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第 39 章

()出了這樣的事,李顯看起來心情很糟。

李克被打得起不來床,朱錦兒剛出來一天又病了,還是被他踢的。趙家那邊還沒有消息,李家當然不能主動送上門去。李顯忐忑不安之中,回家又聽說趙氏病了。

「她病了?」他不相信,「請大夫了嗎?」

張憲薇坐在一旁,今天她可是累得夠嗆。大夫剛來給李克換了葯,又給朱錦兒看過病後剛要走,趙氏的奶娘哭着衝進來,一進來就跪到她面前喊:「求太太救救我們大奶奶!」

原來趙氏病了。

張憲薇趕緊帶着大夫過去,見趙氏如今睡在左側的廂房裏,這以前是奶娘和丫頭住的地方,現在騰出來給她用。

她燒得滿臉通紅,一嘴胡話。一旦有人靠近就伸手胡打亂摳。本來疑心是她裝病的張憲薇也嚇了一跳。大夫看過後說是受了驚嚇,吃幾劑葯就能好。

奶娘守在床邊,幾天不見就瘦得皮包骨頭。

丫頭香兒熬得眼圈青黑,臉上還有淚痕。她送大夫出去的時候小心遞給大夫五兩銀子,請大夫想個辦法給趙家送個消息。

李家這兩天門戶緊閉,出了這樣的事,趙氏又病糊塗了,她們喊天不應,叫地不良。如果趙氏病死在李家,到那時就什麼都晚了。

這位大夫跟張家有舊,出了門就告訴良緣了。良緣唬了一跳!又多給了一倍的診金后請大夫先等幾天過來時再給他准信。

大夫也是常在燕城走動的,跟趙家也算熟悉。可他跟張家的關係更好,他開醫館的房子還是租張憲明的呢。只是這層關係不是擺在明面上的,除了張家愛叫他去看病外,別的沒人知道。張憲薇出嫁后才知道他,還是她想生孩子時回張家找人引薦大夫時認識的。

大夫不動聲色的走了。良緣回來把事情全告訴張憲薇,急道:「太太,咱們一點都不知道!」

張憲薇也愣了,從出事那天晚上到現在才兩天時間,她以為是趙家還沒反應過來,而且她也沒打聽到李克為什麼非要休妻,所以先把趙家的事放下了。結果原來是家裏已經把趙氏的人都管起來了嗎?

可她沒有聽到一點風聲。

「這不可能。」張憲薇不相信。趙家的下人不算多,趙氏進門時只帶了七個人,又還回去兩個,只剩下五個。這五個都在她的院子裏,所以如果說不讓他們去送信,這不難辦,但要瞞住她就不可能了。

她問良緣:「你就沒聽到一丁點消息?」

柳二和柳大都在門房聽差,良緣隔兩天回一次家……對了。這兩天院裏忙,良緣沒回去,柳二又不能進內院。

良緣跺腳:「那個傻子!使個小丫頭送個信進來又有多難?」

雖然不難,但風頭浪尖上,柳家兄弟肯定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何況他們本來就是李家的下人,雖然平常跟她們是一邊的,但大事上還是聽李顯的。別的不說,柳大和柳二的爹還在呢,那個老頭子可是只聽李顯一個人的。

李顯其實只是交待門房不讓趙家的人出去而已。李家就三個門,一個正門,兩個小門。一個小門是進出的,一個小門在廚房後面,專門送柴送菜,家裏的污物也是從這裏送出去。

正門一直有人看守,小門平常是鎖起來的。趙家的人想出去,只能走廚房的小門,但他們要先買通廚房的人。

張憲薇雖然放權給趙氏,可沒讓她換人。所以廚房裏管事的仍然是三娘。趙氏的人要想買通她出去肯定是不行的。

「你去問三娘,看趙氏的人有沒有找過她。」她對良緣說。

良緣回來后說趙氏那裏的一個小丫頭去過兩天次,有一次還想藉著拉糞的車進來的功夫跑出去,讓人給抓回來打了一頓。

「他們也沒明著說。所以三娘一直認為是那個小丫頭想偷跑出去,她說本來想過幾天再告訴大奶奶的。」良緣道。三娘把小丫頭當成了逃奴,但她並不打算告訴趙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良緣問起來了,她就這麼說。

這就對了。

張憲薇鬆了口氣,她還當自己真成瞎子聾子了呢。

「太太,那接着……」

「想辦法,讓那個丫頭跟着大夫去拿葯。」她道。

良緣會意。又過了幾天,大夫再來時,丫頭香兒急忙想問他。他卻捻著鬍子說:「我那店裏的小工最近回家去了,一會兒不能到貴府送葯。不如你們哪位跟我走一趟,有什麼事我也好再交待你們。」

「行!奴婢跟您去!」香兒立刻回去告訴奶娘,拿上銀子就跟着大夫走了。

送大夫回去的柳二看見了,眼珠一轉裝拉肚子,換了另一個人送大夫回去。那人送大夫和香兒到了醫館,一晃眼的功夫香兒就不見了。他問大夫,可大夫正在替人看病,沒搭理他。他找了一圈不見人影,只好就這麼回去了。

香兒跑回趙家,對着趙大太太一通哭訴。大太太當時就暈過去了。趙氏有個弟弟,年方十五,見娘被氣暈了,香兒又說姐姐在李家病得人都糊塗了,他們卻一點都不知道!李家還瞞着不讓下人給他們送信,立刻就炸了。

他要去往李家去,被一堆下人攔住。這時趙氏的爹回來了,趙老爺聽說太太暈了,回來一看見到了出嫁女兒身邊的丫頭,那丫頭還滿臉是淚,兒子氣哼哼的站在一旁。他讓人先把這個衝動的兒子送回屋裏看好,再看大太太如何了。等大太太醒了,他才把香兒叫過來問情況。

香兒又說了一遍,一邊哭着:「大奶奶和大姑爺也不知道怎麼了,吃飯的時候還好好的,後來回屋后屋裏只有大姑爺和大奶奶,我們都在外面,結果大奶奶哭着出來了,什麼也沒說。然後李家老爺和太太,還有那個姨娘也過來了,大姑爺就說要休了大奶奶。」

趙老爺一直很冷靜,他旁邊床上的大太太卻又哭得喘不上氣了。趙老爺一邊給她拍著胸口,一邊對香兒道:「撿要緊的說。」

香兒也怕把大太太氣壞了,極快極小聲的道:「大姑爺說大奶奶無出當休。」

「我可憐的姑娘啊!」大太太哭喊。

趙老爺讓香兒下去,再把大太太的丫頭喊來照顧,對大太太說:「你別急。我去李家看看,要是咱們姑娘病得厲害就先接回來住幾天。」

他突然來拜訪,李顯還在店裏,李克倒是在家,可起不來床。李華從那天起就一直裝傻,和江氏兩人躲在屋裏不出來,連飯都不到張憲薇這邊吃了。

所以只有張憲薇出來見了親家老爺。

兩人隔着一道屏風說話。趙老爺非常客氣,話也很簡單。就是趙大太太最近想女兒了,想接趙氏回家住兩天。

張憲薇答應得很痛快:「女兒都是爹娘的寶貝,我也不能攔著趙氏向親家太太盡孝心。」

趙老爺來之前以為李家要扯皮,不會那麼容易讓他見到趙氏,更不會讓他輕易把人接走。見她答應了,一句廢話沒有,趕緊讓趙家的下人收拾幾件平常用的東西抬上趙氏坐上車走了。

臨走他都沒問過李克一句,而張憲薇也一字沒提。

等趙家的人都走了,李克才讓人去問剛才是怎麼回事?他明明就躺在屋裏,趙氏暫住的廂房離他也就兩三步而已。趙老爺進來接人,他就算沒看到也聽到聲音了。剛才裝傻,現在倒裝模作樣的來問。

良緣一臉不屑,「克大少爺剛才一定是睡著了,睡死了。」

「不必理他。」當一個孩子只是孩子時大人很容易原諒他,但是當他做了一件沒辦法原諒的事的時候,大人就該對他失望了。

她現在就對李克失望了。

晚上李顯回來才知道趙老爺來把趙氏接走了。他沒有埋怨張憲薇,在他看來一個婦人是沒辦法阻止一個趙老爺那樣的人的。

他去見了李克,沒有帶別人。不知道他們父子兩個談了什麼,他沒有回來,聽良緣說是去老太太的屋子了。

「那裏連被子都沒有,屋裏又大半年沒打掃過了,太太,要不要我現在讓人去打掃一下,再給老爺送被子過去?」良緣擔憂的說。

張憲薇沒想到這個,她剛才一直在想李顯跟李克說了什麼,居然讓他這麼灰心的跑去老太太的屋裏。

「嗯,你去。」她回過神來后說。

良緣去送被子,一會兒李顯卻回來了。他神色枯槁,目光獃滯。進屋后花了很長時間才看到張憲薇,對她疲憊的一笑:「薇薇,讓人給我打水來,我洗一洗,咱們就睡覺。」

洗漱之後,兩人上了床。一躺到床上吹了燈,李顯就在一片黑暗中擠到她的被子裏來,緊緊的抱住她,把她擠到了床里。

抱住她后,他一動不動,好像只是想用這個姿勢睡覺。

他抱得太緊,她很不舒服,折騰著換了好幾個姿勢,他鬆開手讓她翻身,卻在她躺好后又抱過來,還是抱得那麼緊。最後她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他好像哭了。

抱着她哭了。

醒來后她覺得那是夢,可又不能確定。李顯真的哭了?如果是她做夢,為什麼會夢到這個?她夢到過李顯死了,她在聽到良緣着急的告訴她,又說要怎麼辦喪事時,她還記得夢裏她的心情,那是從心底里高興起來,一陣輕鬆。

醒來后發現是夢,悵然無比。

她不覺得她會夢到李顯哭,她不期待這個。所以那他就是真哭了。

直到吃早飯時她還在想這個,良緣問她趙氏的事怎麼辦,她才回過神來。「怎麼辦?什麼怎麼辦?」

「太太?」良緣不解。

「這事有老爺呢。咱們都聽老爺的,現在已經不是咱們能管的事了。」她不想管,也不願意管。

李顯在外面奔波了幾天,趙氏就在趙家住着。直到他有一天回來后對她說:「明天去把趙氏接回來,她在娘家住得也夠久了。」

她才疑惑道:「老爺?」他跟趙家談好了?趙家還讓女兒回來?這可能嗎?

李顯拍拍她,溫柔道:「別擔心,趙家同意了。你去趙家不會有事的。」他放下茶杯冷笑,「趙家不會把趙氏留下的。就是趙氏自己也不會想留在趙家。她在李家還能當她的大奶奶,況且經過這次的事情后,咱們和老大都要讓她半分。她在李家比在趙家輕鬆多了,還自在。」

張憲薇放下筷子,聽他繼續道:「她要留在趙家,難道日後趙家的姑娘都不嫁人了?讓人說他們家有一個無子被休的大姑娘?趙家姑娘就別想再說到好姻緣了。就算趙老爺和趙太太再怎麼疼她,非要把她留下,那她日後也不能出門了,只能住在趙家院子後面的角落裏。若是送出去,也只能去一些收留不規矩女子的庵堂。在那種地方就是等死了。」

「那趙家就沒想過讓她改嫁?」她故意道。

「改嫁?嫁給老邁的鰥夫,嫁到窮鄉僻壤?她要改嫁勢必要去外地,在這裏還有趙家能護着她,到了外面天高皇帝遠,她就是死了趙家都來不及替她收屍。」李顯給她挾了一筷子菜,「你別怕她回來后不守規矩。這次的事雖然是咱們家理虧,但趙家絕對不敢鬧大。趙氏無出是真的,說到哪裏都是她沒理。」

她的筷子一抖,李顯看到了放下筷子握住她的手暖著,輕聲說:「咱們有貞兒呢。」他把她拉過來抱住,輕輕拍撫着她的後背說:「別想那麼多。薇薇,你跟了我一輩子,我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麼長時間她都不習慣他抱着她了,腰背都是硬的。

他呵呵笑着摸着她的背,說:「你就是這樣,凡事都不會拐彎,什麼都要按想好的去辦,就是半路看見前面有堵牆也要撞過去。你就是認準了自己的目標,別的就什麼都不想了。」

他深深嘆了口氣:「……我早就明白你了。」

趙氏回來了,她規規矩矩的向張憲薇行大禮,看到李克也還跟以前一樣,輕聲輕語的說話,行動前不見一絲怠慢、怨恨。

朱錦兒重病,於是又不能見人了。李顯也沒提,張憲薇讓人注意醫藥,別的也不管了。唯一的不同就是李克沒辦法讓趙氏去侍候朱錦兒了,現在趙氏對她只是面子情。有東西讓丫頭送去,她自己是絕對不去了。

李華夫妻在趙氏搬回來後向李顯辭行,這次他答應了。張憲薇更加驚訝了,她還以為李顯會更加重用李華呢。

「房子還是照蓋,日後咱們也可以去田莊上小住幾天。就是老二再回來了,房子也能用。」李顯道。他讓李華明年再回來,這次要帶着三個兒子一起來。

李華看起來也不明白,但既然李顯讓他走,他迅速收拾好行李,一天都沒耽誤的走了。張憲薇來不及給他準備太多東西,只能把年前給三個孩子準備的衣服和禮物都帶上,又私底下給了他一百兩銀子。

她想給二百兩的,但良緣說升米恩,斗米仇。有時給得多了反倒生怨恨。

「人心都是不足的。要是太太一鬆手就是二百兩,說不定他還會想太太如此大手筆,平常說不定過得是什麼富足日子呢。再看看他自己,這不平之心一起,什麼妖魔鬼怪都孵出來了。」

「是我著魔了。」張憲薇嘆氣道,「還不如你看得清楚。只想着給多點好彌補他,卻忘了人心多變這回事。」

銀子不敢多給,就換成了東西。鄉下地方不缺米糧,張憲薇想了想,讓人想辦法買了兩袋粗糖,黑黃紅白,都是拳頭大的糖塊。這個東西鄉下少見,不說孩子喜歡,大人也喜歡。

李華和江氏看到這兩袋粗糖,高興得很。張憲薇也鬆了口氣。

一晃眼又是過年了,李家今年開門迎客。李南每天去張家讀書,這次走親戚他跟張家的那些大小男孩玩得跟一家人似的。看到他這麼開心,李單也放心了,跟張憲薇說打算過了年就跟曹子學去蘇州。

「考試也是在那邊,我們先去那裏拜見一下。」開考是在後年,提前一年去是想熟悉一下那裏的環境,該拜訪的拜訪,該認識的認識。不然開考前再趕過去很多事都遲了。

「你放心的去,家裏有我照顧。」張憲薇想說他訂親的那家人來消息了,又怕打擾他用功。他已經出孝了,那家人想知道他什麼時候迎親。要是在開考前成親怕亂了他的心思,有心等到考完后又怕那家人不答應。

她正為難,李單道:「若是許家來人,請大伯母幫我回個信,就說我想取了功名再成親。以告慰家父在天之靈。」

當年李單的父親李陽也想考秀才,但李芾沒敢讓他去。他知道這個兒子心性太過清白潔凈,官場是一個污泥潭,讓他衝過去,不是害了自己就是害了家人,還是圈在家裏當個富家翁好。

李陽心心念念考功名,李單從小就知道。

「好的,都交給我。」張憲薇道。

緊接着趙氏就懷孕了,李克現在還是二掌柜,而且李華走了之後,升旺記的事還是沒交給他,而是李顯自己管着。而在興隆記上面還有一個大掌柜,管賬的是賬房先生,他這個二掌柜有名無實。進貨是別人的活,招待客人的是小工,店裏管事的是大掌柜。

李克像是被李顯給閑置了。

張憲薇留心看了半年,吃不透李顯是什麼意思。他是還想繼續磨李克嗎?是打算磨掉他的脾氣和銳氣?

趙氏懷孕后,按說應該給李克納個小妾。但張憲薇提的時候李顯沒答應,趙氏管束著屋裏的丫頭。李克倒是想往外跑,但是他的口袋裏沒銀子了。

這還是張憲薇慢慢看出來的。以前都是李顯給他銀子,要麼他在店裏也能落點油水,本來這個二掌柜就是李顯給他的好處和方便。但是她發現李克不出門了,賬上也不見他借錢了,店鋪每個月回來交銀子時都是實賬,也就是賺多少交回來多少。

這隻能說賬房不給他這個方便了。

到底是怎麼了?

張憲薇思前想後,覺得還是半年前李克休妻的事讓他變成了這樣。他為什麼要休妻?李顯又知道了什麼?

外面剛剛下了雪,鵝毛般的雪花紛紛落下。

屋裏點了燈,放了兩個火盆。溫暖的火光映在窗戶紙上。

李顯掀起棉帘子進來,他的肩頭上還落了雪。

他過來挨着她坐下,烤了烤火后掏出一串黃澄澄的鑰匙。看着像以前老太太屋裏的那一串。

「這個你收起來。」他笑着道,「回頭去收拾一下,都在老太太以前的屋裏。一共八個大箱子,六個小箱子。都是以前老太太攢下來的。」

她看着那串在燈下泛著油光的銅鑰匙,過了一會兒才伸手把它拿起來。一大串叮叮噹噹的。

年後,她找了一天帶着良緣去了老太太的院子。拿那把最大的鑰匙打開鎖,推開吱啞做響的木頭門。

屋裏瀰漫着塵土味。

「還是應該先讓人來打掃一下。」良緣邊說邊走在前面。

她緩緩走在後面,每一步都想把這屋裏的東西重新認識一遍。

當年老太太死後,鑰匙就被李顯收了起來。她沒惦記老太太留下來的東西,再說她當時也沒有孩子。為了表示她的不在乎,所以她從來不問,最後慢慢的好像連她都忘了這裏還放着老太太的箱子。

其實這些東西應該交給她的。

她不貪財,卻貪別人的信任。當她認為李顯覺得她貪財時,她難過之下更想表現她其實一點都沒放在心上。

……但她當時真的很失望,她沒想到李顯會不相信她。他不把老太太的鑰匙給她,是不是因為……

後來她重活一遍后,她想這些東西他可能是想私底下交給李克的。

沒想到他現在給了她。

老太太留下來的東西不少,可能那些不要緊的都在老太太最後那段時間送出去的。八個大箱子和六個小箱子裏全都是值錢的東西。

一些布料已經放舊了,一看就知道布已經稀了,沒法做衣服了。首飾都要重新拿去讓金匠重新炸一炸,因為顏色都發烏了。

最後連良緣都乍舌,「真不得了,沒想到老太太存了這麼多東西。」

也未必都是老太太存的,大概也有李顯這幾年慢慢拿過來的一些。他也會攢一些私房錢的。

她們查過箱子裏的東西后又重新上了鎖。

出去時,良緣扶着她,小心翼翼的問:「太太,你說老爺這是為什麼?」

連她都奇怪李顯為什麼要把鑰匙給她。

因為不給也行啊。她又沒要,再說家裏現在也不是揭不開鍋,急等銀子用。

她沒有說話。有一個答案是擺在眼前的,但她不願意相信。良緣也未必就不知道,只是她也不敢說。

她們兩個都不信。

雪已經停了,天空像洗過一樣晴朗。地上積了薄薄的一層雪。

走到門前,良緣回身關門上鎖,一低頭看到牆角冒出了兩根綠草。嫩綠的草芽把雪頂開,紮根在黑色的溫潤的泥土中。

「太太看,草發芽了。」她扶着她笑道。

張憲薇掃了一眼,笑了笑。

她們轉身向回走。

良緣還在說:「草都發芽了,看來天慢慢暖和起來了。貞兒這些天都在家裏悶壞了,等雪化完了,天也不冷了,就可以讓她出去玩了。南兒去念書了,她在家裏閑得都生氣了。」

說起貞兒她就發自心底的笑出來,「說讓她跟着南兒一起去,南兒讀書,她可以跟着她的外甥女一起學針線,是她死活不願意的。」

「讓她輸給外甥女多沒面子啊,在家裏學也一樣的。」良緣寵愛貞兒,不肯委屈她半分。

「還是讓她去。一個人在家寂寞,等雪化了。」她道。

等雪化了。

作者有話要說:後面預定有兩個番外。

一個是對李克休妻事的解釋。從誰的角度寫我還沒想好。本來今天想寫這個的,但是從張憲薇的角度出發,我又不想讓她去打聽李克的事了。從她打算放棄對李克的報復起,她就不會再關心李克又惹了什麼麻煩了。

一個是貞兒出嫁的事。算是對後文幾個人物的安排解釋,包括李單和李南。

最後我還是一個都沒有寫死。

本來預定是寫到朱錦兒去世,就是上輩子她聽到李顯真心話的那一天。但文寫到這裏,張憲薇重生后的人生已經完全改變了。朱錦兒是個什麼下場,當時李顯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都不重要了。

李顯這個人到底是怎麼想的,他為什麼不想讓張憲薇生兒子,我本來想寫心理活動,後來又想還是穿插到某一個對話中,讓他不經意的說出來。

至於是放到哪一個番外里我還沒有考慮好。

有一些問題還沒來得及解釋,如果番外里不合適說,我會在文章有話說里告訴大家。有疑問的可以問,我現在可以解釋了(因為不需要保持神秘了~)

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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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重銅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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