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賠罪」
翌日下午。
M市青龍灣別墅園。
孫某人打開主卧室的衣櫥門，在衣櫥里挑挑揀揀，不時拿出一件外套出來在身上比劃，把不遠處的袁水清看得有點詫異。
因為這樣的孫某人明顯是反常的。
平時他對穿衣打扮可是很不上心的，何況此時是午後1點多。
「你要出去見人嗎？」她一邊搖著女兒的小搖床，一邊好奇問他。
小傢伙每天午後睡一覺，已經養成習慣，此時在小搖床里睡得正香呢，嘴裏還含着一個安撫奶嘴，即便是睡熟的狀態，她的小嘴也不時吮吸幾下，相當可愛。
孫全嗯了聲，又拿出一件呢料外套往身上比劃，隨口道：「錦江那邊的人快到了，我得去應付一下，吃個飯、喝個茶什麼的，總是要招待的。「
「錦江的人來得這麼快？」
袁水清有點意外，這件事昨晚睡覺時，孫全已經跟她說了。
孫全：「嗯，可以理解，這些人急着把版權買回去嘛！呵呵。」
袁水清微微笑了下，「那你可要好好跟人道個歉，害他們白跑一趟。」
孫全將那件呢料外套往身上套，「我知道，我會把他們招待好的。」
袁水清搖搖頭，不再說話。
……
未久，他從樓上下來，提前接到他通知的李立喜和董小雨，已經在樓下等著。
孫全揮揮手，示意他們一起出門。
李立喜和董小雨趕緊起身跟上。
出了別墅，走到停在院門外車旁的時候，孫全駐足回頭，對他倆說：「等下見到錦江的人，小雨的身份不變，依然是我的助理，立喜你呢……唔，今天你的身份就是我的至交好友，記住了嗎？」
董小雨和李立喜眼神都很疑惑。
李立喜皺眉問：「老大，咱們幹嘛這麼干呀？」
孫全拍拍他肩膀，笑道：「你不是說過你酒量不錯嘛！今天給你一個至交好友的身份，就是方便你給我擋酒啊！對了，你記住！今天情況合適的時候，你給我主動舉杯向對方進攻，這叫圍魏救趙，懂嗎？」
李立喜恍然。
董小雨偷笑。
李立喜連忙點頭，「懂了懂了，老大你就放心吧！有我在，錦江的人想把你灌醉，除非踩着我的屍體向你敬酒。」
「撲哧」
董小雨被逗得失笑。
孫全也有點忍俊不禁，但他沒有打擊李立喜的士氣，聽見董小雨的笑聲，他目光掃過去，對董小雨笑了下說：「小雨啊！你也別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俗話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今天也是你表現的時候了，別讓我失望啊！」
董小雨小嘴微張，「啊？老大，不是……我酒量不行呀！我以前都沒怎麼喝過酒……」
孫全擺擺手，「這話你到了酒桌上千萬別跟人說，那樣你會死得很慘，兵不厭詐懂不懂？你以前沒聽說過嗎？古代打仗的時候，一萬兵馬，就可以詐稱五萬，十萬兵馬就可以炸稱二十萬，像你這種不能喝酒的，做不了真老虎，還不能做一隻紙老虎嗎？總之，輸人不輸陣，你要努力在氣勢上嚇住對手，加油！」
董小雨苦着臉，無奈點頭。
……
是的，孫某人已經做好今天被錦江來客灌酒報復的準備。
他自己酒量不算出色，就準備了兩個護駕的。
可惜，工作室另外兩人——胡聰和潘運酒量也不行，要不然也能拉去助陣。
至於他為什麼要做好被人灌酒報復的準備？
那當然是因為……哈哈。
……
機場接機口。
李立喜舉著接機的紙牌，孫全和董小雨站在一旁，看着從前面通道里出來的那些乘客。
未久，不見大橋，卻見一男一女，拖着行李箱，拎着電腦包走過來，男子三十有餘、四十不足，一張稜角分明的國字臉，雙目炯炯有神，身材微微發福，龍行虎步地走在前面，女子年輕靚麗、膚色很白，身段引人矚目，稍微落後一兩步。
看着這兩人走過來，孫全臉上堆上笑容，他已經猜到這兩位應該就是錦江來客了。
「我是鹹魚俺老孫，兩位是？」
他笑吟吟地主動開口。
走在前面的男子正是譚見龍，聽見孫全自我介紹，他也露出笑臉，伸出大手，「我是譚見龍，你好！幸會！」
「幸會！」
孫全伸手與他握了握，目光看向他身旁的女子，譚見龍微微側身，含笑介紹，「這位是我助手柏潔！」
孫全聽聞這個名字，臉色瞬間就變得有點古怪。
就連他身旁的李立喜臉色也微微變了些，下意識多打量了柏潔兩眼。
「你好你好！」
孫全臉色很快恢復正常，向柏潔點頭致意。
「你好！」
柏潔微笑點頭。
孫全鬆開譚見龍的手，伸手示意，「譚大哥請！」
譚見龍也伸手示意，「一起吧！不用這麼客氣。」
……
大約一個小時后。
某酒店某包廂里。
看着一道道精美的高檔菜肴端上酒桌，譚見龍笑着搖頭說：「太客氣了！老弟你點這麼多菜，真的太破費了，要不等下還是由我來埋單吧！」
孫全幫服務員轉了下桌上的圓盤，方便服務員將一份龍蝦刺身擺上桌，聞言笑道：「埋單的事，譚老哥您就別跟我爭了，兄弟我心裏有愧，這一桌就當是兄弟我給二位賠罪的了，二位總要給我一個賠罪的機會啊，對不對？呵。」
柏潔還沒什麼反應，譚見龍臉色已經微變，笑容淡了不少，眉頭皺成「川」字，凝目盯着孫全，問：「你心裏有愧？賠罪？老弟你這話的意思是？」
孫全訕笑着，起身接過李立喜剛剛打開的一瓶茅台，斟了杯酒放在玻璃轉盤上，轉到譚見龍面前，又開始斟第二杯，一邊斟酒一邊說：「老哥別急，咱們菜都還沒上齊，酒也還一滴未沾，咱們等下再說好吧？別急！」
第二杯酒，他通過轉盤轉到柏潔面前。
此時柏潔即便反應再慢，也有點反應過來了，與譚見龍相視一眼，兩人眉頭都皺緊了，笑容也都斂去了。
譚見龍默然片刻，在孫全舉杯敬酒的時候，譚見龍伸手蓋在自己酒杯杯口上，懷疑的眼神看着孫全，「喝酒先不急，老弟你最好還是給我解釋一下你剛才話里的意思吧！否則，這酒哥哥我可真沒心思喝，麻煩你給我解釋一下好吧？」
此時又有一名服務員端菜進來，是一旁虎皮鱔魚，賣相極佳。
孫全等她擺好菜，出去之後，雙手舉著酒杯，滿臉歉意地跟譚見龍說，「譚大哥！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就在昨天，我同意和你們面談《步步驚心》改編權之後不久，我就接到我工作室的負責人的電話，電話里她跟我說，她已經和一家影視公司談好合作了，所以，對不起！真的很抱歉！這一杯酒，我自己自罰，譚大哥您不用陪，我自罰！」
說完，沒等譚見龍和柏潔反應過來，孫全就一仰脖子，將一杯酒全部吞下，完了，還向譚見龍亮出杯底，證明他沒有偷奸耍滑。
譚見龍：「……」
柏潔：「……」
包廂里一時陷入詭異的安靜中。
柏潔無奈低頭。
譚見龍雙眼死死地盯着一臉坦誠的孫某人。
這一刻，譚見龍默默地捏住掌下的酒杯，有一股強烈的衝動，他想把這隻酒杯砸在孫某人的臉上。
玩我呢？
我剛從飛機下來，來這裏屁股還沒坐熱，你就告訴我你們已經和一家影視公司談好了？
昨天誰讓起點的編輯轉告老子見面談的？
現在面見了，老子特意坐飛機來這裏，就是為了聽你當面跟我道歉？
暗暗咬緊牙關，咬了又咬，譚見龍勉強按下心頭的怒火，硬擠出一點笑容，問：「老弟，這個玩笑可不好笑，你剛才的意思是……你們已經把《步步驚心》的改編權賣了嗎？是不是我理解錯了？」
他心裏還抱着一點僥倖心理。
孫全嘆了口氣，歉然搖頭，「雖然沒賣，但也差不多了，所以，譚大哥，這次真的很抱歉，這樣吧！我再自罰一杯！」
說着，他又給自己斟酒。
譚見龍有點疑惑，「沒賣？但也差不多？什麼意思？」
孫全一邊倒酒一邊答：「事情是這樣的，我工作室的那個負責人，她和那家影視公司談的不是版權買斷的合作方式，而是等電視劇拍好之後的利潤分成，反正是和人家已經達成合作的協議了，這事……唉！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這次害譚大哥和柏小姐白跑一趟，真的很抱歉！這樣，今天我捨命陪君子，一定陪二位吃好、喝好，否則我心裏真的很過意不去！真的！」
譚見龍一張臉已經黑成鍋底。
又沉默好一會，他才眯眼詢問：「我能問一下，你們合作的那家影視公司是唐人嗎？」
孫全「驚訝」，「咦？譚大哥你是怎麼猜到的？你、你這也太神了吧？」
譚見龍咬着牙，忽然起身、拿包，「柏潔！收拾東西，走！今天這飯咱們不吃了！」
「別呀！我酒菜都點好了，譚大哥、柏小姐，你們今天無論如何要吃好、喝好才能走！否則我心裏真的太過意不去了！」
柏潔還沒起身，孫全已經跑過去拉住譚見龍手臂。
……
大約一個半小時后，包廂里一片狼藉，杯盤狼藉。
孫某人已經半醺，柏潔還好，只是搖搖欲墜，而譚見龍已經被成功的灌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