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強盜邏輯
不容易么？儘管出來之前就知道，此次出使十死無生，事到臨頭還是很悲傷。曹變蛟冷笑道：「怕它作甚？大不了一死而已，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到了，讓我帶曹家衛士開路，白桿軍隨後。或者可以衝進金人皇宮，血洗金人皇族，殺掉那些貝勒王公，成了無頭蒼蠅的金人還能怎樣！」
不愧是比肩霸王的猛將，歷史上就曾經帶領敢死隊，萬軍之中刺殺皇太極。儘管沒有成功，卻給了金國君臣一個大大的驚嚇，那可不是文人筆下的虛構故事，而是一段血淋淋的歷史。
只不過清王朝湮滅了這段歷史，孫銘搖搖頭：「我說過要把大家帶回去，死一個人都是失敗，不妨如此……」
第二天一大早，孫銘登門拜訪多爾袞：「十四貝勒，明金兩國第一次商業互市只完成一半，我希望你我共同合作完成另一半，收購金國特產銷往大明王朝。本使團剛好可以充作運輸隊，還請貝勒給予使團這個榮幸，也讓使團各位賺點銀錢回去過年。」
沒見過這樣的秀才，整天把銀錢掛在嘴上，多爾袞詫異道：「漢人不是恥於談利么？特別是有一句話說，君子贈人以言，庶人贈人以財。恥於言商恥於言利，當是文人傳統，莫非孫先生不是文人？」
說秀才不是文人，在這個時代那是罵人的，就像說大專生是文盲一樣。不過銘公子不在乎：「恥於言利是因為他們有錢，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沒有錢吃什麼喝什麼穿什麼？沒有錢拿什麼讀書？活都活不了，還跟我說什麼恥於言商恥於言利，餓死丫的！」
噗！多爾袞一口茶噴出去，邊上范文程一臉便秘的表情：「孫先生着實特別，感覺孫大人當官誤了前程，還是去當商人的好，假以時日必當成為大明陶朱公。」
呵呵！孫銘冷眼看着范大官人：「恥於言利還是恥於言義？義商可以扶危濟困，義商可以救苦救難，義商可以富國強民。反而是某些見利忘義的文人，口中滿嘴仁義道德，行事卻是男盜女娼，數典忘宗也不過尋常！」
嘎吱吱！多爾袞很懷疑，老范兒會把牙齒咬碎，他趕緊打個哈哈：「不知孫先生看好什麼商品？儘管跟下面的人招呼，不知如何付賬？」
「售後付款！」孫銘正色道，這個是必須的，這個年代長途運輸危險重重。一不留神就是人財兩空，「您瞧我帶來的商品，全都是從燕京城賒賬來的，所以這邊也是要賒賬。關外希望金國給予安全保障，入關之後明國會負責安全，所以銀錢還是沒有問題的。」
說白了你還是信不過，范文程冷笑道：「或者可以把孫大人剛剛獲得的銀錢，用來充當貨款，免得來回折騰豈不是好？」
說啥嘞？孫銘皮笑肉不笑看着老范兒道：「想得美！你想要動搶的么？儘管搶去好了，金錢乃身外之物，使團來此豈是為那一點銀錢？」
眼前范文程的表現，着實顛覆孫公子對他的認知，智商堪憂能力一般般。歷史上卻被金人吹捧成了卧龍鳳雛，估計頂多也就是矬子裏拔大個，小學生中找狀元罷了，怎麼可能跟諸葛亮相提並論？
「從此金國會成為所有商人忌憚之地，連金人的官家都能充當匪徒，還有誰敢跟你做生意？范先生不愧是最愛大明王朝的金國官員，只要把金國名聲搞臭，讓天下人知道這裏是強盜國度，想必沒有人願意跟一群強盜交往了吧？范大人智慧如海，在下才疏學淺，自愧不如！」
小孫同學這個坑挖的太狠了！你瞧老范兒臉都變成了紫紺色，銘公子的話真的殺人不見血，一句話就把范文程送到金國的對立面。范文程嚇的噗通一聲跪在多爾袞面前：「貝勒爺老臣冤枉啊！你！你這黃口小兒血口噴人！」
血口噴人又如何？老子就噴你了，有能耐你咬我呀！孫銘不介意把老范兒埋進坑裏：「若非范先生心向母國，如何會想出如此犀利的招數？只要搶奪大金國境內，全部商人農戶財產，各位王公貝勒立馬富可敵國了，何樂不為呢？」
嘔噗！老范兒真的被氣吐血了，他萬萬沒想到，一個十幾歲的娃娃，居然如此的犀利：「你你你！簡直是一派胡言！大金國是有王法的，誰也不能搶佔他人財物，即便王公貝勒也不能，你！氣死我了！」
就是要氣死丫的！孫銘冷笑連連，啪啪！多爾袞拍拍手：「二位不用如此針鋒相對，金國也沒有劍拔弩張的想法，不過商隊可以走，使者卻要逗留些時日，不知孫先生可否方便？」
不方便又如何？孫銘很清楚這是強留人呢，銘公子哈哈一笑：「若金國不吝嗇，銘倧在哪裏都是醉死夢生，何樂而不為？只要貝勒不介意銘倧放浪，我倒是願意在這裏享受人生，畢竟回到大明，本公子不過是孔目罷了，不值一提呀！」
他還真直白，多爾袞哈哈一笑：「只要使者開心就好，金國雖然不及金陵城的繁華富庶，卻也足以滿足先生的任何需求。本貝勒再一次向你發出邀請，只要你加盟金國，不只是榮登駙馬寶座，還可享受諸多特權，比方說服飾和髮式自選！」
還真肯下賭注，如果銘公子不知道歷史的話，也許真的被多爾袞的誠意打動了：「銘倧感謝貝勒的賞識，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讓我在此多看看多想想，感受一下遼東人的熱情和豪邁。」
忽悠！不就是忽悠么，誰不會忽悠啊！反正使團獲得離開的權利就好，至於銘公子自己，還真的不在乎。回到使團駐地，孫銘立刻下令：「準備返程！」
返程回家？文瑛文晗大喜過望：「公子我們能回去了？太好了！我實在是受不了這裏，又臟又臭的，洗漱都不方便，吃的東西還那麼爛，遠不及家鄉的美食。」
還有一句話沒說，最主要是沒有安全感啊，時時刻刻有無數雙眼睛盯着呢。曹變蛟一皺眉：「是全部一起返程么？無論如何本將跟孫公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