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心理交鋒
下午。
唐人公司，蘭雲華想到譚見龍那邊還沒有給自己回復，眉頭就皺了皺，當即拿起手機撥通譚見龍的號碼。
電話一通，她就問：「譚先生，你那邊搞清楚了沒有？《步步驚心》的影視改編權還在不在原作者手上？」
電話里，譚見龍呵呵一笑，「蘭經理您別急！作者那邊不知道什麼情況，我們暫時聯繫不上她，請你耐心等兩天好嗎？我們一定會想辦法儘快聯繫上原著作者，一旦聯繫上了，有了準確的回復，我這邊一定第一時間把結果告知您，您看行嗎？」
「暫時聯繫不上原著作者？」蘭雲華眉頭皺緊了。
譚見龍：「嗯，對！目前的情況就是這樣，您也知道的，我們網站和作者之間是合作的關係，作者不是我們網站養著的員工，有時候聯繫就沒那麼方便和及時，不好意思啊！麻煩您再耐心等兩天了。」
蘭雲華抿了抿嘴，嗯了聲，「好，我知道了！那你們儘快吧！」
譚見龍：「呵呵，好的好的！一定一定！」
蘭雲華掛了通話。
隨手把玩着手機，她表情變得若有所思，譚見龍剛才的解釋，令她心中生疑，如果不是前幾天從付蕾那裏得知《步步驚心》的影視改編權在她們手上，剛才譚見龍的解釋，她或許就相信了。
但因為付蕾之前跟她說的那些話，蘭雲華此時嚴重懷疑譚見龍那邊是不是在糊弄她？
暫時聯繫不上原著作者？
這年頭通訊手段那麼多，QQ、郵箱、電話、手機……
那麼多種通訊方式都聯繫不上一個人？
那作者住在深山老林？還沒通網嗎？
沉吟片刻，蘭雲華從辦公桌下拿出自己的皮包，從裏面翻找出前幾天付蕾給她的那張名片。
然後對着這張名片上的號碼，用手機撥了出去。
未久，電話接通。
付蕾：「喂？你好，我是付蕾，請問您是哪位？」
蘭雲華隨手將名片扔在辦公桌上，微笑說：「是我！唐人的蘭雲華。」
付蕾：「啊？蘭經理？是您呀！您好您好！真沒想到是您親自給我打來電話，呃，您有什麼吩咐？請說！請說！」
電話里，付蕾很客氣。
蘭雲華嘴角的笑意大了些，「你之前不是說《步步驚心》的影視改編權在你們工作室嗎？有證據證明嗎？」
付蕾：「啊，這個呀！有有！我們有和原著作者簽好的版權轉讓合同，蘭經理您的意思是？」
蘭雲華：「帶上那份合同，你過來一趟吧！如果那份合同是真的，那咱們就聊聊吧！」
付蕾：「嗯，好的！好的！那……蘭經理的意思是……今天嗎？我今天下午過來可以嗎？」
蘭雲華淡淡一笑，「可以，你過來後跟前台說一聲就行了，就說跟我有約！」
付蕾：「好、好！那我們現在就過來！」
蘭雲華：「嗯，回見。」
……
通話結束，唐人公司附近的某快餐店裏，付蕾放下手機后，滿是笑意的雙眼看向對面的許琴。
許琴萌萌噠地眨了眨大眼，笑問：「付姐，是那個姓蘭的女人打來的？」
「嗯哪！」
付蕾忍着笑意點頭，喜不自勝的表情。
許琴又眨了眨大眼，「她叫我們過去？」
付蕾再次點頭，「嗯哪！」
許琴呆了呆，跟着也面露燦爛的笑容，語氣都變得輕快起來，「付姐，咱們、咱們這是要成功了？咱們真要成功了？」
「哈哈……當然！當然！」
付蕾終於笑出聲來，眉眼全是開心的笑意。
此時此刻，她很有成就感，這一趟來這座城市，她們受了多少委屈？那個姓蘭的女人有多難接近？
一次次看見希望，又一次次失望而回。
多少次，她心裏真的想放棄了，想聽許琴的勸，去另一家公司碰碰運氣，但心中一股不服輸的執拗勁，使她不甘心，就那麼堅持了一天又一天，直到今天，直到剛才，她終於感覺到勝利就在不遠的地方，依稀觸手可及。
「那我們快走吧？」
許琴急切地起身，抓起手包就想動身。
付蕾卻招招手，指了指座位，示意她坐回去。
「不急，咱們把午飯吃完再走，急了這麼多天，現在就不急這麼一會兒了！」
付蕾說着，一邊繼續吃飯，一邊用手機跟孫全取得聯繫，在電話里，把蘭雲華剛才那個電話的事跟孫全彙報了一下。
電話里，孫某人嗯了聲，說：「很好！既然機會已經到了，那就抓緊時間爭取在這兩天內，把這次的合作敲定吧！免得夜長夢多！」
付蕾：「好！好的，孫總，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電話里，孫全並沒有說錦江那邊想把《步步驚心》的影視改編權買回去的事，因為在他看來，這件事就沒必要這時候說出來，分散付蕾的心神了，等她這裏把和唐人的合作敲定之後再說，也來得及。
……
蘭雲華接過付蕾遞過來的合約複印件。
眯眼翻看着，看了一會，她合上那份合約，抬頭問：「你們買下這本書影視版權的時間不早呀，50萬買的？」
付蕾含笑點頭，「是的，是最近買的，價格也確實是50萬。」
蘭雲華微微點頭，沉吟數秒，又問：「說說你們的條件吧！想要什麼價？」
付蕾笑容不變，伸了伸右手示意，「蘭總您開個價看看！」
蘭雲華哂然一笑，「80萬！你們這短短時間就能賺30萬，應該知足了吧？這錢可賺得容易！」
付蕾含笑搖頭。
卻沒說話。
蘭雲華眉頭微蹙，右眉的眉梢微挑，「不夠？那你們想要多少？100萬？」
付蕾還是搖頭，笑容不變。
依然沒有說話。
蘭雲華臉沉下來，隨手將手上那份合約的複印件扔在付蕾面前，沉聲道：「付小姐！做人不要太貪心！100萬已經是我能給你們的最高價，你們這麼短時間就能賺一倍的錢，不少了！
我也不怕實話跟你說，你這裏如果真的獅子大開口，我完全可以另選一本書來改編，錦江那邊別的不多，就是小說多！這一點，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
站在付蕾身後的許琴臉色微變，眼中透出擔憂的神色。
但坐在蘭雲華辦公桌對面的付蕾卻沒慌，她依然面帶笑容，看了看蘭雲華剛才扔在她面前的那份合約複印件，笑道：「蘭經理說笑了，如果你們唐人真的會為了幾十萬的改編費，而退而求其次，去選不如《步步驚心》的那些作品來改編，那你們唐人就做不到今時今日這樣的規模。
是！
我也承認錦江的小說很多，數以萬計，但蘭總您今天之所以願意讓我坐在這裏跟您談，我想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步步驚心》是你們認為最有改編價值的一本書，我說的對嗎？蘭總？」
一番話說出，蘭雲華面沉如水，冷冷地盯着付蕾。
而付蕾依然是那副欠揍的笑臉。
好一會兒，蘭雲華冷聲問：「好！那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們到底想要一個什麼價格？我承認你剛才說的有點道理，但如果你們胃口太大，那我只能放棄這本書，去選別的！不信的話，你可以賭一賭！」
付蕾笑眼與蘭雲華對視着。
慢慢，付蕾收斂了臉上和眼裏的笑意，輕嘆一聲，「看來我們鹹魚工作室還是太小了呀！蘭總這是根本沒把我們當作平等的合作對象呀！行！既然這樣，那我們今天就算打擾了……」
說着，她乾淨利落地起身，伸手去拿桌上那份合約複印件，另一隻手拿過公文包，準備把這份合約複印件塞進去。
她身後的許琴心裏非常着急，想勸付蕾，卻又礙於蘭雲華在場，只能強忍着。
蘭雲華眉頭皺成一團，牙關暗暗咬緊，雙眼死死盯着付蕾。
「小琴，走呀！還愣著幹嘛？」
收好複印件的付蕾招呼許琴一聲，又含笑對蘭雲華點了點頭，說了句：「再見了蘭總，最近這段時間打擾了，抱歉！」
說着，她真的轉身就走，腳步一點都不遲疑。
「付姐？」
許琴心慌意亂地跟在付蕾後面，欲言又止，她很想勸付蕾留下，這不是賭氣的時候呀！
但付蕾已經拉開辦公室的門往外走去。
許琴只好滿是不舍地跟着走人。
「等等！回來！」
身後，忽然傳來蘭雲華的挽留。
許琴和付蕾停下腳步，先後回頭，付蕾露出笑容，「蘭總還有什麼事嗎？請說！」
蘭雲華太陽穴突突跳了幾下，勉強擠出幾分笑容，招招手，「回來咱們再談談！付小姐，你太心急了，我、我為剛才我的態度道歉，行嗎？」
付蕾的笑眼盯着蘭雲華看了兩秒，笑了笑，轉身回來。
邊走邊說：「蘭總言重了，剛才我的態度也不是很好，蘭總真的不用道歉！真要說道歉的話，那我也該向您道歉呀！呵呵。」
付蕾把場面話說得很漂亮，多少給蘭雲華留了點面子。
讓現場的氣氛總算緩和不少。
而這，是利於接下來的談判的。
重新在蘭雲華對面坐下后，付蕾說：「其實蘭總剛才真的誤會了，我們真沒想獅子大開口，我們甚至不要你們支付一分錢的版權費用，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