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確實到了說親的年齡
「這不是邱氏和白路嗎？你們這是......」
一個穿着普通衣服，看上去將近五十歲的女子看着眼前的兩人，眼神一直在兩人身上轉悠個不停，眼底神色好像是抓到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邱氏不解的看着這個擺攤的婦人，她不記得自己認識這個人。
白路也微微的蹙眉，一臉的疑惑。
他們沿着主街逛了好幾家鋪子，走到這邊的攤位上看木簪。
婦人看兩人這表情，嘖嘖兩聲，「你們不記得了嗎？我原來也在台寧村住過。」
邱氏看看白路，然後對那婦人搖頭，「還真不記得了。」
婦人眼底帶着幾分傲氣，「你不認識也是應該，我們家都離開村子二十多年了，那時候你們都還是十幾歲的孩子呢。」
「不過，我後來聽說邱氏你嫁到了穆家啊，難道我記錯了？」
婦人問著話，又在兩人身上掃了一遍，眼底閃著各種猜測。
邱氏記得之前台寧村確實有過一戶姓郁的人家。後來他們家搬到縣城做生意，好像就沒回去過。
邱氏還真沒想到這婦人還能記得自己。
其實婦人只是看着面熟，也是在邱氏拿着一個木簪問白路好不好看的時候叫了白路的名字，所以她才確定。
白路這個時候也想到眼前的婦人確實是以前台寧村的。
「你是崔嬸子。」
婦人點頭，「對對，果然是你們，我剛剛還以為是我看錯了呢。」
白路和邱氏兩人笑笑，沒有說話。
崔氏指了指兩人，「你們怎麼一起來縣城了？是要買什麼東西嗎？」
邱氏微微點頭，然後就沒再說話。
白路大方的應下，「對，我帶名香出來轉轉，買些東西。」
聽白路叫的這麼親熱，婦人眼神微微閃了一下，「哦，這樣啊。」
而後眼神隱隱帶上鄙夷的看了邱氏兩人一眼，「你們這是要買木簪子嗎？喜歡的話就拿着戴吧，沒有銀子也沒關係，以前都是鄉親。」
這話聽着是不錯，但是，語氣中那種瞧不上兩人的隱含意味讓人聽了很不舒服。
白路眉頭忍不住擰起，他覺得自己和邱氏穿的可比崔氏還好，怎麼就被說成沒有銀子了？
邱氏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從崔氏一直看兩人的眼神就能知道她想差了兩人的關係，現在直接說這種話就是看不起兩人的意思。
白路眼神沉了沉，剛要開口，一道脆聲傳來。
「娘，白叔，你們怎麼還看這種小攤位上的東西？」
穆清媱從曦和酒樓出來之後就在主街上轉轉，想着能不能遇到邱氏他們。
沒想到還真看到了，而且隱隱約約的聽到剛剛崔氏的話。
崔氏看到穆清媱，先是覺得這丫頭漂亮，然後就不滿穆清媱話中的意思。
什麼叫『這種小攤位上的東西』？
崔氏覺得，他們都是鄉下人，也就進城的時候才穿的好點，身上估計沒幾個銅板。
「娘就隨意的看看，也沒想買。」邱氏將手上拿着的木簪放回去，拉住走近的穆清媱。
崔氏暗暗瞥嘴，買不起就說買不起，她在主街擺攤，東西自然不會便宜。
穆清媱也不看崔氏那邊，責怪的說着邱氏，「娘真是的，我不是從京城給你買了好多金銀簪子嗎？娘直接戴那個就是。」
邱氏知道穆清媱什麼意思，無奈的點了點穆清媱的鼻子，「行，娘知道了，以後出門就戴。」
崔氏聽到金銀簪子的時候，嘴角抖了抖，心裏表示懷疑。
「娘和白叔剛剛買東西了嗎？」
「買了不少的純白棉布，等回去給你們幾個一人做出兩身厚實的裏衣備着。」
「好。漫寒馬上趕馬車過來，白叔讓人把東西幫着送到這邊吧，咱們一會兒直接回家。」
穆清媱看向白路，讓他叫人把買的東西都拿到這邊來。
白路愣了一下，在看到穆清媱眼神的時候，點頭，「好，你們在這等著，我去去就來。」
白路轉身，去將兩人買的東西都讓人送到這邊，穆清媱則是和邱氏站在小攤子邊上等著。
漫寒也隨着趕馬車過來。
然後，陸陸續續的有人將東西送來。
棉布就有十匹，然後是點心鋪子的人送了不少的點心，白路還買了不少其他零零碎碎的東西，也都拿到這邊的馬車上裝起來。
「咳，娘買的有些多了。」邱氏不好意思的輕咳一聲。
她覺得需要，家裏人也多，想着給每個人都要做，吃的也要分給大家，不知不覺就買了好多。
「不會，咱們家又不缺銀子，娘想買什麼隨便買。」
穆清媱笑着對邱氏說話，眼角瞥了瞥站在小攤子後面那個張著嘴巴，滿眼不可置信的婦人。
她就是故意讓婦人看着的。
不是瞧不上邱氏嗎？那就讓她看看，自己家到底缺不缺銀子。
而且她還敢用那樣的眼神看自己的娘，以為住在縣城就是城裏人了？就要比他們高一等？
她就是要讓崔氏看看，他們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娘，走吧，咱們回家。我看這布料好像沒有我在京城買的好，下次我去京城的時候再多買一些回來。」
穆清媱拉着邱氏上馬車，故意說這話讓那婦人聽到。
邱氏淡淡應聲，也沒跟那個婦人說話就直接上了馬車。
反正是不相干的人，以後也沒有什麼交集。
白路淡淡的跟她說了一句先走了，崔氏愣了半天，等馬車離開才回過神。
「這，這......」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眼睛裏是各種懵。
這邊幾人駕着馬車離開，崔氏則是半天穩不住自己心神。
怎麼回事？邱氏和白路怎麼一起？而且兩人看上去還非常有錢？
馬車？丫鬟？買那麼多東西？還去什麼京城？
原本一直讓她覺得不如自己家的人，突然間出現在眼前，而且還是自己無法想像的富貴。
這樣的心情，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正如她自己所說，二十多年前他們就搬到了縣城來住。
能夠隱約記得那時候村裏的人，但是卻不了解他們的近況。
就算現在很多人都知道穆清媱的名字，而她這個在穆清媱出生以前就離開村子好多年的人根本就不知道穆清媱是誰。
更不知道現在招人哄搶的辣椒醬和粉條就是她們母女的莊子做出來的。
不過，以前不知道，不代表以後不會知道了。
而且，邱氏小館現在也算小有名氣，崔氏之後稍微想想，再打聽一下就能知道什麼情況了。
她的震驚也好，懵圈也罷，穆清媱都不關心。
一行人沒有再去鋪子，直接駕着馬車回了莊子。
接下來的時間穆清媱也開始忙活起來。
做牛肉醬用了一整日，之後就是每天往街上的酒樓後院跑。
那些院子穆清媱都按照不同的風格佈置起來。
大約忙活了七八日，陶家人又送了瓷罐過來。
這次就陶康和陶露兩人一起過來的。
陶露到了之後就和穆清妍一起出去了，穆清媱也沒管她們。
陶康則是帶着人去把瓷罐送到庫房，然後拿着單子來找穆清媱簽字，拿銀子。
穆清媱只看了一眼單子，然後簽字，讓漫寒把銀子給陶康。
「陶伯是不是在忙着蓋院子的事情，所以就把這件事交給你了。」穆清媱喝了一口茶水隨意的問著。
陶康點頭，「是的。」隨後快速的看了穆清媱一眼，耳根微紅，也端起杯子喝水，動作有些拘謹。
穆清媱察覺到他的異樣，微微眨了眨眼睛，想到之前漫寒說過的話，勾了勾嘴角。
看來漫寒沒說錯，陶家二哥好像真的對她有些意思。
只是，她已經有晏梓臨了，只能對不住陶家二哥這份心思了。
「對了，陶二哥，你好像也不小了，有喜歡的女子了嗎？」
穆清媱問的直接，陶康也驚的夠嗆。
「咳咳咳......」
看着那個不知是因為咳嗽而臉紅還是因害羞而臉紅的人，穆清媱眉梢微動。
而後抿了口茶水，繼續道，「陶二哥你至於這麼激動嗎？難道伯母給你找了個漂亮的媳婦？」
「嘖嘖，等你成親的時候可要通知我，到時候我和姐姐一定過去。」
陶康咳完，聽到穆清媱的話，臉上不自然的扯出一道笑容。
「哦哦。」
「陶二哥你哦什麼呀？難道真被我說中了？」
「沒，沒有。」
「啊？你還沒說親啊？」
「嗯。」
「那你可要加油了，要是看上我們莊子裏的姑娘可以來找我，到時候我讓我娘給你做媒。」
穆清媱看着笑的勉強的陶康，動了動嘴角，低頭喝茶。
大約兩刻鐘，陶康從穆清媱家的院子出來，已經忘了自己是和陶露一起來的，直接駕着驢車就離開了。
想着剛剛穆清媱說的話，還有自己問出的那些話。
「穆姑娘現在年齡也合適了，有沒有喜歡的男子？」
他當時覺得不合適，但還是忍不住，就問了出來。
沒想到，穆清媱竟然很是大方的承認，「嗯，有。」
「啊？是，是嗎？」他當時真的嚇一跳。
而且，穆清媱還說。
「他人就在京城，可惜他太忙了，要好久才能見到一次。」
他不記得自己當時的臉色了，只知道他問了穆清媱打算什麼時候定親。
那時候她眨着眼睛，調皮的將一根手指放在自己的唇邊。
「陶二哥要給我保密，我還沒有告訴我娘。」
他胡亂的點頭，然後找了個借口就出來了。
嘆氣，失落，難過，遺憾......
都有吧。
原本還說要一直保護的人，在他還沒準備好表白的時候，她就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屋裏的穆清媱看着陶康離開的背影，也收起臉上的笑。
她這麼做也是為了讓陶康死心。
自己和他是絕對不可能的，早點絕了他這份心思對兩家都好。
若是陶康陷入太深，將來鬧出什麼不好的誤會，對兩家的生意來說也是不好的。
陶康離開沒多久，穆清妍和陶露一起從外面回來了。
「咦？我哥還沒過來嗎？這麼慢？」陶露奇怪的道。
穆清媱抿了抿唇，「他已經走了。」
「什麼？！」陶露瞪眼，「這個混蛋！竟然把我給忘了！」
穆清媱抿茶，他確實被打擊的忘了陶露還在這。
她也沒來得及提醒，陶康就先走了。
「那正好，露露就留下跟我們一起吃飯吧，不行的話就過兩日再回......」
穆清妍的話還沒落，大門口響起陶康的聲音，「露露在裏面嗎？」
站在院子裏的漫寒點頭，陶康站在大門口，沒有要進來的意思。
陶露這邊轉身出門，還抱怨著，「二哥，我不過就是跟清妍去學院轉了一圈，你竟然差點把我丟了！」
「那個，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那我回去也要告訴娘。」
「隨便你吧。」
「哼！你進來呀，咱們跟清媱打聲招呼。」
「我剛剛打過招呼了，你說一聲就好了，我在外面等你。」
「真是的，怕丟臉你還敢把我落下。」陶露返回來跟穆清媱說話，然後才離開。
送走兄妹兩人，穆清妍坐在大廳和穆清媱隨意的說着話。
在快到午時的時候，冥寒過來了，說門口有兩個婦人來找邱氏。
「找娘的？」穆清妍稀奇的站起身。
冥寒點頭，「嗯，我已經告訴邱姨了，她去門口了。」
穆清媱和穆清妍對視一眼。
「去不去？」
「還是等等吧，若是娘認識的人肯定會帶回來，若是娘不認識的，也能打發了。」
穆清媱想讓邱氏自己處理，她不可能什麼事都管。
穆清妍覺得她說的有道理，於是又坐回去。
沒多久，邱氏帶着兩個婦人一起進門，
她們手上還拿着各種禮品。
穆清媱挑眉看着那個前幾日在縣城遇到的什麼崔氏。
這會兒完全沒有了那副瞧不起人的嘴臉，對邱氏笑的要多熱情有多熱情。
「娘。」
「娘。」
兩人起身站到邱氏身邊。
崔氏看着她們倆，脫口就誇，「瞧瞧這兩個孩子，長的可真是漂亮。」
旁邊的婦人也笑着應呵，「是啊，真標誌，跟大家閨秀一個樣。」
穆清媱扯了扯嘴角，看向邱氏。
邱氏並沒有多熱情，只是客套的笑着，「崔嬸子和這位嬸子都坐吧。」
人家帶着禮物上門，邱氏也不好直接把人拒之門外，就迎了進來。
看着快午時了，她也不好找借口。
索性就是一頓飯的事，邱氏想着，一會兒從飯堂端些飯菜招呼了兩人就算了。
那邊崔氏兩人應聲坐下，「邱氏，以前啊咱們也不怎麼來往，我還真是不知道你們現在都建起了這麼大一個莊子。」
「後來也是問了好多人才知道你們母女吃了多少苦頭。」
「哎~要是早知道你們這般，早點遇到，我肯定會幫襯着你們，這幾個孩子也不用跟着遭罪不是。」
「幸好，現在你們的生意好了，這往後都是好日子......」
穆清媱和穆清妍兩人將茶水和點心放下，然後一起去了隔着屏風的偏方坐着。
在這裏能聽到說話聲，但是看不到人。
邱氏也沒攔著，她在這應付兩人就好了，穆清媱兩人都是孩子，也不需要聽一個婦人在這絮叨。
而且，崔氏帶了一個不認識的人過來，邱氏總覺得她還有什麼話沒說。
果然，崔氏在說了許多好聽的話之後，話鋒一轉，開始問姐妹幾人的事。
「聽說你家二丫頭也訂了親，開春就要成親了？」
「嗯。」邱氏淡淡嗯了一聲，聽說的還真準確。
「你們家三丫頭馬上就十四了吧，聽說還沒說親。」
邱氏聞言，臉上原本客套的笑也漸漸消失，聲音也帶着敷衍，「確實沒定親呢。不過，我家三丫頭要晚幾年再說。」
邱氏這個時候也大概猜出崔氏的目的，心底一陣厭惡。
而且，邱氏說的話，是個人都能聽出是委婉的拒絕。
但崔氏偏偏也是個會裝糊塗的，「哎呀，這年齡多好。」
笑着說了這麼一句，崔氏轉頭看向那個和她一起來的婦人，問道，「你說是吧，潘媒婆。」
那潘媒婆自然順着崔氏的話說，「是是，你家小孫子今年十七，這年齡可不是正好嗎？」
隨後，潘媒婆看向邱氏，「不瞞你說，我這次過來就是受了崔氏的囑託，前來向你家三丫頭說親。因為不認識你，所以崔氏也跟着一起來了。」
崔氏點頭，「對對，是這樣。」
潘媒婆根本不給邱氏說話的機會，兀自開始誇讚崔氏的孫子多好多好。
「那郁家的小公子絕對是才貌雙全，出類拔萃，和你家三丫頭站在一起簡直就是一對壁人。」
「郁家的條件也不錯，在縣城有一家不小的鋪子呢。」
「你若是覺得合適，我看咱們就安排個時間早點讓兩人見面，然後早點把這親事給定下來。」
「我看明天的日子就不錯，要不......」
邱氏『啪』的一聲放下手裏的杯子，臉上帶着似笑非笑看向兩人。
「崔嬸子，還有這位潘媒婆。我剛剛說了，我家三丫頭暫時不打算嫁人。你們家公子哥兒這麼優秀，我們家丫頭可配不上。」
不過就是農家子出身，在縣城住着，認識了幾個字而已，現在就直接公子了。
還叫自己家女兒丫頭......
這是在這看不起誰呢？
崔氏看邱氏這態度，臉色有些不好看。
潘媒婆略微尷尬的看了看兩人，這崔氏不是說兩家關係不錯，肯定沒問題嗎？
「邱氏，我今日可帶着禮物上門了，我是來給你結親的，你可不能說這些傷和氣的話。」
邱氏站起身，「那就拿着你的東西走，我這麼大一個莊子，還真不稀罕你這點東西。」
即便崔氏的孫子真的有她說的那麼好，邱氏也不會讓自己女兒嫁到這樣的人家。
「你！邱氏，你可想好了，我家孫兒過完年就參加科考，以後可是要做官的。」
崔氏覺得被拂了面子，臉色微黑。
邱氏看也不看她，「邢寒，把人送出去，告訴守門的，我不認識這兩個人，以後再上門就直接攔下。」
本來迎她進莊子就是看在以前的份上，她還敢打自己小女兒的主意，想都不要想。
這樣的人，邱氏以後也不打算來往，所以直接就甩臉子，不留面子的趕人。
漫寒應聲，「是。」
然後不等崔氏出聲，動作乾脆利落的移到她身邊，拉着她的胳膊就出大門。
「你，等......邱氏，你怎麼可以這樣？你以為......」
漫寒伸手，點穴，讓她閉嘴，免得她說出什麼難聽的話。
潘媒婆站起身，看着被強制拉走的崔氏，也不好意思多留。
尷尬了笑了兩聲，然後轉身跟着出門。
這邊冥寒出現，將她們拿來的東西也全部拿出去。
真是不知死活，要是讓主子知道她來向穆姑娘提親，估計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
待人都出去，穆清媱和穆清妍兩人也從屏風後面出來。
「娘親大人威武！」
「娘親大人厲害！」
兩人跑到邱氏身邊笑着誇讚道。
對付這樣的人就應該乾脆利落，讓她知道自己什麼都不算。
邱氏看着兩人，也沒有因為這無端的事情壞了心情。
不過......
「媱丫頭確實到了說親的年齡。」
穆清媱：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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