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暗流涌動
未久，不見大橋，卻見那兩女一男快步走到孫全面前。
年輕的男女面露善意的微笑，年約四十的那名中年短髮女子則笑吟吟地向孫全伸出右手，「孫先生您好！我是荔枝台的沈傲月，早就聽聞孫先生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年少有為呀！幸會幸會！」
別看這女人的年齡不小，聲音卻還挺好聽，有種吳語軟儂的味道，以孫全的見識，心下猜測這女人大概是江酥那邊的人。
「你好！幸會！你們找我是？」
孫全握著對方的手，簡單寒暄，就皺眉問對方的目的。
都是陌生人，他還是喜歡開門見山，不想猜來猜去，儘管早在聽他們剛才喊他們是荔枝台的時候，他就大概猜到他們的目的，但那畢竟是猜，萬一猜錯了呢？
沈傲月左右看了看這停車場，笑道：「孫先生，您看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地方，這裏是一家酒店吧？咱們進去找個地方點幾個菜，邊吃邊說？放心！我請！」
孫全笑笑，鬆開她的手，伸手作了個請的手勢，「行，這邊請！」
……
片刻后。
酒店二樓餐廳的一間包廂里，一桌酒菜已經上桌，孫全、沈傲月等人圍桌而坐，包廂里的服務員被趕出去了，沈傲月帶來的小美女助理充當着服務員的角色，微笑着給孫全他們斟酒。
沈傲月端起酒杯，起身對孫全說：「孫先生，今天能見到你，太好了，我先干為敬！您隨意！」
說着，她一仰脖子，果然幹了。
孫全略感誠意，微微一笑，也端起酒杯，陪她幹了。
放下酒杯的時候，伸手虛虛按了按，示意對方坐下，伸筷子夾菜的時候，他問：「沈經理特意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吧？現在可以說了嗎？」
沈傲月落座，一邊夾菜一邊笑道：「是！我們特意從金陵過來找您，是來尋求合作的，我們帶着十二分的誠意而來，希望孫先生您好好考慮一下，您看可以嗎？」
十二分的誠意？
這話說得漂亮，孫全面露笑意，抬眼看她，「沈經理想要怎麼合作？」
沈傲月：「呵呵，孫先生是要我說得更直白呀？行！那我就直說吧！我們想和孫先生合作一檔節目，像您和藍莓台合作的《華夏好聲音》那樣的合作模式，酬勞咱們都可以談，不知您是否有這個興趣呢？」
果然是這件事。
孫全微微點頭，「沈經理剛才說你們帶來了十二分的誠意，不知這十二分的誠意是什麼樣的？」
沈傲月哂然一笑，放下筷子，笑問：「我們聽說您和藍莓台合作的《華夏好聲音》，您這個策劃人和副導演，只拿到一個10秒鐘的廣告？恕我直言呀！藍莓台這麼做好像有點小家子氣了，如果孫先生您選擇和我們荔枝台合作，我保證我們給您的酬勞絕對遠遠不止這10秒鐘的廣告！」
孫全停下筷子，抬眼看着她，嘴角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又問：「比如呢？」
沈傲月眉頭微微皺起，但隨即又露出自信的笑容，道；「比如15秒的廣告……」
「噗……」
一旁本來默默吃菜喝酸奶的許琴一個沒忍住，把剛喝到嘴裏的一口酸奶全噴出來。
頓時，包廂里的氣氛就尷尬了，每個人都能感覺到尷尬的氣氛充斥包廂里的每一個角落。
包括沈傲月以及沈傲月帶來的小美女助理和司機。
孫全輕輕失笑，瞥了眼旁邊一邊伸手拿紙巾擦嘴，一邊連連搖手道歉的許琴，他好笑地看向沈傲月，「你看！我的助理都笑噴了，所以，沈經理，如果這就是你們十二分的誠意，那今天這頓飯還是我來埋單吧！你們畢竟遠來是客，就不讓你們破費了。」
說着，他斂去臉上的笑容，起身作勢就要走人。
「等等！等等孫先生，我的話還沒說完呢！您先聽我說完，再做決定行嗎？」
沈傲月連忙起身、急聲挽留。
孫全轉臉看去，卻沒有再坐下來，而是淡淡笑着，淡淡地說：「好！那我再聽一聽，你說！」
沈傲月下意識吸了口氣，正色道：「15秒的廣告，只是條件之一，我們之所以給您這個條件，是因為我們注意到藍莓台給您的那10秒鐘廣告，是給您自己名下公司做的宣傳，所以這15秒鐘的廣告，是給您公司用的，除此之外，我們再給您15秒鐘廣告的收益！比如：咱們合作的新節目，不管最終會插入多長時間的廣告，也不管這些廣告每秒鐘多少廣告費，其中有15秒鐘的廣告費給您，您看，這樣可以嗎？」
兩個15秒的廣告？
這就是30秒的廣告了……
孫全心下微動，他確實感受到了對方的誠意。
一部綜藝，往往能插播幾分鐘的廣告。
但他作為策劃人，最多再兼一個副導演，如果能拿到30秒鐘廣告的收益，那確實不少了。
畢竟，人家電視台家大業大，開銷也大，有那麼張嘴要吃飯的，而且場地、人員、資金投資等等，都是人家來出，多拿一點收益也是應該的。
心裏念頭轉了轉，他的笑容熱情了些，伸手示意對方坐下，他自己也坐了回來。
對方十二分的誠意，他算是感受到了，他喜歡這樣的人來找他。
……
大約一個小時后。
孫全和沈傲月等人從這包廂里出來，除了沈傲月那位司機，每個人臉上都有酒意，一行人有說有笑地下樓，孫全和許琴一直把沈傲月他們送到酒店大門口，才與心情愉悅的沈傲月等人道別。
一副賓主盡歡的和諧畫面，令人羨慕。
目送著沈傲月等人往停車場走去，孫全身旁的許琴輕輕咬了咬嘴唇，看了看沈傲月等人的背影，又小心地看了看孫全的表情。
見孫全臉上笑容盈盈，她遲疑着開口：「全哥，剛、剛才對不起呀，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是真的沒忍住。」
孫全聞言轉臉看她，表情疑惑，下意識看了看她褲子，「你什麼沒忍住？」
許琴注意到他的視線，臉頰唰一下紅了，下意識側身嗔道：「全哥，你往哪兒看呢？我沒尿褲子！」
孫全更疑惑了，「那你剛才說的什麼沒忍住？」
許琴低着頭，輕聲說：「沈經理說15秒廣告的時候，我沒忍住笑噴了呀，我真不是故意的，真的！」
孫全嘴角忽然上揚。
原來是這件事？
這是一個多小時前的事了，許琴要是不提，他都差不多忘了。
微微失笑，抬手拍了拍她肩膀，「沒事！你今天笑得很好！真的，你沒發現你那一笑之後，主動權盡在咱們這一邊了嗎？所以，等著吧！這個月我讓付蕾多給你一筆獎金！你喜歡喝酸奶？回頭多買幾箱喝個夠！哈哈……」
說着，孫全心情不錯地轉身上樓。
……
就在沈傲月等人離去不久。
還在電視台加班開會的版權部王經理忽然看見自己放在會議桌上的手機屏幕亮了。
因為開會，他把手機靜音了。
所以手機屏幕雖然亮了，但沒有聲音傳出，也沒有振動。
他隨意掃了眼手機屏幕，看見來電顯示——馮艷。
只是掃了一眼來電顯示，他就收回目光，繼續聽會議上一位同事的發言，一點接聽這通電話的意思都沒有。
未久，手機屏幕又暗了下去。
王經理不為所動，繼續安安穩穩地聽着會議。
但片刻后，他的手機屏幕又亮了起來，被他眼角的餘光瞥見，他微微皺眉，心裏大概是不豫的。
——你打這電話有啥用呢？反正我又不接……
心裏閃過這個念頭，卻瞥見這次不是來電顯示，而是一條短訊進來了。
這……
王經理皺着眉頭盯着手機屏幕上新短訊的提示，皺着眉頭不知腦中轉了一些什麼念頭，大約一分鐘后，他抬眼瞟了眼正在發言的另一位同事，也瞟了眼領導席上幾位領導低眉垂眼沒注意他這邊，王經理忽然伸手，不動聲色地劃開手機屏幕的屏幕鎖，點開剛收到的那條短訊。
這條短訊就是剛才打電話進來，他卻沒接的馮艷發來的。
內容是：「王總，您讓我注意的那個孫全，剛剛和兩女一男一起吃了一頓飯，就在他住的那家酒店，我剛剛收到消息，其中一個女人自稱是荔枝台的人，他們剛剛一起吃完飯，已經散了，給我傳消息的人告訴我，他們在酒店門口分開的時候，雙方都笑容滿面，好像都很開心。」
這條短訊看到一半的時候，王經理的表情就變了。
等整條短訊看完，他已經有點坐不住的感覺，表情陰鬱，目光幾次看向領導席上的那幾位領導，目光在手機和幾位領導那邊來迴轉換。
忽然，他一咬牙，迅速收拾自己的筆記本、鋼筆和手機，悄無聲息地起身，貓著腰踮着腳尖快步往領導席那邊走去，雖然他的動靜已經很小，但還是被會議室里很多人看見了。
有領導不豫地向他看來，王經理低眉垂眼，誰也不看，只見他快步來到林副台長身後，在林副台長耳邊低聲說了兩句什麼。
然後林副台長皺眉回頭看他，他表情凝重地微微點頭。
林副台長沉着臉，微微點頭、擺手。
王經理點點頭，還是誰也沒看，轉身就快步離了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