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豆2

岩豆2

陽光穿透了層層薄雲,大地上披上了一件五彩的紡紗。

第二天壺壺自然醒的時候,才發現昨晚太興奮,導致她把鬧鐘調錯了。本來是六點起的,鬼知道她怎麼錯眼調成了八點鐘的鬧鐘。

微信框彈出來談羽的消息:早點在櫥櫃里。

簡單的一句話,毫無笑臉表情。壺壺能想像出談羽說這句話的嫌棄表情。

第一天就給了人家懶惰的映像,她真想摔了手機的衝動。

畢竟也不能怪手機,以前壺壺在家一味是如此,伸腿躺到太陽曬屁股,慣性而已。

這次,她也安靜地像在自己家一樣,沒有人去打擾她。

壺壺開始鎚頭自恨了,因為她訂好六點鐘的鬧鐘是準備給大家做早點。

這下好玩了,早點沒做成,她估計出了房門后也沒有早點等着她了。

「嗨,忘年……」壺壺跟坐在沙發前看動畫片的小忘年打招呼,他手裏還端著一碗粥,上面伶仃地飄着幾個紅棗。

小忘年吃得很飽了,他打了幾個隔。壺壺隨便瞅過去時可以看見他圓滾滾的肚皮,像藏了一個皮球在衣服里。

小忘年瞪了一眼壺壺,「我不想跟壞女人說話。」

話很是尖酸,壺壺笑不出,垂著臉罵小忘年也肯定不對,站在那裏跟個啥愣子似的。她只能若無其事嘿嘿了兩聲,垂涎走進了廚房。

反正以壺壺的性格,在別人家裏才不會害羞,更何況這又不是陌生人的家,而是自己喜歡的人的家。

壺壺打開櫥櫃找談羽說的早點,可櫥櫃里全部是空碗,邊半粒米的糧食都細搜不到。

「談羽這麼嚴肅的一個人,不見得會捉弄我吧。」壺壺心想,但是碗裏面確實沒有,再撇眼瞧洗碗池邊立着一隻小碗,裏面放了個包子。

準確地說不是一個包子,因為被誰咬了一小口,裏面的豬肉餡翻露出來,肉味瀰漫在空氣里。壺壺再多盯一秒,就會看到一隻蒼蠅叮鑽進去。

壺壺找不到自已的那份早點,這回挺尷尬的局面。其實談羽說留給壺壺的那份早點被小忘年給吃掉了。

今天是星期六,談羽很早就出門了。而小忘年不用上課,在壺壺睡夢時他早把壺壺的早點吞塞進小肚子去了。

怪不得他剛才撐著圓滾滾的肚子在打隔。

壺壺出了廚房想跟小忘年打招呼問問早點的事,他沒有理會她,甚至還用小孩子討厭人的那種眼神看着壺壺,壺壺也彆扭著不去熱臉貼冷屁股了。

她心想,既然沒人留早點給我,有手有腳的不至於餓死。

壺壺昂首歡進了廚房,動手自己豐衣足食!

一開始壺壺看見電磁爐便用了電磁爐煮麵條,水沸了以後才剛扔下面就停電了。她走出廚房查看時小忘年正把椅子搬回原處。

不是停電了,而是被關了電源總閘。壺壺發現以後面對那個小搗蛋鬼,覺得自己的大腦系統奔潰了。

「小忘年最可愛了,你把電源打開讓阿姨煮一碗香噴噴的雞肉麵條給你吃好不好!」壺壺眨眨眼睛,軟語哄著比了個捧臉可愛的手勢。

小忘年盯了一眼壺壺,繼續走過去把椅子擺得整齊,一句話也不回答壺壺。很顯然他討厭跟壺壺說話。

壺壺買笑不討好,踱步環視了一下房間,翻了各處的犄角旮旯,就是沒看見電源總閘在何處。想打電話問一下談羽,但是他一定在工作上忙,為這件小事情打擾他,壺壺覺得自己沒用,連一個屁孩也對付不了。

壺壺又半蹲在小忘年的面前,拉着他的手笑說:「喏,你看啊,老師肯定教過你『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的古詩,農民伯伯種田多麼辛苦啊!等會我的麵條變黏稠了就不能吃了,是不是被浪費掉了呢!」

「我爸爸說晚起的鳥兒是沒有蟲子吃的!」小忘年甩開壺壺的手,眼睛瞪得跟葡萄一樣大。

乍一看這個黃口小兒的話伶俐的狠勁,壺壺在心裏頭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你看哈,小蟲子呢,只要是小鳥兒自己勤奮動手抓的,不管什麼時候,小蟲子都會有的!」壺壺才剛說完就被小忘年懟了回來。

「你騙人,像你來跟我搶爸爸的人就是大騙子,我要找奧特曼過來把你給抓走!」小忘年說完后從桌下角拿起水槍來攻擊壺壺。

靠,又跟昨晚一模一樣的襲擊!壺壺一不防備,眼睛裏被射進了水,得虧水是乾淨的,否則真要出事故。

她有點無語了,看着這個小忘年壞透了。

如果談忘年是別人家的孩子,壺壺一定會這樣咒罵:「什麼『忘年』,『王八』還差不多!小王八!超級小王八!」

壺壺又轉進廚房,還好她看到了救星,改用了煤氣灶把麵條煮好。小忘年便站在廚房門口盯望着壺壺的一舉一動,靈動的眼睛轉一轉,壞主意開始在腦細胞里醞釀發酵了。

壺壺初來乍到的,所以對他們家的東西不是很熟悉,找一些調味料翻著翻那才能找得到。她也沒有問過小忘年,她知道他不會回答的。

麵條能出鍋兩碗呢,壺壺東瞅西望,朝碗櫃最里處選了一個精緻漂亮的大瓷碗,順手又拿了一個可愛的兒童碗。於是,一份大碗一份小碗擺在餐桌上,熱氣騰騰的香味一下子佔領了空氣里的每寸罅隙。她有點得意,認為小忘年的口水已經直下三千尺了,心裏肯定要對她豎起大拇指,便不計前嫌地拿了雙兒童筷子遞給他。

「我要吃大碗的!」小忘年冷不丁說出一句話,壺壺第一口麵條剛要挑進嘴巴里,還沒有吃呢,就停下來噎住了。

「喂,小東西,你太貪心了喔!肚子都撐得跟豬八戒一樣大了!」

「你不要忘記了,這是我家的糧食!」小忘年叉腰放了狠話,說話的口氣完全是大人的氣焰。

能說是小忘年一來就搶人家飯碗嗎!不過小忘年跟她講話了呢,壺壺笑眯眯很樂意地把手中的飯碗跟他的小碗交換了,「喏,滿足你。我這碗可是變態辣的,只要你能吃得下去。」

她以為小忘年會因為辛辣而拒絕會主動換回來,沒想到小忘年居然大口地扒麵條往嘴巴裏面送。

壺壺看得呆了,很是佩服他跟她作對的犧牲。她才吃了第一口,臉頰上就濺了些麵條湯水。這是因為小忘年的吃相故意地誇張,像十年的老乞丐第一次能捧到飯菜似的。

「忘年,你可不可以文雅地吃啊?你的湯水都濺到我臉上了。」壺壺望過去話音還沒有落完,小忘年把一嘴的麵條吸允進嘴裏,又濺出了湯汁朝壺壺飛過去。

「啊!」壺壺沒躲過,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像有無數根細刺扎進了自己的眼球,整個眼眶刺辣辣的痛。眼睛進辣椒了。

「談忘年,你太過分了!我眼瞎了的話你來賠啊?」壺壺睜著另一隻眼睛暴躁,「老虎不發威,以為你自己是獸王了!」

「我是獸王,我是獸王,我最厲害!」小忘年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依舊在那裏為自己的「傑作」鼓掌。

壺壺立刻跑到水龍頭邊,心裏頭又氣又委屈,但是脾氣來得快也走得快,處理好眼睛也就不想跟小屁孩計較什麼東西了。

壺壺回到餐桌上準備重新吃麵條,小忘年一句道歉話也沒有,自顧自的大口吃麵條。為了再次被他捉弄,壺壺立刻端著麵條躲遠點吃。

「算得虧你遇上的是本姑奶奶我,要是換做其他人,你早沒小命吊弓弦上!很危險的,知道不,以後這種事情不能再幹了!」

壺壺對小忘年嘰里呱啦地說教,可忘年一句話也不說只盯着壺壺,好像在等待着什麼似的。

她也知道他有敵意,肯定是聽不上去的,索性不白說了,等會麵條都冷了呢!她挑起麵條往嘴巴里塞,咀嚼的動作立刻停了下來。

「哇!呸呸!」壺壺跑到垃圾桶里吐了出來。因為麵條被人添加調味過,就麵條變成了怪異的味道,讓壺壺很是受不了。

小忘年很開心地端碗跑到壺壺旁邊歡呼,「喔,喔,有人吃不了早餐嘍!」說完又自己扒著麵條滑溜溜地吃給壺壺看。

「小壞蛋,你又搞了什麼鬼!」壺壺氣急敗壞地問,一波三折煮出來的麵條還沒怎麼享受,就浪費掉了。

小忘年吸完麵條后朝她吐了一個鬼臉,「就不給你吃我家的飯!」因為他的小手沒把那麼大一個飯碗端穩,清脆的「啪」一聲,瓷碗摔成了一朵花,誰也沒吃成麵條。

小忘年因為自己失了手,悻悻地拿出掃把處理飯碗的殘骸。

這倒讓壺壺很意料,以為他會惹了禍就跑。

可是誰想到下一秒小忘年「機智」地禍水東移,他拿掃把頭對着壺壺,指說:「你闖禍了,你把我爸爸最愛的陶瓷碗打碎了,等會我爸爸回來了我要舉報你。」

壺壺目瞪口呆了,「喂,小忘年,你有沒有一點道德心呀!」

「就是你打碎的,因為我爸爸知道小孩子吃飯不用這麼大碗來裝!你完了!」

壺壺不在意,心想一個碗就是一碗嘍,又不需要百千來塊,去超市買回來賠給你爸爸還不行啊!

「好,既然你不給我吃你家的飯,等會我從超市回來的話你也不要饞嘴我的零食!」壺壺說着就拿了張紅鈔票往小忘年面前顯擺就洋洋得意地出門了。

很快,壺壺拎了一大袋零食回來,裏面真的並著一個大瓷碗,雖然跟打碎的那隻碗差遠了。她累得喘氣呼呼,額頭上像著了大火,炎熱地冒出汗滴。

「叮咚!」

「叮咚!」

「忘年,開門。」

「忘年!」

沒有腳步聲,沒有開門的預兆。

壺壺沒想到吃了閉門羹,剛才應該要把鑰匙再出門的,她徒勞地加按了兩門鈴。

裏面依舊沒有什麼動靜,小忘年往貓眼裏做了一個鬼臉。

壺壺無奈了。

她便坐在門口困等,一等就直到談羽下班。

談羽也是懵看着提一兜零食打瞌睡的壺壺。

壺壺先站起來悻悻地跟談羽打了招呼:「喔,那個,我是去超市剛回來。」

談羽也猜出了個大概,知道忘年故意不給她開門,進了屋子后,大家也沒說什麼,小忘年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談羽走到廚房放下手中的食材,眼睛一瞄見垃圾桶里的碎片,立刻黑著一張臉出來:「是誰把我的琺琅彩釉瓷碗打碎了!」

壺壺還沒有說話,小忘年就豎起手指指向她,眼睛不帶眨地說:「是這個『討厭阿姨』早上用它來裝麵條,被她打碎了!」

甩鍋不算還加了個外號。討厭阿姨?

壺壺瞪大了眼睛看着撒謊不猶豫的忘年,小小年紀就謊話連篇,還懂得先下手為強,壺壺就算有十張嘴巴她也辯解不清了。

「喂,小屁孩,你可真會賴人啊!」壺壺自然不承認,因為談羽那張臭臉有很嚴重的發飆徵兆。

但又好像不是那麼一回事。

因為談羽開口說話的時候是很平靜的語態。

「忘年,是你打碎的嗎?」

小忘年不敢看父親的眼睛,低着頭撥弄手裏的魔方,把那些整齊的顏色打亂,喃喃說:「不是我打碎的。」

語氣越來越小,直到最後一個字完全聽不清。

談羽知道小忘年說謊了,黑著臉着重又問:「你再說一次,是不是你打碎的。」

小忘年垂頭下去,那張愧色的小臉都快要跟衣服貼搭在一起了。他說不出話,魔方也不玩了只捏緊着衣服,眼淚下一秒就跳出來,說了句「爸爸是大壞蛋」后跑回了房間。

壺壺在旁邊突然被忘年的話嚇到了。她瞅了一眼談羽糟糕的臉色,摸摸短髮擠出笑容說:「你這兒子,真夠調皮的哈。」

「不是調皮,而是有媽養沒媽教。」

談羽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話。

「嗐,小孩子嘛,誰還不是撒著謊長大的。」壺壺隨便說了一句話。

「你看,這就是我們意見不和的第一件事情。」談羽說完后徑直走進了廚房。

壺壺轉在原地轉了一下眼珠子,「什麼鬼喔?」隨後巴巴跑去轉在談羽身邊,跟着他在廚房裏面打下手。

「我來幫你切胡蘿蔔哈!」壺壺說着就拿起砧板上的菜刀下手。

談羽斜了一下眼睛說:「你沒有洗手。」

「喔。」壺壺吐了一下舌頭扭開水龍頭沖了一下手,又重新開始切菜。

「你的手沒有洗乾淨。」談羽又瞅了一眼。

壺壺沒有說話,再隨便沖了一回手。

他直接不看了,聽見即開即停的水聲后又說:「還是沒洗有乾淨。」

「喂,整天看你一副苦巴巴的模樣,你倒是聽挺折磨人的嘛!」壺壺放下菜刀,張開雙手十指來瞧,「這麼潔白無暇的雙手,哪裏還臟呢!」

壺壺說完后剛要準備切菜,就被他抓向水龍頭,抹上洗手液,「洗手不是隨便沖沖就可以了,十指交叉仔細摩洗,一雙沒有洗過的手有八十萬個細菌,根據美國研究表明,女性手掌的細菌比男性更為繁多。病從口入,你不洗乾淨,這八十多萬個細菌會全部進入你的嘴巴里。」

「進了嘴巴不是跟着翔拉出來了!」她小聲嘀咕地說,把手裏面的泡沫摩擦得更豐富了。

「還有你的指甲該剪了,以後不要塗指甲油,你不知道這叫『指甲漆』嗎?」他冷冷地又補充了一句話。

壺壺呆了,自己的指甲不算長,而且圖的指甲油也不是五顏六色的美甲艷麗之類的,只是稍稍上了點透玉色,讓指甲更顯得紅粉剔透。也虧得談羽好眼力,能看出這層指甲油。

「喂,這不,這樣挺好的呀!」

壺壺的話落完后他馬上接上,「首先一個指甲里有三十八億細菌,指甲一生長細菌也會跟着增加。其次你塗抹的指甲油裏面含有甲醛,丙酮,鈦白粉等有害化學物質,對人體的各個器官系統都有損害,塗指甲油過長會引起指甲鈣質層變薄,長期下去會影響血液以及呼吸系統。另外危害不只是你一個人,你十隻手指上的指甲油有百分之十的概率會脫落到飯菜里,吃進嘴巴里的東西不是開玩笑的…」

「好了,好了!」壺壺不由得反感這樣的「醫式教育」,鑒於對方不只是醫生的身份,她肯定是屈服的,「我把它卸掉就是了,醫生的囑咐就是這麼細微無至!」她說完把手從水龍頭挪開甩了一下水珠子,拍了拍談羽的肩膀,留下了一個巴掌大的水漬。

今天的晚餐,是談羽跟壺壺兩個人準備的。壺壺有機會沉冤昭雪,把小談忘年打碎碗的那些事情慢慢說來,還讓談羽不要生氣。但是壺壺的話多餘了,得知真相的他已經不生氣了。

也是,兒子什麼樣老子最知道。壺壺本來想插進小忘年的話題,可談羽似乎不是很喜歡談那對母子的事情。壺壺一看他刻板的臉龐,感覺自己再多問幾句就會被這個主人趕出去,她便在大戰廚藝的談羽身邊打下手,香味逐漸填滿了廚房。

各種常見的食材到了談羽的手裏就變成了舌尖上的美味,不亞於米其林三星廚師的廚藝。壺壺還沒想到談羽那一雙厚實粗糙的手掌不僅會治病救人,還會做出香噴噴的菜肴,不愧是當爹又當娘的人。

「嘖嘖,談羽,不錯嘛!有兩下子,我還以為你只會做一些勉強能入肚的家常菜呢!」壺壺貪吃地拈了一塊剛出鍋的排骨往嘴巴里送,因為燙嘴不小心掉到了地板上,壺壺又重新拈了一塊吹呼著吃。

談羽望了壺壺一眼,「你要知道,就你剛剛粘菜的動作換做是忘年在我面前,他都不敢往盤子裏伸手。」

「你擺出什麼臭臉嘛,你家裏又沒有什麼客人。」壺壺看談羽一臉嚴肅正經,調皮地把手裏的油漬笑嘻嘻地抹到談羽的鼻樑上。

談羽站在原地什麼表情也沒有,要轉手去拿抽紙來擦油漬時,被壺壺撩掀他的圍裙幫他擦掉了,「還去找紙巾,這麼講究幹嘛,接地氣一點好不好!」她說完端了菜品出去。

到了吃飯點了,小忘年依然閉門不出。

壺壺歪著頭機靈地去敲門,「小忘年,吃飯了,你看你爸爸給你做了你最喜歡的糖醋小排喔!」

裏面沒有聲音回應,壺壺扭了一下鎖頭房門沒有上鎖便探著頭進去了,小忘年盤腿坐在地上一聲不吭地拿那些積木搭一棟建築。

「哇,你都是三年級的學生了,怎麼還搭積木呢?」壺壺湊了進去問。

「因為討厭!」

「啪」一聲,那些積木被小忘年推掉了,也沒說清楚他在討厭什麼,好像是討厭搭好那棟樓房,又好像是討厭積木。

壺壺幫他去撿積木,捧在手裏的時候就被小忘年一拍又全部散摔在地上,其中一個三角形的積木本來就有裂痕,這一摔索性壞了一個角。

「諾,這是你自己摔壞的喔,可不要賴我身上了咯!」

「也是你來了它才會壞的!」小忘年很倔強地說,看到父親進屋來又不敢吭聲了。

談羽黑著臉跟兒子說:「吃飯去,如果不吃的話你可以選擇把《全唐詩》抄一遍。」

小忘年才跟他的父親冷著一樣的臉龐坐在了廚房的餐桌上,小腳不甘心地搖擺着凳子咔咔響。

談羽吭了一聲,小忘年停止了小動作。

「嗐,你爸就是嚇唬嚇唬你,小孩子不吃飯怎麼長得高呢!」壺壺便往小忘年的碗裏夾了排骨。

「讓他自己夾,沒有誰是他的保姆。」談羽扒了一口飯後說。

小忘年黑著小臉把壺壺剛才夾給他的排骨夾還到了壺壺的碗裏,因為他負氣地下了重手,壺壺都被他的操作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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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棉袍子君休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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