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他是小魚呀17

對於游泳，安也然越來越得心應手，她甚至已經習慣生活在水裏了。

那些海鮮味道不錯，但是吃久了，也難免膩味。

又一次結束之後，安也然累得沒有絲毫力氣，卻還是強行抬起手，輕輕推開少年，喘息道：「修，我不想吃海鮮了。」

少年吻在她眼角，輕聲道：「那想吃點什麼？」

安也然想了想，道：「我想吃點陸地上的食物。」

「好，」少年道：「等會兒就去為您找。」

安也然太疲憊了，即將睡着前，她朦朧中感覺似乎有一塊冰涼的東西掛在了她的脖子上。

指頭微微動了都，卻沒有睜開眼睛。

*

等到力氣恢復，安也然慢慢蘇醒過來，身邊的少年已經離開了，她坐起身，卻察覺到了自己脖頸間的重量。

低下頭，一塊青藍色的鱗片正掛在她脖子上。

鱗片很美，上面的花紋是她從未見到過得。

泛著微光，美的令人窒息。

她輕輕撫摸了一下，有些冰涼。

她沒有多在意，大概是少年送給她的一份小禮物吧。

安也然把鱗片塞進衣服里，確認它不會露出來之後，便穿好衣服，推開門走出房間。

來回巡視的人魚侍衛看見她，立刻行了一禮，「您好。」

安也然點點頭，問道：「修呢？」

侍衛道：「吾主去了岸上。」

應該是去給她弄人類的食物了吧。

隨意的揮了揮手，「你們繼續忙吧，我到處轉轉。」

侍衛很快前往了下一個地點。

而在侍衛離開之後，安也然走了兩步，突然頓住！

她的眼眶有些發紅，渾身上下微微顫抖。

後知後覺，她似乎發現了什麼。

強烈的恐懼由於潰堤的洪水，頃刻間席捲她的內心！

過了一會兒，女孩終於壓制不住心裏的憤怒和恐懼，一拳擊打在身邊的岩石牆上！

騙子！

騙子！！

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她竟然，聽懂了人魚的語言！

修騙了她，他說自己不會變成人魚的，可現在，不論是習性，還是語言，她都在被慢慢同化。

不行！

必須走！

必須逃離這裏！

冷靜下來之後，安也然循着記憶，慢慢走到了宮殿與海洋向接的大門前。

守衛俯身行了一禮，道：「您好，請問您有何需要？」

安也然道：「游泳啊。」

這些日子她都非常老實，修對她獨自一人外出遊泳已經沒有多大的警惕性了。

在說完那句話后，守衛嫻熟的為她打開門，又派了兩個人魚侍衛跟上她。

安也然對此事沒有異議，當門打開之後，她縱身一躍，便進入了水中！

侍衛緊隨其後，卻也保持着距離。

安也然已經較為熟悉這座王城了。

她遊了不下百次，每次游泳，實際上她都在摸索離開王城的路線。

在水裏待的越久，她的在水中的活動越容易，甚至感受不到水流的束縛。

這一回，她已經有能力離開了。

*

過了一會兒，安也然突然轉身對兩位人魚侍衛道：「對了，你們過來一下。」

侍衛沒有疑惑，因為以前安也然也叫過他們，「請問您需要什麼幫助么？」

安也然道：「前面的路被水草遮住了，幫我清理一下。」

侍衛立刻拿着長劍上前，而就在同女孩擦肩之時，安也然眸色瞬間冷了下去，她一手奪過侍衛的劍，胳膊肘用力擊打在它的頸間！

另一位侍衛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一隻力氣極大的手重重打在了它頭上！

暈眩感隨之而來，它們一下子失去了意識，慢慢沉到了海底。

安也然送了口氣，幸好以前殺過魚，知道該怎麼弄暈它們。

她朝着另一個方向游去，也許是因為處於王城邊緣，來往的人魚很少，她小心避開那些玩意兒，前往了某一處海底洞穴。

上一次游泳，她親眼看見了有人魚從那裏離開。

亞特蘭蒂斯除了王宮，其餘地方都沒有侍衛，安也然在幾隻人魚進入山洞之後，也跟着遊了進去。

山洞裏有光，是那些附着在岩石上的晶礦散發而出的。

從前向後，有水流通過的觸感。

看來沒錯了，這裏一定連接着外面的地方。

這些海水有些暖意，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遊了多久，忽然，她眼前出現了一道極為刺眼的白光。

等她稍微適應一下之後，走出洞穴，映入眼帘的又是另一座城市！

同樣是岩石建築，還有絢爛的燈光。

安也然微微蹙眉，難道洞穴並不是出口，而是城市與城市的連接處？

她抬起頭，卻驀然發現，頭頂與亞特蘭蒂斯有些不同，亞特蘭蒂斯的上空有一隻巨型章魚，那隻章魚的觸鬚覆蓋了整座王城，應該是為了防止自己逃走，可是這座城市並沒有章魚，上空，沒有任何遮擋物，這就意味着，如果她一直向上游，很有可能，就能到達水面！

安也然眼裏浮現些許欣喜，她輕輕一跳，朝着上空游去。

這座城市裏的人魚很少，大部分是海洋動物，但是這些動物似乎都看不見她，就連幾隻人魚也都是非常隨意的一眼。

安也然心中微怔，她莫名有了不好的預感，伸出手，慢慢撫摸上自己的雙腿，傳來的觸感並不是曾經肌膚的感覺，而是鱗片的冰涼！

卧槽哦！！

她低下頭，看見的是雙腿，可觸摸到的卻是鱗片！

修……果然一直在騙她。

她真的在被同化。

安也然氣的很想將那少年提過來狠狠揍一頓，但是卻又懼怕看見他！

媽的，總之現在，還是先趕緊上去吧。

越到上面，海水就越溫暖，微微泛黃的光芒，是她許久沒有見到過得。

可就在此時，她莫名感受到了一股強勁的衝擊正朝着自己的方向湧來！

安也然低頭看去，瞬間瞪大雙眸！

那些剛才還無視着她的海洋動物和人魚們突然像是受到了什麼控制一般，發了瘋般的朝她衝來！

卧槽！

安也然趕緊逃跑，心臟劇烈跳動，緊張和恐懼感瞬間侵襲全身！

修一定是發現她逃走的事情了！

此時距離海面大概還有三百米左右，按照她的速度，應該能在那些動物追上來之前浮上去！

生平第一次被海洋動物圍攻，安也然覺得自己也特么能寫本奇遇記了！

海面霎時狂風大作，本來一片晴朗的天氣，在頃刻間變成了烏雲密佈！

那些漁民對這種奇異的天氣感到驚恐萬分，連忙調轉木船的方向，想要儘快上岸。

安也然正在被追逐，她拼盡全身力氣想要逃走，可那些生物窮追不捨，就在即將被追上的那一瞬間，她陡然被一張巨網給網住了！

安也然：？？？

網拉的很快，在被套上的瞬間立刻被拉出了海水！

許久沒有離開大海，安也然甚至有了一時間的不適應！

她微微眯眯眼，只見一艘巨大的木船上站滿了人群，那些人穿着教會特有的黑色長袍，每個人脖子上掛了一個十字架，皆神情嚴肅的看着她！

而在人群的最前面，站在自家許久不見的弟弟！

弟弟一揮手，那些教士立刻上前把她從網裏解救了出來。

「你也太沒用了，怎麼這般狼狽？」

安也文每次開口都想讓安也然打死他。

「媽的你被一大群魚追着試試？！」安也然罵道。

被解救出來之後，她剛想站起，卻在下一秒「砰」地一聲摔到在地！

安也然愣了愣，她慢慢回過頭，看向自己的雙腿，不，那裏已經不是腿了。

紅色的魚尾上還殘留着水珠，上面鱗片散發着黃色的光芒，紅黃相間，看的安也然一陣噁心！

她怔了半晌，說不出話來。

安也文和那些教士似乎都早已預料，並沒有大驚小怪。

弟弟拍了拍她的肩膀，看着女孩不可置信的神情，輕聲道：「放心，會變回雙腿的。」他頓了頓道：「我保證，教皇知道方法。」

安也然抿著嘴，眉頭緊蹙，眼眶也有了濕意，「是……吃掉人么？」

安也文張了張嘴，卻沒有回答。

「這次能找到你，得多虧教皇。」他答非所問。

安也然道：「給了什麼好處？」

安也文遲疑片刻道：「承認神權高於王權。」

安也然：「……」

媽的死教皇大胃王！！

去死吧你！！

「砰！」

船體遭受了魚群的衝撞！

教士們將十字架紛紛扔進海里，很快，那些衝撞便沒有再來了。

然而海面波濤洶湧，巨大的海浪捲起，帶着滔天之勢朝着木船襲擊而來！

船隻東搖西晃，濃郁的霧氣在海面浮現，狂風呼嘯，木質的甲板被吹得「咔吱」作響。

而木船的前面，海浪波高，赫然出現了一個少年身影！

他的眸色陰暗的嚇人，臉上發紅的鱗片表達了主人此時的憤怒。

怒火在眼中燃燒，還帶着濃濃的傷痛。

少年的語氣猶如毒蛇般冰冷，「你過來。」甚至沒有用上以前的敬語。

安也然知道，他之後在極致的憤怒時，才不會對她使用敬語。

女孩咬了咬牙，又向後挪了幾步，並沒有理會他的話語，「你騙我。」

她冷冷道，指著自己的魚尾，「你欺騙了我！」

少年低頭看了一眼，喃喃道，似在安撫她，「會變回去的，會變回雙腿的。」

安也然冷笑，「吃人，對么？」

少年抿著唇，沒有回答，過了一會兒，他再次重複，「過來，然然。」

他說這話的時候，又一波波浪花席捲而來！

「現在回來，我就放過船上所有人，否則，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他的聲音冰冷無情，狀似威脅，可若仔細聽，便能聽見少年話語里壓抑的絕望和顫抖。

船體發齣劇烈的響聲，聽得女孩心中一驚，她突然喊道：「你給我住手！」

女孩的聲音使得那些大風和海浪停了一刻，可很快又吹拂起來！

少年沒有理會，執著的要帶走她。

「回來，然然，別讓我，再說一次。」

安也然拿起身邊的一把長劍，直接橫在脖子上，「你再來試試！？」

雖然這樣做很low，但是不得不說，這可能是現在唯一的辦法了。

咖啡色的豎瞳在一瞬間瞪大！

少年身子僵硬的猶如岩石，剩下的話語卡在嘴邊，使他不敢出聲！

果然，海浪和海風瞬間停止了！

太痛了，胸口的位置痛的難以附加。

少年看着那把劍，就像自己已經被刺穿了般。

頭腦一片空空，他像是個渾身無力的絕望者。

她威脅她。

拿死威脅他。

他太害怕了。

害怕女孩下一刻真的有所動作。

「別……」他乾涸的聲音傳來，「我停下來了，請您，放下劍。」

剛才還強勢的少年在頃刻間軟弱下來，因為女孩脖子上的劍。

安也然並沒有放下，接着道：「放我們回到岸邊。」

少年的唇畔微動，死死盯着女孩手裏的劍，絕望地點點頭，「好。」

看着少年臉上的傷痛，安也然的心也跟着抽痛起來。

明明他才是加害者，為什麼這一刻他會像個受害人一樣，露出那般可憐祈求的表情。

這時候，一名身穿白色教士長袍的男人走了出來，他看上去年輕又溫和，頭上高高的教皇帽十分扎眼，手裏的權杖象著着此人高貴的身份——教皇柯弗塞。

他對着女孩笑了笑，「公主殿下，許久不見了。」他拿掉女孩手中的劍。

安也然討厭教皇，一直都不想笑臉相迎，她面無表情，冷冷看着他。

教皇也不在意，或者說，他已經習慣了，「您也累了，先休息休息吧，剩下的事情，就由我來和這位君主說，好么？」

溫和的微笑，看在安也然眼裏卻十分的虛偽。

正要發話，面前的教皇卻突然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安也然一怔，隨後那些教士抽出袖子裏長劍，直接刺穿了身邊弟弟的胸膛！

「也文？！」

刺的是右邊，暫時沒有傷及心臟！

「你們——」安也文噴出一口血，虛弱的倒在地上。

王子的船員也被旁邊那些教會的人挾制住，難以動彈！

教皇依舊溫和的笑着，掐著女孩的脖子慢慢站起來，眼神也是萬般溫柔，靜靜看着少年，挑眉道：「傳說中的海洋之神，這一代，竟是這般精緻的少年。」

「歷代君王皆擁有至高無上的法力，同時，也有一顆為愛去死的心。」

教皇笑道：「拿你的命和魔法，換她的命，如何？」

－－－－－－題外話－－－－－－

我愛狗血。

放心，然哥不會輕易被人當做人質！！

還有一兩章就結束啦！！！

之後會有一些現實世界的事情，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