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早晚的事

穆清媱輕笑。

那些電器，可以看到體內的各種儀器，以及輔助的工具等等。

沒有個幾千年的進步，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憑藉一己之力做出那些東西。

「既如此，從夫人記好了。我需要一個管子，大約這麼長，裏面的溫度......」

「還有。我需要一個可以看清女子體內的儀器，少了這個絕對不可能。」

「啊？儀器？」謝氏有些懵。

「對呀！讓人懷孕的話，你哥哥不行，我就只能用工具輔助。而我剛剛說的是必須用到的，從夫人若是能找來，我肯定什麼話都不說，這件事負責到底。否則，就像我說的，根本不可能。」

穆清媱說完，輕嘆口氣，看着這個一臉發懵，臉上還掛着淚痕的女子。

「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這種東西，所以，你哥哥的病我沒辦法。」

她是為了家族的延續才這般苦苦哀求自己。

穆清媱也不想說的這麼死，想了想，問道，「你兄長成親了嗎？」

謝氏不明白穆清媱幹嘛問這個，但還是點頭，「成了。」

穆清媱轉身，「非瑤，借我用一下紙筆。」

程非瑤不多問，點頭，讓身邊下人去拿。

穆清媱接過之後，就著一張桌子開始寫。

冥寒看着，瞥嘴。他這存在感也太低了。

大約兩刻鐘，穆清媱將寫好的紙遞給謝氏，「試試吧。若是不成功，那就真的沒希望了。」

謝氏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接過紙，看着......

越看，臉色越紅。

而後抬頭看着已經出門的穆清媱。

她一個小丫頭怎麼懂這麼多夫妻之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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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府

穆清媱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徹底的黑下來了。

晏梓臨確實沒有用膳，正在亭中等着她。

「回來了。」看到穆清媱，晏梓臨嘴角掛上淺笑，看着她的眼神也不覺的帶着溫柔。

穆清媱這兩日已經習慣了晏梓臨這樣的眼神。

心裏不排斥，甚至還有些享受這樣的感覺。

只是，讓她糾結的就是自己的心好像漸漸淪陷了。

「嗯，好累啊。」穆清媱坐在晏梓臨對面的石凳上，伸手為自己倒了杯水，仰頭喝完。

「餓了吧？去用膳？」晏梓臨放下手中的書，準備起身。

穆清媱微微搖頭，「我休息一會兒。今日中午吃的很晚，現在還不餓。」

說完，穆清媱看向晏梓臨，「你是不是也沒吃？」

「本王剛剛吃了點心。」

在暗衛傳信說穆清媱去了程府的時候，他就知道還要等許久。

穆清媱嘴角微動，心裏小小的感動了一下，「你以後不用管我，餓了就去吃。」

「嗯。」晏梓臨淡淡點頭，眼神帶着笑意的掃過穆清媱還算精神的小臉。

「聽說你今日救了一對母子？」

「嗯。那個孕婦若是不開刀的話，孩子和她都活不了。」

「這件事已經被傳開，你這個神醫更加名副其實了。」

穆清媱瞪眼，「什麼名副其實，我不過就是剖開肚子把孩子取出來，再把肚子縫上而已。」

穆清媱知道，這件事說起來簡單，而且在現代來說也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只是，這次的手術並不輕鬆，對女子的身體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不可控制的影響。

不過，比起一屍兩命，一些後遺症也可以忽略不計了。

「你自己這麼說，外面的人可不這麼認為。」晏梓臨對於穆清媱會的這些同樣非常震撼。

他不過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唉~我正頭疼這些呢。見到病人不能見死不救。救了之後又不知道有多少人找上門來。唉~」

也不知道為什麼發愁，就是想在晏梓臨面前嘆氣。

可能是在他身邊感覺輕鬆，也知道絕對不會有人敢找上攝政王府的門來。

所以才放開自我了吧。

「在本王這裏不用擔心。」

攝政王府的門，一般人還真不敢隨意的進。

「嗯，在這裏我自然放心。」

她擔心的是以後有人找到莊子上。

看穆清媱那個樣子，晏梓臨也能猜到她在想什麼。

「放心吧，冥寒到時候不是跟着你嗎？本王給他一塊令牌，讓他守在莊子門口，一般人都不敢進去。」

穆清媱點頭，「也只能如此了。」

希望這件事儘快被人遺忘，不要什麼人都找上來。

偶爾來一兩個練手的其實也可以，但也不能太多了。

「對了。冥寒，你先去換衣服吧。」穆清媱揚聲喊了躲在暗處的冥寒出來。

他那身衣服像是被人蹂躪了似的，還是換了比較好。

冥寒刷的出來，看着穆清媱的眼睛晶晶亮，「姑娘，屬下是直接換回男裝嗎？」

這個女裝真是太麻煩了，要不是主子賞的，他肯定撕下來好幾塊了。

穆清媱剛想點頭，那邊晏梓臨出聲了。

「本王記得吩咐石管家給你做了十幾套，為何要換？」

冥寒聞言，臉色一扭，低頭，瞥瞥委屈的大紅唇，就是不說話。

穆清媱看着，呵呵呵的笑起來。

他這一副受欺負的小媳婦模樣真是太好笑了。

估計在晏梓臨的一眾屬下當中，也只有少根筋的冥寒敢在晏梓臨面前表現出真實的情緒了。

晏梓臨一直留他在身邊可能也是這個原因吧。

明明名字這麼霸氣，偏偏智商跟不上。

晏梓臨見穆清媱笑的眉眼彎彎，是真的開心，嘴角也忍不住上揚。

再看看那個不明所以，一臉是在笑我嗎的冥寒。

晏梓臨覺得，這冥寒也不是一點用都沒有。

除了武功，至少還可以逗穆清媱開心。

看看他那身衣服，晏梓臨挑眉，「只穿了一日就把衣服搞成這樣？」

冥寒訕訕低頭，「屬下不習慣女裝，是有點費衣服。」

「那就多穿一段時間，適應了就好了。」

「啊？」冥寒看看穆清媱，不是只有幾日嗎？早知道他剛剛就不出來問了，應該直接走的。

「下去吧，以後不用躲在暗處，跟在丫頭身邊就行。」

冥寒眉毛擰巴擰巴，拱手，「是。」

穆清媱看着他離開，臉上還帶着明顯的笑。

「冥寒還真是個寶貝，你從哪淘來的？」

「寶貝？」

「對呀，明明就只讓他穿女裝，他自己還順帶的完善一下，擦脂抹粉的打扮成女人。」

這一點，穆清媱是後來知道的。

今日早上還以為這是晏梓臨的吩咐呢，結果不是。

晏梓臨扯了扯嘴角，「丫頭喜歡的話，就一直留着。」

「嗯，讓他跟我去莊子吧。」

像冥寒這麼頭腦簡單的人，還是生活在簡單的地方比較好。

晏梓臨點頭，站起身，「去吃飯吧，已經不早了，丫頭早些休息。」

「好呀。」

忙活了一整日，確實要好好休息一下。

翌日，穆清媱如常的起床，和晏梓臨一起用膳。

本來打算好好在王府悠閑的度過一日。

結果，先是謝家送來了謝禮，接着是那些不認識的官員先後要來拜訪。

「京城這麼多醫術厲害的人，怎麼全都跑來找我？」

穆清媱窩在軟榻上，手上捧著一本書，看着石管家又一次接令去打發來人。

晏梓臨就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看手上的摺子。

本來很平靜的一日，他處理摺子，穆清媱也在身邊。

這樣的生活，感覺就像穆清媱一直在他身邊一樣。

只是，那些沒有眼色的東西，一會來一個，一會來一個，還都是來求見穆清媱的。

不僅破壞氣氛，更破壞心情。

「看來，本朝的御醫都是吃閑飯的，什麼病都看不了。」

「......」穆清媱轉頭看向臉色平靜，卻能明顯感覺到火氣的晏梓臨。

「這個呀，我覺得是外面的傳言太過誇張了吧。」

「才不是。昨日姑娘救下的那個孕婦今日醒了。那孕婦的丈夫在那大肆讚揚姑娘您的醫術，就差把您供在家裏了。」

出去打探情況回來的冥寒將外面的傳言告訴穆清媱。

「這不是在幫倒忙嗎？」

那男子可能覺得穆清媱醫術這麼好，必須要好好的讚揚之類的。

穆清媱並不這麼覺得。

他越這麼說，越有人上門找她。

看看，現在連攝政王府的門檻都擋不住有些人。

「屬下覺得這樣挺好的。姑娘的醫術好，以後有人來找姑娘看病，咱們可以隨便收銀子。」

冥寒想着將來跟在穆清媱身邊收那些黃燦燦的銀子的時候，眼睛不覺冒光。

「冥寒，本姑娘賺了銀子肯定給你買夠這輩子穿的裙子。」

冥寒聽言，默默閉嘴。

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裙，其實，也還可以，比黑色的勁裝漂亮多了。

「王爺，穆姑娘，丁府的人求見。」

「丁府？」穆清媱挑眉。

晏梓臨則是蹙眉，神色染上清涼，語氣微沉，「本王不是吩咐了嗎？不管誰來都不見。」

石管家彎了彎身子，「回王爺，丁家兩位公子帶着禮物在府門口跪着，說是來給姑娘請罪。」

一早上雖然有四五個官員來府上拜訪，但是知道王爺說不見的時候都識趣的離開了。

而丁家過來的時候動靜還是蠻大的，周圍有不少人都看着呢。

丁妙菱的事情因為驚動了刑部，在一些人之中也漸漸傳開了。

很多人都覺得不可置信，對於丁家也不由關注了幾分。

這會兒丁家兄弟就跪在王府門口，難免惹人關注幾分。

而且人家找穆姑娘說是代替丁妙菱請罪，他一時拿不定主意，只能回來請示了。

晏梓臨看向穆清媱，「丫頭想見嗎？」

穆清媱點頭，「可以看看他們想做什麼。」

她其實很好奇丁妙菱現在怎麼樣了。

昨日晚膳的時候問過晏梓臨一句，晏梓臨只說回了丁家，具體就不清楚了。

「既如此，石管家讓他們進來吧。」

「是。」

石管家出去大約一刻鐘，再回來，帶着丁雨澤和丁宏峻。

「臣子見過王爺，見過穆姑娘。」兩人直接跪地行禮。

好在是對着晏梓臨，沒有對着她。

晏梓臨淡淡嗯了一聲，「有什麼事直接說。」

丁雨澤兩人面色帶着說不上的愧疚，拱手，「回王爺，臣子過來是向穆姑娘道歉的。」

「為菱兒之前對穆姑娘做過的事情，也為菱兒欲傷害穆姑娘的心思。」

「就這些嗎？」晏梓臨眸子不動，看着跪在地上的兩人。

丁雨澤和丁宏峻低首，眼底都有些猶疑，不知該如何開口。

晏梓臨看兩人不說話，輕哼，「既然沒事了，就退下吧。」

「不。」丁宏峻臉色漲紅，對晏梓臨磕了下頭，「王爺，臣子聽聞穆姑娘醫術高明，想，想請穆姑娘為菱兒看看。」

晏梓臨聞言，眼神冷寒下來，沒有開口。

「菱兒自從刑部回來之後，身體越漸惡化，現在在七月酷暑的天氣房間都需要點着爐子才可以。」

「只兩日時間，菱兒就已經瘦弱的不成樣子，吃什麼吐什麼。」

「臣子不求穆姑娘能原諒菱兒，只希望穆姑娘能看在菱兒沒有傷到你的份上，讓菱兒減少些痛苦就好。」

丁宏峻說到後面，跪着轉身對穆清媱磕了個頭。

即便她心裏非常不願意，但他更不想看着唯一的妹妹活活受罪。

穆清媱看着丁宏峻給自己磕頭，下了軟榻，避開他跪着的方向。

「她精神如何？」

丁妙菱身體上的病不需要多問，穆清媱靠想像就能猜個大概。

聽聞丁妙菱在刑部大牢關了一夜，再出來的時候已經精神失常。

不僅誰都不認識，嘴裏一直在念叨的就兩個人。

那就是晏梓臨和穆清媱。

晏梓臨，她心心念念很多年想嫁的男人。

而她穆清媱，是丁妙菱這輩子最恨的人了吧。

她的身體現在幾乎不可能恢復，而且吃了那些猛葯，若是不好好調養，估計沒多少年可以活了。

穆清媱是可以幫着開方子調理。

可是，對那個算計過自己，對自己下藥，還要殺她的女人。

穆清媱自然不會這麼善心的去救她。

想知道丁妙菱的近況也只是想知道她精神怎麼樣。

記得剛見丁妙菱的時候她就覺得丁妙菱的精神有些問題。

再之後的幾次接觸中越來越明顯。

經過這件事的刺激，相信丁妙菱應該徹底崩潰了吧？

穆清媱問話的聲音非常平常，但是聽在丁宏峻兄弟兩人耳中總覺得有幾分幸災樂禍。

只是，萬一穆清媱是要給菱兒醫治呢。

抱着這樣的想法，丁雨澤還是回答了穆清媱的話。

「菱兒誰也不認識，脾氣暴躁很多，見人就打，還會無故傷害自己。」

「穆姑娘可有什麼辦法讓她恢復神智嗎？」

聽完丁雨澤的話，穆清媱微微搖頭，「她這是受到刺激，精神失常。」

「喝葯只是緩解癥狀，卻沒有能夠治癒的可能。」

「還有，她吃了一個月猛葯，身體內的寒氣也是暫時性的被那些藥物壓下去而已。」

「現在不吃藥，她體內原本就存在的寒氣就更加猛烈了，估計以後只能呆在屋子裏，更是少不了炭火。」

穆清媱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

「真的沒有任何辦法嗎？」丁雨澤還是帶着希望。

「我可以給你兩個方子緩解，葯喂下去就有效果。」

穆清媱能想像到丁妙菱現在的情形。

她吃什麼吐什麼，這葯恐怕也不好喂吧。

其實，用銀針倒是可以舒緩。

只不過，她才不願大熱天的去一個燒着火爐的房子裏為丁妙菱針灸。

穆清媱話音落下之後，走到晏梓臨的書桌邊，開始找紙。

晏梓臨直接遞給她。

丁雨澤兩人看此，忙對穆清媱道謝，「多謝穆姑娘不計較之前的事情，還願意為菱兒開藥方。」

穆清媱無所謂一笑，「不用謝。我這是看在王爺的面子。畢竟丁太學辛苦為王爺辦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丁妙菱吃這些葯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就算起了作用，能夠多活幾日，也不過是多受幾日罪罷了。

穆清媱知道丁雨澤肯定不會相信她，這藥方估計會拿給太醫看。

不過也沒關係，她開的方子沒什麼問題。

丁妙菱已經瘋了，她不屑對一個活不長的人動手。

寫了兩個方子給他們，然後石管家送他們出去。

連同他們帶來的東西也沒留。

穆清媱說她並沒有為丁妙菱看病，這些禮物不能收。

打發走了兩人，穆清媱也沒心情看書了。

伸頭看着晏梓臨批改摺子，「做皇上和王爺都挺辛苦的，什麼事情都要管着。」

晏梓臨將處理好的摺子放下，眼角含笑的看着穆清媱百無聊賴的樣子，站起身，「無聊了？」

穆清媱點點頭，「嗯。其實莊子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這會兒卻什麼都辦不了。」

「本王陪你去花園走走。」

穆清媱聳肩，「不用了，你繼續忙，等太陽下去再出去吧，這會兒實在熱得很。」

晏梓臨也不反駁，重新坐下，「本王這段時間走不開，你需要的藥材一直讓季光赫在尋找，相信會找到，丫頭不要着急。」

穆清媱聽着他這溫柔的語氣，眼中無奈和妥協同時劃過。

而後，語氣也認真了幾分，「晏梓臨，你能不能不要對我這麼好？總覺得欠了你什麼東西似的。」

「是嗎？」晏梓臨眸子微閃，「也許，你可以還一些。」

比如，認真的考慮一下兩人之間的關係。

穆清媱聞言，直接對他翻個白眼，轉身朝門外走。

「你自己忙吧，我去找漫寒辦事。」

傍晚讓漫寒去把定做的銀針之類的拿回來，買的藥材也裝到馬車上。

還有自己買下的將近一百個下人，也要提前租好馬車才行。

晏梓臨看着穆清媱離開的背影，嘴角輕扯，縱容一笑。

反正這丫頭跑不掉了，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