家最起碼不會在人前談這個，君子恥於言利么！
眼前的少年卻沒有任何忌諱，更不要說什麼節操了呀！只聽孫銘繼續說道：「索性沒有騎着那匹玉頂烏騅馬，據說那匹馬價值百萬，如果是那匹馬受到傷害，小臣嚴重懷疑，應天府破產也賠不起！現在本公子全套裝備十五萬兩紋銀，還請庄大人現場賠錢，否則這套枷鎖我戴着回家，找岳父大人跟你評理！」
這臉皮也沒誰了！為了要賬，他真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連麵皮都不要了呀！堂堂七尺男兒，居然要讓岳父大人幫忙要賬，臉在哪兒？蔡國用想笑卻只能憋著，憋的肚子痛！皇宮總管太監東緝事廠掌印太監曹化淳，和太子少傅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駱養性齊齊頷首，崇禎皇帝心領神會。
最起碼孫銘沒有用玉頂烏騅馬坑應天府，連曹化淳和駱養性都認可那匹馬的價值，這是沒錯的了。庄欽鄰真的哭出來：「陛下！應天府賠不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