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程非瑤
「程小姐想聊什麼?」
兩人折返到亭子中,相對而坐,穆清媱淡笑着開口。
「打擾到穆姑娘賞花真是不好意思。」程非瑤先是道歉。
穆清媱無所謂的搖搖頭。
程非瑤看着穆清媱身上紫色的衣服,嘴角彎起,「看來攝政王對穆姑娘很是看重。」
穆清媱注意到她的眼神,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這話怎麼說?」
「穆姑娘可能不知道。像黃色,紅色,紫色這樣顏色的衣服不是一般人能隨意穿的。王爺能讓穆姑娘穿紫色的衣服就說明王爺肯定很看重你。」
穆清媱微微驚訝,「還有這種說法?」
上輩子歷史不好,也不知道自己知道的古代是不是也有這種說法。
「自然了,穿什麼樣的衣服就代表着什麼樣的身份。穆姑娘應該注意到了,今日來的女子中沒有人穿這三種正色的衣服。」
有的就是鵝黃,粉紅,淡紫之類的。
穆清媱點頭,好像真的是這樣,看來以後她也要了解一些這方面的事情。
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程非瑤攥了攥自己的拳頭,「穆姑娘,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穆清媱抬眸,聲音充滿疑惑,「求我?」
她不知道自己有什麼能幫到她的。
而且若是想要藉著自己去求晏梓臨,她的祖父是從一品大臣,也不一定非要通過自己才行吧。
「是這樣。」程非瑤低了低頭,臉上閃過擔心,最後還是抬起了頭。
「昨日穆姑娘救人的事情我聽說了,知道穆姑娘醫術很好。能不能冒昧的求您幫我嫂子看病?」
「我知道這有些唐突。只是,我嫂子現在好像懷有身孕,可是家裏請了太醫又說不確定。」
「現在家中實在沒有辦法,我看着嫂子難受的樣子也實在於心不忍。」
程非瑤說着話,站起身對穆清媱福身,「穆姑娘,我不是強求您,真的求您了,您......」
「你先別這樣。」穆清媱看她行禮,趕忙起身扶住她,「你慢慢說,我先看看是什麼情況。」
程非瑤聽言,眼中迸發出喜色,說話也激動了幾分,「你,你同意了?」
「你先說說,若是我能解決的肯定會幫你。」穆清媱沒有立刻答應。
就算這樣,程非瑤也很高興了。
「太好了,謝謝穆姑娘,謝謝穆姑娘。」
看她連連道謝的樣子,穆清媱忍不住勾唇,「你和你嫂子感情不錯。」
程非瑤點頭,重新坐回凳子上。
「嗯,我和嫂子以前關係就頗好,還會時不時的互相走動。接觸的多了,我娘也挺喜歡嫂子,就找人為哥哥說了媒,這樣,嫂子才嫁到我們府上。」
「你說的你嫂子像是懷孕,太醫又不確定是怎麼回事?」
說到這個,程非瑤的眉頭不覺蹙起。
「大概半個月前,嫂子告訴我她的葵水沒有準時,我們就覺得應該是懷孕了。」
「將這個消息告訴我娘之後,我娘就央着我爹請了太醫給嫂子看看。」
「只是,太醫還沒到府中的時候,我嫂子突然說肚子疼。」
「後來,太醫把了脈,說像是滑脈,又不像,他也確認不了,只開了些舒緩疼痛的葯給嫂子,讓她卧床休息。」
「只是,已經兩日了,嫂子還是時不時的疼痛難忍,喝了葯也沒用。」
程非瑤說的時候,能從她眼中看到真切的擔憂。
穆清媱微微思索,而後覺得有可能是自己想的那樣,但是也不敢確定。
「這樣吧,今日回去的時候程小姐方便帶我去看看嗎?我需要確認一下。」
一條人命放在眼前,穆清媱不敢輕忽大意。
這個時候不是拿架子的時候,救人才比較要緊。
「真的嗎?穆姑娘願意為我嫂子看病?」
「當然了,若是我猜的沒錯,你嫂子應該是體外孕,需要及時把胎兒流掉才可以。」
「不過,我現在只是猜測,也確定不了,所以需要過去確認一番。」
「啊?要把孩子流掉!?」程非瑤聞言臉色變了變。
這孩子怎麼能輕易流掉呢?那可是......
「必須這麼做你嫂子才會好,要不然,你嫂子必死無疑!」
「啊!」程非瑤猛的抬頭,心口一跳,「真,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
穆清媱微微搖頭,「這不是危言聳聽。流掉孩子是唯一的辦法。」
「程小姐先不要憂心,說不定我的猜測是錯的。腹部疼痛,像滑脈的也有可能是吃了什麼東西導致的暫時性脈搏異常,並不一定是懷孕。」
程非瑤點着頭,臉色卻沒有舒緩。
若是真的像穆清媱說的那樣,需要流掉孩子,這是一件大事。
對於子嗣,任何府邸都很在意。
她就擔心家中人會不同意,到時候嫂子......
穆清媱也不再多說,這一點等宴會結束之後去看看就知道了。
「程小姐,咱們出去走走吧,你也不要擔心。有什麼特殊情況的話我會跟你家裏人說明的。」
程非瑤調整了一下表情,起身,和穆清媱一起出了亭子。
「穆姑娘家是在南詔縣是嗎?」
「屬於南詔縣,是一個村子。」
「以前王爺和季少將軍經常去南詔縣,你們是在那認識的嗎?」
穆清媱淡淡點頭應,「是。」
「季少將軍一直跟着王爺,最近許久不見他回京,難道在縣城嗎?」
穆清媱微微轉頭看了程非瑤一眼,「季光赫啊。」
「嗯。」
「他被派去南方盯着建大壩的事情,所以短期內不會回來。」
程非瑤眸子微睜,眼帘微晃,「南方啊,怪不得。」
穆清媱眉頭輕挑,而後好像明白了什麼,嘴角彎了彎。
看來,也不是所有女子都看上攝政王了。
兩人邊走邊聊,拐出一處花叢的時候剛好遇到丁妙菱。
丁妙菱如常的和兩人打招呼,態度也是平常。
程非瑤和她不是很熟,只是客套的打聲招呼。
應該說,京城所有女子跟丁妙菱都不是很熟悉,以前的丁妙菱身子不好,一直養在府中,甚少出門。
這還真是她第一次參加宴會。
所以,見到她的不少人都覺得很是驚訝。
穆清媱大概了解這些情況,來的時候晏梓臨派人大概說了需要注意的事情。
況且之前和丁妙菱打過交道,穆清媱實在不喜,只是在外人面前維持表面罷了。
丁妙菱當然知道穆清媱不喜歡她,她也同樣的討厭穆清媱,或者說恨著穆清媱。
但是,現在攝政王不在,她也就只有這個機會能下手了。
想着,丁妙菱的眸子落在穆清媱帶着的耳墜上,「穆姑娘的耳墜真好看,這上面的珍珠看上去不是染色的呢。」
說着話,丁妙菱靠近穆清媱,伸手碰了碰穆清媱左耳上的珍珠,眼底滿是艷羨的喜歡。
只一下,在外人看來她就是太喜歡了忍不住摸一下。
穆清媱原本想要抬手阻止,在聞到一股淡淡的藥味的時候忍住了。
同時抬手阻止邢寒要過來的動作。
「穆姑娘,這是王爺送你的吧?你可要好好的戴着。」
丁妙菱說着這話,眼底的嫉妒流露出一些,讓周圍的人都能看出的那種。
穆清媱微微退了一些,「自然,多謝丁小姐提醒。」
說完,不再看她,拉着程非瑤繼續往前走。
丁妙菱看着兩人帶下人走過自己身邊,望着穆清媱的背影透著陰狠。
穆清媱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繼續走路,手卻輕輕按著身上一個穴位。
待走遠一些,程非瑤微微轉頭,「丁小姐她,怎麼看上去有些奇怪?她的身體不是一直都很虛弱嗎?」
穆清媱淡淡垂眸,「可能是看好了吧。」
而且,還吃了什麼傷身的猛葯。
「可能吧。」
漫寒在看不到丁妙菱的位置走到穆清媱跟前,「姑娘,她動了什麼手腳?」
「漫寒,你用帕子沾點水給我。」穆清媱朝一個湖邊走着,吩咐漫寒。
漫寒什麼都沒問,照做。
程非瑤疑惑,「怎麼了?難道,剛剛......」
「是迷藥。」穆清媱沒有瞞着她,直言道。
剛剛丁妙菱摸她耳墜上的珍珠的時候往那顆珍珠上抹了迷藥。
大概是想着,走動間,耳墜會碰到皮膚。
加上天氣熱,在外面走動的時候會出汗,這樣,慢慢的迷藥就會滲透到體內。
若不是她精通醫術,這會兒估計不會有任何察覺。
其實這點迷藥起不了什麼大的作用,只會讓她頭暈而已。
但是,穆清媱肯定不會讓自己不清醒。
「怎麼會?她想做什麼?」程非瑤驚訝出聲,回身看着後面看不到的人影。
「不知道,但是肯定沒有什麼好事。」穆清媱微微搖頭。
程非瑤臉色變了變,「要不要告訴王爺,丁小姐太過分了,怎麼可以這樣做?」
對於程非瑤的氣憤,穆清媱微微驚訝了一下。
就算不是關心,在短短的相處中,她能這般向著自己,穆清媱就不覺得對她生出幾分好感。
同時也發現程非瑤這個姑娘很是單純。
丁妙菱對她下藥,自然是有不好的目的。
可能她也明白這些,那些話也能看出是下意識說出口的。
「就算告訴王爺也沒用。她若是不承認,咱們也拿不出什麼證據。說不定還會被丁妙菱說是咱們故意陷害她。」
程非瑤也想到這些,剛剛她就是在知道嫂子要流掉孩子的事情心裏一直亂著,腦子還沒轉過來。
這會兒也知道丁妙菱針對穆清媱是因為攝政王對穆清媱的特別。
之前一直有傳言說丁妙菱會嫁到攝政王府,現在這個傳言被丁太學親口否認。
只是,現在來看,丁妙菱並不死心。
漫寒拿了洗過的帕子給穆清媱。
穆清媱接過,擦了一下耳邊,而後包住耳環,輕輕擦了一下。
「姑娘要不要拿下來,屬下去清洗一下?」漫寒不放心的道。
「不用。她只碰了一下,我應該也沒沾到多少,不會有事。」
邢寒一直跟在後面,知道丁妙菱動了手腳,眸子沉寒下去。
主子看上的人她也敢動,這是活的不耐煩了!
「這件事先不用說,看看她想做什麼吧。」穆清媱不急。
這點迷藥不能把她如何,丁妙菱肯定還會有其他動作。
程非瑤眉頭微蹙,「萬一......」
「不用擔心,漫寒他們在呢,她傷不了我。」
「嗯,咱們小心點。」
「好。」
兩人裝作若無其事的往主亭的方向而去。
剛好也快到了午時,施竹筱招呼著大家前去用膳。
花廳那邊早就擺好了宴席,眾人在公爵府下人的帶領下朝花廳去。
一些人的眼神若有似無的掃在穆清媱的身上,而後再隨意的說話。
穆清媱和程非瑤兩人一起走在最後面。
「邢寒,你去找你家主子吧。」在快到花廳的時候,穆清媱轉身吩咐。
這邊都是女子,而且聚集在各個小姐身邊的也都是丫鬟。邢寒一個大男人跟着不合適。
這個時候,晏梓臨應該也去用膳了,男女的宴席不在同一個位置。
邢寒垂眸,「是。」
而後轉身朝另外一個方向而去,走到一個沒人的地方,隱身藏到暗處。
主子吩咐自己跟在穆姑娘身邊,他不能隨意的離開。
而且剛剛知道丁妙菱對穆姑娘不利,他更不能說走就走。
若是穆姑娘出事,主子應該會把他的皮扒了。
穆清媱不知道邢寒隱到了暗處,帶着漫寒一起進了花廳。
施竹筱看到穆清媱,忙上來拉住她的手,「穆姑娘若是不嫌棄,就跟我坐同一桌吧。」
說完,又笑着看向程非瑤,「程小姐也一起吧,難得穆姑娘和你聊的來。」
穆清媱嘴角扯了扯,這話說的,隱晦的挑撥離間。
若是程非瑤心眼多點,敏感一些,大概就會多想了吧。
她是農家出身,程非瑤這個一品大員家的小姐和自己聊的來,真是連程家小姐一起貶低了。
一般人若是聽着這話,可能就會慢慢遠離穆清媱了。
而程非瑤不會。
不是因為穆清媱能為自己嫂子看病,更不是因為她和攝政王走得近。
而是她確實覺得穆清媱人不錯。要不然也不會在跟穆清媱聊了幾句之後就唐突的開口請她幫忙。
「竹筱郡主說的是,連攝政王都欣賞穆姑娘,我自然能和穆姑娘聊的來。」
施竹筱聞言,嘴角幾不可見的僵了一下,隨後又立刻恢復如常,「說的也是,穆姑娘今日算是我們府上的貴客。」
寒暄著入座,穆清媱轉眸看着坐在這桌子上的九位小姐。
除了認識的丁妙菱和跟自己一起坐下的程非瑤,施竹筱。
剩下的六個人全都是陌生的。
施竹筱熱情的招呼大家用膳,還為穆清媱介紹其他六人。
每一個人的身份都是能拿得出手的。最次的一個都是出自正二品家。
穆清媱淡笑着,根本不在意這一點。跟人家比身份她是如何都不可能比過。
席間,施竹筱拿了一些果子酒招呼大家,眾人也漸漸的隨意起來。
丁妙菱和穆清媱之間就隔了一個施竹筱。
她端著自己的酒杯側身叫穆清媱,「穆姑娘,以前妙菱多有得罪姑娘,還請穆姑娘不要放在心上,今日藉著郡主家的酒水敬你。」
穆清媱內心想拒絕,但是,也不好在這麼多人面前鬧出不愉快。
於是淡笑着伸手端杯子......
哐當~
「呀!」
「啊?丁姑娘你沒事吧?」
「清媱,你的衣服都濕了。」程非瑤看看穆清媱被潑上酒水的衣服,忙拿帕子幫她擦。
穆清媱低下頭看着,眸子裏溢出陰寒之色,只一瞬便隱下。
再看看剛被人從地上扶起的丁妙菱,還有同樣被灑了一些酒的施竹筱。
只是,她身上只有一個衣角沾上了一些而已,大部分都潑在了自己身上。
丁妙菱站穩后就連連向兩人道歉,「都是我不好,沒拿住酒杯,潑了你們一身的酒,對不住。」
「沒關係,一件衣服罷了。就是不知道穆姑娘有沒有帶換的衣服,若是沒有,我有幾件新做出來的衣裙,穆姑娘可以稍微湊合一下。」
施竹筱大度的表示沒關係,還反過來關心穆清媱。
穆清媱微微搖頭,「多謝施小姐,我帶了衣服。」
「哎呀,是我不好,我明明能起身走過來的,偏偏又想偷懶,一時側着身子就沒穩住。」丁妙菱好像真的特別抱歉,又站出來表示歉意。
「沒關係,我們不過濕了一件衣服。倒是丁小姐你沒事吧?剛剛你可是直接摔到地上了。」施竹筱上下打量著丁妙菱。
「我沒事。施小姐和穆姑娘趕緊去換衣服吧,可別因為我的不小心着涼了。」
「好,那穆姑娘快派人去拿衣服,我讓下人先帶你去客房。」
「也好。」穆清媱看着兩人說話,順着點頭。
「我陪你一起去吧。」程非瑤跟着穆清媱轉身。
「程小姐就別去了,咱們在這等著吧。你過去了,穆姑娘說不定就不好意思換衣服了。」丁妙菱見要跟上的程非瑤,上前攔住她。
穆清媱眼帘微動,「非瑤留下吧,我一會兒就回來。」
說着話,悄悄把程非瑤手中的帕子拿到自己手中。
程非瑤心思翻轉,放手,「嗯。」
然後輕輕握了一下穆清媱的手,那是讓她小心的意思。
穆清媱對她笑了笑,讓她放心,然後吩咐漫寒去馬車上拿衣服,自己則是跟着公爵府的丫鬟朝客房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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