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賭命白桌
莊家盯着披頭散髮的女人,打量了幾眼,似乎是被馬臉男說的動心了:
「如果能確定她是你的『物品』的話,的確可以代你參加賭局……
這家賭場,很久都沒人參加白桌賭局了。
希望你的『物品』,不會死的太慘……」
莊家說罷,將一枚白色的籌碼,甩到馬臉男手裏:
「一條命,換一枚,白色的籌碼,輸了,命就沒有了。
賭贏了,這些就都是你的。」
莊家一拍手,便有女侍,托著一個盤子走到人前。
盤子裏,放了十幾瓶『極樂聖水』,還有五個檀木盒子。
盒子裏邊裝着的,是黑桌賭局賭贏的獎勵。
我從身邊賭徒口中得知,獎品的名字叫做『血精』,是比極樂聖水更加讓人痴狂的東西。
看到盤子裏的東西后,整個賭場內的賭徒們眼睛通紅,鼻息聲,紛紛加重。
「諸位都是混跡多年的賭客,賭命白桌的規矩已不用我再介紹。
多餘的話不說,咱們開始吧。」
莊家說完,便扭頭,往賭場內走。
「臭娘們,待會兒給老子長點臉。
自從跟了我以後,你他娘的飯可沒少吃。
也該你做貢獻的時候了。
你要能幫老子贏下比賽,老子以後就不打你了,聽到沒?」
馬臉男激動的身子都在發顫,對身邊的女人道。
但身邊的女人,卻依舊勾著頭,一言不發。
「臭娘們,你……」
馬臉男說的話被無視,他氣得不行,掄起拳頭就想給女人兩拳。
但似乎想起了女人接下來,要參加白桌賭局,只得暫時壓下了心頭的怒火,罵罵咧咧兩聲作罷。
「坐。」
莊家來到白桌前,伸了伸手,示意女人坐下。
白桌,是賭場里,最小的一張桌子,位於賭場正中。
桌旁,只擺了一張椅子。
似乎,一次只接納一名賭徒。
女人像奴隸一樣,老老實實的在坐在椅子上。
似乎已經習慣了服從。
馬臉男將女人臉上的頭髮簡單收拾了一下,用手捏著女人的下巴,像是對待貨物一樣:
「臭娘們兒,給老子聽好了。
你要輸了,我就把你閨女,溺死在馬桶里。」
本來像行屍走肉一般的女人,身子猛地一顫,麻木的眼神里,流露出痛苦和恐懼,她拉扯著馬臉男的袖子哀求道:
「求求你,不要害我的女兒。
你要打要罵,都對着我來。
女兒還小,你千萬不要傷害她。」
馬臉男用力捏了捏她的臉:
「那就活下去。
不然,我讓你死,都死的不安心。」
女人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滴答滴答往下落,拼了命的點頭,看得我有些於心不忍。
我一扭頭,忽然發現,紅鼻子的臉色,居然像賭場里的賭客一樣,慘白的嚇人。
像是被抽干全身的血液一樣。
「怎麼了?」
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是『院長』……
就是化成灰,我也不會忘記她那張臉的!」
紅鼻子咬牙切齒地說道,恨不得把那個女人,給生吞活剝了。
「什麼?」
我嚇了一大跳,趕忙瞪大了眼睛去看賭桌上的女人。
女人的臉先前被頭髮遮住,此刻才露出了面龐。
但她的臉,幾乎不具備辨識度。
蓬頭垢面,臉上青一塊紅一塊,有明顯的被施-虐跡象。
五官,因為被揍到腫脹,略顯畸形。
我花了很久才看出,這個女人,和我在鏡子裏看到的『院長』,有幾分相像。
只有像紅鼻子這種,對『院長』刻骨銘心的人,才能根據這張臉,一眼認出她來。
看來我的預測沒有錯,我們此刻,果然處在『院長』的『執念牢籠』之中。
我們正在經歷,她這輩子,最痛苦的回憶。
沒想到,這個恐怖變態的女人身上,發生過這樣的慘劇。
在我遲疑的時候,白桌上的賭局已經開始了。
莊家拍了拍手,女侍,快步端上一個矇著黑布的盤子。
盤子掀開。
盤內,同樣是一條白花花的七苦蟲。
只不過,這次,盤子裏的,不再是七苦蟲褪下的皮。
而是,一隻,鮮活的七苦蟲。
它給人的痛苦,遠非蟲皮能夠比擬。
難怪莊家說,賭場至今為止,從沒有人能在白桌賭局上活下來。
這根本不是賭博,而是赤裸裸的謀殺……
除了賭紅了眼,豁出性命不要的賭徒,我想不出有誰會參加這種賭局。
「吃下去。
不死,就算贏。」
莊家指了指盤子裏的七苦蟲,對女人道。
不知是不是聽懂了莊家的話,盤內的七苦蟲蠕動了一下,伸出根根利刺一樣的細管,弓起身子,像一個白花花的海膽。
七苦蟲怪異的模樣,嚇了女人一跳,她眼神里滿是恐懼,遲疑的看了馬臉男一眼。
「吞下去!」
馬臉男惡狠狠地說道。
他看都沒有看女人,一直盯着不遠處,侍女手中的獎品,眼神里,充滿了渴望。
女人沒有辦法,一咬牙,將盤子裏的七苦蟲捏起,塞進嘴巴里。
七苦蟲入口的瞬間,女人瞳孔收縮,似乎像見了鬼一樣。
下一秒,她就控制不住顫抖的身子,從椅子上滾落。
女人蜷縮成一團,在地上,翻來覆去的打滾。
她的身上,被汗水浸濕。
腦袋,四肢,拼了命的在地上敲打。
女人的鼻子,眼睛裏,甚至在往外溢血。
這是腦子裏邊,一些神經末端崩壞的徵兆。
她死命捶打着腦袋,撕扯著頭髮,恨不得把腦袋從身體上揪下來。
這種痛苦,根本不是人能承受的……
我看着,都感覺膽戰心驚。
許久后,女人的臉色,越來越慘白,呼吸聲,越來越微弱。
血水,順着她的七竅流出,她此刻這副模樣,像極了午夜凶鈴里的貞子。
如果給小孩子看到這副相貌,甚至可能活活嚇死過去。
莊家看了看女人的模樣,搖了搖頭。
以他豐富的閱歷,已經看出,這個女人,雖然的確如馬臉男所說那般,對痛苦,有很強的忍耐能力。
但也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絕對撐不了多久。
馬臉男的指甲都掐進肉里,他也看出了女人已經撐到了極致,隨時都有可能暴斃,頓時緊張的不行。
他伸長了腦袋,在女人耳邊大吼大叫,拼了命的讓女人堅持住。
但七苦蟲進腦,女人完全沉浸在極致的痛苦之中。
基本和外界,斷了聯繫,對男人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根本感覺不到。
馬臉男急得抓耳撓腮,驀地,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對着女人大聲吼道:
「給老子堅持住,你想讓你女兒,跟你一起陪葬嗎?
你要是死了,老子現在就回家,把你閨女腦袋塞到馬桶里浸死!」
馬臉男話音落下。
女人臉上的神情,頓時變得複雜了起來。
恐懼和痛苦之外,多了一絲關切和掙扎。
她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野獸,忽然仰天嘶吼,叫聲,凄厲的讓人起雞皮疙瘩。
女人遍佈血絲的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
她口中發出咯咯咯咯的聲音,五官,扭曲得簡直不像人。
似乎拚死,也要對抗腦子裏的劇痛。
「哦?」
莊家眼皮一挑,看出了女人的意志,和先前完全不同。
「對對對,就這樣。
給老子活下去。
給老子贏。
贏了,老子帶着你和女兒,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會打你們娘倆了。
一定要給老子堅持到最後。」
馬臉男激動的眉飛色舞,吐沫星子亂噴。
我能聽到……
女人嘴巴里,牙齒咬碎的聲音。
不是比喻,而是真實發生的……將自己的牙齒,給咬碎……
得遭受多大的痛苦,才能做出這樣的舉動。
慢慢地,女人臉上痛苦的表情,逐漸退卻。
呼吸聲,也變得逐漸平穩起來。
似乎,七苦蟲快要結束進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