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你能陪我一晚嗎

第119章 你能陪我一晚嗎

第119章你能陪我一晚嗎

顧玖笙翻遍了幻靈大陸典籍,尋遍了五洲九國,用盡了所有的方法,始終沒能夠尋到她,她嫁入王都的時候帶過來的嫁妝裏面放了兩本有關芸錦的古書,上面清楚的寫了,血佩的顏色越是紅潤,則說明女王損毀的程度有多麼大。

她死的那天,掛在他腰上原本晶瑩剔透的玉佩,顏色艷紅的令人恐懼,可是在幻靈大陸,人若不是正常的壽終正寢的話,是可以用靈力進行重塑的,只要她的靈氣還在。

可是就算找了多少法子,顧玖笙也是沒辦法將她的靈魂聚集起來,身形俱滅,她永遠的消失了,這是所有人對他的勸說,就算他尋遍幻靈大陸,也不可能再有白淽這個人的出現,他甚至,連一絲她僅存世間的靈力都沒辦法尋到。

這也許,就是她給他的最大的懲罰,尋而不得.

墮神,墮落之神,生在幻靈大陸最為黑暗的地方,傳言那裏凝聚了這個世界上所有的黑暗靈力,墮神能夠滿足人的所有願望,有付出,才會有得到,你可以向他索要力量,索要財富,索要權勢,是所有不甘平凡想要用旁門左道成功的人努力尋找的地方。

可是這地方,也不是什麼小貓小狗都能夠去到的,你想要什麼,他會給你什麼,可是卻也會從你身上拿走什麼,墮神從來不會虧待自己,也不會做虧本的生意,你有多麼強大,就能夠和他做多少的生意。

顧玖笙寧願以一個強大的靈魂,也要換的能夠找到她的機會,他別無所求,只要能夠找到她,能夠再給他一次機會,其餘的再無其他。

九天王朝昭帝六年秋季,戰皇宣佈遊歷四方,廣告天下百姓,朝政交由左丞相打理,沒有人知道戰皇到底什麼時候才會結束遊歷回來,也沒人知道,他要去什麼地方。

民間也有人傳言,說是他是去尋那不過十八歲就死去的皇后了,也有人說,戰皇其實,已經看破紅塵,落髮為僧,就在王都東邊的寺廟裏面,夜夜為皇后的亡靈念經超度,諸如此類的傳言屢禁不止,但是百姓卻也都相信,總有一天,他們的皇帝會回來的。

顧玖笙走遍了整個幻靈大陸,甚至去到了南海最深處,可是卻沒有再尋到白淽的半分蹤跡,用了墮神的法子,一次又一次的靈魂撕扯之後,他到了現在的A國,算是轉世而來。

正兒八經的顧玖笙,在出生的時候就已經夭折了,他失去記憶,以顧玖笙的身份,活到了現在算起來也過去了二十六年。

天台樓頂忽然風吹得有些大,秋天的晚上,站在這樣的高層,風自然是十分涼的,顧玖笙站在欄桿邊緣,看着樓下忽閃忽閃的光亮,所有一切的記憶開始鮮活起來,告訴着他,那些他遺忘的過去,有些什麼樣的故事。

他至今還記得,抱着她冰冷的屍體的時候,他渾身的冷意,比千年的寒冰還要冷,好像將他困在了地獄里,哭喊不得,他想要叫喊,可是嗓子裏卻絲毫出不得聲音。

「看樣子您的記憶已經恢復了。」臣義從地上起來,看着臉色有了變化的男人。

這一切都不會隨着他們任何人的記憶而消失,當年發生過的事情,是實打實存在的。

顧玖笙轉頭看着他身後穿着長袍的臣義,「你是芸錦族中人?」

「我是羽族,芸錦族的一個分支,您可能不知道我是誰,我們殿下嫁入王都的時候,我們族人挑選了幾名精銳安放在了王都城內。」臣義看着他,不卑不亢的說。

嘉衍沒有說話,他有好幾次是見過臣義的,臣義就是臣心的哥哥,當時陛下封印芸錦的時候,臣義正好在王都,所以能夠倖免於難。

這些年他在這個世界認識的也就只有同樣守着白淽的臣義,從他的口中,絲毫聽不出來對陛下的怨恨,也許是對於當年的事情,已經看開了吧。

夜風微涼,吹動了男人身上黑色的外套衣角,他盯着面前的臣義,眸光凌厲,一如當年那個年輕的皇帝一般,有橫掃天下之勢。

「為什麼你會在這裏?」他開口,問出這句話。

嘉衍是跟隨他而來,而他則是和墮神簽訂了契約才能夠到這個地方來,可是為什麼,面前的臣義會在這裏。

「因為我們殿下的靈力匯聚於這個世界,您也清楚,當初您封印芸錦就是因為只要女王一日不死,我們族人就永遠都不會滅亡,可是這樣的關係也不會是單方面的,您卻不知道,芸錦族人的力量是來源於自然之中,只要天地不毀不滅,女王就永遠不會消失。」臣義給出了自己的解釋。

芸錦族人崇尚自然,這是因為是自然賦予了他們生存的力量,可以說他們的力量是來自於天地萬物,是有靈性的,所以就算女王在幻靈大陸已經散靈,可是卻還是能夠在這個時間,重聚靈力,重塑形體。

所以他藉助了芸錦神物的力量,才到了這個世界,從前那個世界無法重塑女王的身靈,所以才到了這個世界。

「小白?」顧玖笙盯着他,半響之後說出了這兩個字。

「是。」臣義點頭。

小白是芸錦族千年來的守護神獸,而且擁有跨越時空尋找力量的本事,它的存在是為了守護女王殿下,而整個芸錦族又是為了守護神獸,小白的力量太過強大,若是將它放在幻靈大陸典籍內的話,恐怕會引起各國爭奪,所以對於小白這樣的靈獸,在幻靈大陸,是絲毫記載都沒有的。

整個幻靈大陸的人都不知道,神獸裏面,還有小白的存在。

「小白當年是跟着皇後娘娘進的宮,那時候也是現在這個形態。」嘉衍開口道。

那時候所有人都以為小白只不過普通的草木系的靈獸,能夠幫着皇後分辨藥草,也會跟着臣心給一些人治傷,可是卻沒有人知道,小白原來是這麼強大的神獸。

當年娘娘殞身之後,臣心和月牙就帶着小白離開了王都,她們沒辦法從執拗的帝王手中將她們女王的屍骨帶回去,在試過了無數次之後,也不知去向。

「所以當年,是小白重聚了娘娘的靈力,再將娘娘送到了這個時空?」嘉衍恍然大悟。

也是因為這樣,所以這二十年來,小白才會在顧家的後山待着,第一次見到小白的時候嘉衍也驚呆了,也有不少次是小白給它療傷的,他當時以為是時空出現了漏洞,所以小白和臣義都到了這個世界。

卻沒想到,小白一直都是守着娘娘的。

「的確是這樣,我負責保護殿下在這個世界的安危,然後等到了她的靈力重塑之後,就將她帶回幻靈大陸。」臣義解釋道。

可是也因為時間和空間跨越的太大,他們就算回到了幻靈大陸,也不知道那是多少年之後,可能是幾十年,幾百年,甚至上千年。

但是只要白淽還活着,就能夠將芸錦族人放出來。

「羽族人,能夠按照自己的意願來篡改旁人的記憶,是嗎?」顧玖笙盯着他。

所以白淽才能夠忘的那麼徹底,對於他是一點也想不起來了,恐怕罪魁禍首,就是他面前的臣義。

「是,殿下有關幻靈大陸的記憶,已經被我改動,也包括了你們前一世的記憶。」臣義毫無隱瞞。

畢竟他對面的人現在是已經蘇醒的戰皇,這個世界上,最不會傷害女王的人就是顧玖笙,對於改動記憶的事情,臣義也不會隱瞞他。

「原來是這樣。」顧玖笙苦笑一聲。

上天對他不薄,再一次將她還給了他,從今以後,天上地下,只有一人。

「可是陛下,這個世界現在不光光有我們的存在,還其餘人的存在,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和我們從一個世界來的,那些人曾經無數次想要對您下手,從您還在襁褓中開始,就已經對您出手很多次。」嘉衍眉頭緊鎖。

跨越時間的維度越大,對於他們身體的損耗也就越大,他和臣義到這個世界來,隨着這個世界時間的流逝,他和臣義的力量越來越小,可是對方卻越來越厲害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每個世界有每個世界自己的奇異者,那些人想要的,是女王殿下的心臟。」臣義冷著臉解釋道。

白淽能夠死而復生,已經說明了她的靈力多麼的強大,她的心臟對於那些人來說,可是十分具有誘惑力的,曾經的芸錦女王能夠被設廟供奉,可想而知具有多麼龐大的力量,那些人要的,是白淽的靈力心臟。

「她的記憶,什麼時候會復甦?」半響之後,顧玖笙才開口問出這句話。

從始至終,他在意的都只是這個,當年他們結為夫妻,就算知道她嫁給自己的時候並不是心甘情願的,但是顧玖笙還是沒鬆手,無論漠北那個傢伙在她的心裏是什麼樣的存在,她始終都只是他顧玖笙的妻子,上一世還是這一世,都不外乎這個結果。

可是當年也是他親手封印了芸錦,才導致了她鬱結而亡,最終連着他們的孩子都是胎死腹中,如果她再一次記憶蘇醒,她的仇恨,會將他們淹沒。

「這個,我也不清楚,我的確是篡改了殿下的記憶,但是殿下原本的記憶什麼時候才會恢復,我也不知道。」臣義老老實實的開口。

他原本想過,將顧玖笙的記憶也篡改了,可是奈何他的力量就算被封印了,也還是不是尋常人能夠動的,一旦靈力輸入過重就會被他反噬,所以奈何,臣義只能先篡改了白淽的記憶。

他從前是親眼看着殿下如何因為顧玖笙而鬱結憂思,既然他們的相愛這麼痛苦,這輩子,在殿下靈力恢復之後,還是不要再讓他們再有任何瓜葛了。

可是沒想到,顧玖笙居然為了尋找白淽,寧願和墮神簽訂契約,換來了這樣的機會,也是他低估了顧玖笙對白淽的感情,原本他以為,顧玖笙沒多久就會將殿下忘記,他依舊是那個不可一世的戰皇,但是美人香英雄冢,誰都不會想到戰皇,居然會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了所有。

也是因為臣義的緣故,當年在望華山上他和白淽的初遇,顧玖笙記了十年,可是白淽的記憶,卻在顧玖笙下山之後,就被臣義抹掉了。

「原來是這樣。」顧玖笙抬手,看着自己手腕上已經若隱若現的黑色火焰標記。

真的不是她故意忘記了,這就足夠了。

臣義沒說什麼,他是不想兩人再重蹈當年的覆轍,可是他低估了顧玖笙的執念,低估了他對白淽的感情。

「陛下,您的臉色不太好。」嘉衍顧玖笙已經越來越蒼白的臉色,上前關切道。

現在陛下身上的封印,已經完全解開了,這原本就是墮神下的封印,只要他能尋到所愛,封印自然解開,可是當初陛下跨越時空尋找娘娘,而導致了他靈魂有所破損。

所以身體,的確是再怎麼調養都還是病怏怏的。

臣義看着他蒼白的臉色,這些年他隱在暗處,也清楚的看清楚了白淽和顧玖笙分別的情況,他們殿下身上匯聚的靈力是越來越強大,可是顧玖沈,雖然擁有強大的靈力,但是因為靈魂有破損,所以身體,一直都不太好。

這世界,皆有因果循環,一切都是有緣故的。

「您先回去休息吧。」嘉衍感受到身邊的風是越來越大了。

黑色的霧氣幻化,男人面無表情,可是兩人卻清楚的看到了他身上的悲涼,這世間最大的懲罰,莫過如此。

天台上只剩下了嘉衍和臣義面對面的站着,他們都不過是故事裏的旁觀者,看的清楚,也看的虛無縹緲。

「我先問你.」嘉衍剛剛張口,就被臣義抬手打斷。

「我也沒辦法篡改殿下的記憶,她什麼時候蘇醒,我也不清楚。」臣義這句話說的倒是挺老實的。

他的確是沒辦法改動白淽的記憶,現在他能夠去改動現有的記憶,是因為白淽的靈力還沒有徹底重塑,一旦靈力重塑,也就是她最為強大的時候,自然也就會想起來所有的一切。

到時候他的能力,也就沒辦法了。

嘉衍低頭嘆氣,當年因為封印芸錦的事情,才是導致了娘娘和陛下決裂的最後一根稻草,陛下也不願意和娘娘解釋封印芸錦的緣故,這樣閉口不提,導致的只會是兩人越來越深刻的嫌隙。

他是害怕,到時候娘娘蘇醒過來了,也不願意麵對陛下,到頭來,就算陛下尋到了娘娘,也改變不了娘娘的心意。

「一切都是上天註定的,你和我都沒辦法改變什麼,可是你要相信,跨越了著許多年,一切已經不是最初的模樣,他們會改變的。」臣義同嘉衍,認真的說道。

嘉衍看着頭頂的越來越圓的月亮,感嘆一聲,這個世界,也快到中秋了,他們在這裏,也過了二十多年的時間。

「這地方的月亮,始終不如幻靈大陸的月亮。」嘉衍感嘆一聲。

臣義仰頭看着,附和的點頭,「是啊,這地方的月亮,始終不如我們那兒的。」

從前十五的時候,芸錦的月亮可是又大又圓的,那時候芸錦族人會載歌載舞,多麼熱鬧,可是這地方的月亮,看着格外的冷清,總是讓他們尋不到絲毫的人情味。

白淽睡到半夜的時候從床上驚起,她夢到自己被一條黑色的大蛇追逐,那蛇繞過了山間,所過之地草木請到,碾成平地。

她喘了口氣,看着對面的掛鐘,上面時間顯示凌晨兩點鐘,離天亮還早。

掀開被子起身,白淽也沒看到小白在她房間裏頭,想到了分明剛剛還在她枕頭邊上的,從床頭拿了杯子,她拉開房間門走出去,準備到客廳裏頭喝杯水。

剛從房間出來,就看到了蹲在沙發上的小白,它蓬鬆的尾巴在空中甩動了兩下,撅著屁.股頭低着像是在看什麼東西一樣,十分認真。

「小白?」白淽叫了聲。

小白扭頭,對着她叫了聲,「烏咪!」

「你在這兒做什麼呢?」

白淽剛剛走過去,就看到了躺在沙發上的男人,這沙發白色手工皮質的,這會兒顧玖笙和衣而眠,閉着眼睛,額頭上冒着冷汗,身上什麼東西都沒蓋。

「這是怎麼了?」白淽放下杯子走過來,蹲在他面前。

額頭很燙,人看上去也稀里糊塗的,她記得自己回房間之前,這人就已經去睡了啊,怎麼還會在這地方。

「顧玖笙?」白淽抬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臉。

他嘴裏呢喃著,像是在說些什麼,白淽從帶過來的藥包裏面取了葯出來給他服下,可是這人也總歸不能待在這地方,這裏涼,還是得到房間里睡才行。

嚴逸住在他們樓下,帶着保鏢防止出現什麼問題,白淽打了電話讓他上來,幫忙將人搬到卧室裏面去,她蹲在地上,盯着人嘆了口氣。

用濕毛巾給他擦著額頭,「顧玖笙,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你的,你這身體怎麼總是養不好呢?」

一次一次的反覆,折騰的可是她啊。

小白跳下來,蹲在顧玖笙頭邊,低頭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清晰的能夠聞得到隱約的血腥味,而且,還有一些不一樣的味道。

「小白,你做什麼呢?」白淽看着額頭上金光凸顯的小白。

一股淡金色的靈光沿着顧玖笙的太陽穴緩緩輸送進去,大約持續了幾秒鐘之後,小白仰頭對着她叫了聲。

「沒事?」白淽盯着小白,再看看顧玖笙。

今天小白用靈力探測,怎麼他身上的力量沒有反噬小白,這是怎麼了。

「對不起」

男人像是在做什麼噩夢一樣,臉色一直格外蒼白,嘴裏不斷說着什麼。

「你說什麼?」白淽湊過去,附耳聽着。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她聽不懂,也只當做是他在做噩夢,不由自主的抬手,輕輕的覆蓋在他的額頭上,一下一下像是在安撫。

沉睡中的男人緊蹙的眉頭舒緩,逐漸開始平和起來。

嚴逸帶着人來的很快,一進門就看到了睡在沙發上的男人,他急忙走過去。

「白小姐,九爺這是怎麼了?」

分明睡覺前才好好的,怎麼現在就成了這樣了,而且九爺這段時間身體養的也很好啊。

「我診了脈,他是受涼了,而且心情激動才會這樣的。」白淽盯着這人。

他無論什麼時候都是一副不顯山不露水的樣子,什麼事情能夠讓他心上悸動,才變成了這樣子。

「先把他扶進去吧,我現在去煎藥。」白淽起身,走到一旁的架子上拿了包好的草藥走到廚房裏頭。

嚴逸帶着人將顧玖笙扶了起來,男人現在身上的溫度雖然不說是極其高,可是也是十分灼人的,嚴逸將被子給他蓋上。

「還要做什麼白小姐?」嚴逸走過去看着往葯壺裏添水的白淽,「我來吧。」

「不用了,你也不知道這個的用量,他一會兒就退燒了,這些葯是準備好了明天給他泡葯浴的。」白淽看了眼那邊的房間。

這人真的跟瓷娃娃是一樣的,一點不注意就能夠病成這個樣子。

將放好葯的藥罐放在了爐子上,白淽轉身給小白取了點肉乾遞過去。

看着蹲在琉璃枱面上的小白,嚴逸陷入沉思,「我怎麼感覺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小白?」

白淽沒說話,可不是見過嗎,這是吃了多少顧家的錦鯉才能夠胖成這樣的,指不定是什麼時候又到水邊去偷魚的時候,被嚴逸看到了唄。

「天底下的貓咪長得也都差不多,你估計是看的差不多了。」白淽張口道。

「是嗎。」嚴逸還是奇怪的盯着正在啃肉的小白,「可是這麼胖的貓也少見啊。」

正在吃肉乾的小白動作一頓,緊跟着抬頭,墨綠色的眼睛狠狠的盯着他不放。

看到它生氣了,嚴逸眨眨眼睛,這還是只在乎自己體重的貓咪。

「你先去休息吧,我來照顧他就好。」白淽看着嚴逸。

後者搖頭,九爺現在這個情況他怎麼可能睡得着。

白淽也沒管太多,倒了杯水往顧玖笙的房間過去,裏面的溫度被調高了一些,她走過去抬手摸了摸男人的額頭,現在體溫算是正常了。

看樣子那葯要隨時備着放在他的身上才行。

「我都害怕你什麼時候燒成傻子了。」白淽盯着他幽幽的說了句。

床上的人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白淽閉嘴,想收回剛才的話還來得及嗎。

「醒了?」她湊過去張口。

盯着俯身過來的小姑娘,顧玖笙感覺現在還是在夢境裏一般,眼前恍惚浮現出了從前她的樣子,青衣羅裙,笑容璀璨絢爛。

他慢慢抬手,微涼的指尖碰到她的臉,確認了這不是夢境,是真實的觸感之後,他眼眶濕潤,想起了他遊走各國,尋找她的那段日子。

「你夢到什麼了?」白淽看着他眼眶泛紅的樣子,下意識的開口問道。

這不會下一秒鐘就要哭出來吧,什麼夢這麼感動,能讓殺伐果斷的顧九爺,露出這樣的表情。

「我終於,找到你了。」

下一秒鐘,白淽被他一把拽到了床上,緊緊的抱在胸前,他手掌用力的很,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白淽被控制的絲毫動彈不得,想要掙扎卻不得動彈。

他用盡了一生的力氣擁抱,她回來了,這具身體是溫熱的,是靈活的,而不是冰冷的,僵硬的。

顧玖笙這輩子都沒辦法忘記抱着她屍首的時候,那種整個世界都坍塌掉的感覺,眼前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黑色的,那一天他的世界裏,所有的顏色盡失。

他在芸錦殿,守着她的屍體不遠願意出來,最後用了他的水晶棺保存住了她的屍身,放在了帝王陵墓里。

為的是有一天,能夠尋到她,如果真的尋不到了,他所有的希望全數滅亡的話,他便進入陵墓,生同裘死同穴,她這一輩子都是他的妻子,他們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只要能夠尋到她,就算靈魂再怎麼撕裂的痛苦他都能夠受得住。

「你先放開我!」白淽抬手掙扎這叫了聲。

回過神來的顧玖笙輕輕的鬆開了她,卻還是緊緊的拽着她的手不放。

「你今天怎麼了?受什麼刺激了?」白淽盯着他。

他的情緒有的時候波動的的確是很厲害,白淽到現在都沒能夠找到這男人情緒波動的那個點到底是什麼。

「就是,知道了一些事情而已。」顧玖笙視線緊緊的黏在她身上,捨不得移開。

生怕他一閉眼,眼前的人就消失了。

白淽被他盯的有些不自然,「什麼事情能夠讓你變成這樣?」

顧玖笙抬手,同她十指相扣,嗓音低沉沙啞,「我剛才,夢到你離開我了。」

就這麼一句話,白淽背後汗毛開始豎起來,顧玖笙對於她的依賴程度,她看得出來,可是這種依賴程度,好像有些過火了。

「我還以為你是夢到你變成女人了。」白淽回了句。

等到什麼時候夢到他自己變了性別,再這麼大的反應好不好。

「呵」他輕笑出聲。

如果說前世她從來沒有愛過他的話,這一世,他一定會讓她愛上他,那些橫在他們中間的人都不在了,這是他重新開始的機會。

「你早點睡吧,我也該休息了。」

她明天早上還要上課呢。

可是床上的男人拽着她不鬆手,白淽低頭看着床上的人,沒說話。

半響之後,他眼神柔軟,看着她軟軟的說,「你能陪我一晚上嗎?」

白淽腦海里想起了蘇念念的口頭禪,只要錢給的夠多,沒有陪不了的野男人。

她怎麼就想想起了這句話呢。

「我現在,還是有些害怕。」他繼續小聲的說。

一個一米八的男人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看着你,然後說自己害怕,這劇情怎麼好像有些反轉。

「我只是想抱着你睡,我心安。」男人繼續說。

兩人對峙了半天之後,白淽搖頭,「我要是拒絕,能走嗎?」

男人臉上逐漸變得失落,眼睛裏的光一點一點的熄滅了,緊跟着握着她手指的手鬆開。

白淽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獲得自由的手,這是,天上開始要下紅雨了是嗎,根據前幾次的經驗,她的意見想法,可以提出,但是絕對不會採納。

沒想到這次,人居然聽她的話了。

顧玖笙眉眼低斂,長而微卷的睫毛動了動,聲音柔和還帶着些虛弱,「晚安。」

他從前就是沒有顧忌她的感受,太過害怕恐懼她會厲害,芸錦族不是一般的族群,她是芸錦女王,只要她想,她隨時都能夠離開王都,可是他卻不願意。

也是因為那份恐懼,才讓他行事越來越霸道,最後直接將人囚禁在了芸錦殿裏,才讓她原本飛揚的性子慢慢的變得沉穩安靜下來,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她最後會鬱結而死,也是因為他。

再次重來,他想能夠多聽她的話,而不是一味的去安排她的事情,讓她感覺不到自由,那樣的悲劇,不要再來一次。

「咳咳.」緊跟着他捂著嘴咳了幾聲。

白淽看着他身後逐漸籠罩起來的烏雲,深沉無比的樣子,怎麼看着有些凄涼。

「那我走了。」白淽轉身,剛準備拉開門離開,就聽到了背後人傳來的響天動地的咳嗽聲。

白淽安靜的合上門,轉身回來拉開被子躺上去,「就這一晚上。」

反正也不是沒陪着他睡過。

顧玖笙眼中一亮,伸手將她擁在懷裏,眼中滿是喜悅,還能夠再抱着她,能夠感覺到她鮮活的心跳聲,真好。

嚴逸聽着房間裏面沒了動靜,安靜的將爐子的火關了,拉開客廳門走出去。

小白坐在玄關處,歪著腦袋看着他叫了聲。

「噓」嚴逸對着小白比出噓聲的動作。

九爺和白小姐的感情是也來越好了,只要有白小姐在身邊,九爺的病也能夠好的格外的快,應該很快,他們之間就能夠有好消息了。

小白跳上了窗枱,安靜的看着外面的月亮,它眸中的墨綠色越發的深沉。

懷中的人已經熟睡,男人卻睜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她,指腹不斷沿着她跳動的大動脈撫摸。

真好,她還活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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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顧爺掌上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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