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郄龍比黑寡婦下車稍晚，小心跟在她身後，距離十餘米，謹慎前行。他一直跟至自動扶梯前，發現黑寡婦好像在試圖靠近看門人，右手一直用背包當着，肯定是握着手槍。他不久判斷黑寡婦似乎是要開槍射殺看門人，不過卻始終找不到合適機會，未能得手。他不清楚雙方之間發生什麼，看門人好像也很警覺，一直藏在人群中，從不輕易暴露身形，相當小心。

他雖然覺察到黑寡婦和看門人之間情況不太對，可也不敢斷定兩人起了矛盾，至少表面上看不出來。他繼續冷靜跟蹤，帶消音器的P226手槍已經準備好，隨時可以開槍射擊，阻止黑寡婦三人進行襲擊。三人安全撤離小劇場后，並未快速逃出市區，而是乘坐地鐵抵達平民聚集的中轉站，顯然是要進行襲擊。

郄龍當然清楚FGL的殺傷力，一旦在人口稠密的區域釋放，後果極為慘重，死亡人數難以估量，根本不敢去想。他必須要阻止黑寡婦和看門人發動襲擊，必要時果斷擊斃，絕不猶豫。另外一名年輕男子去向不明，可能也是襲擊某處地鐵站，自己無法阻止，報警恐怕也來不及了。

可他還是決定報警，至少可以疏散地鐵站內的平民，把傷亡減低至最小。他不能在人多處用手機報警，遂跟蹤黑寡婦和看門人進入中轉站大廳，尋找偏僻的位置撥打報警電話。他一直盯緊黑寡婦，很快發現她和看門人無聲交流，然後直奔餐飲區走去。他只能死盯一人，自然選擇了黑寡婦，看門人交給警方對付。

郄龍跟蹤黑寡婦進入餐飲區，不久看到她躲入偏僻處，摘掉假髮，襯衣換成T恤，還戴上棒球帽遮擋面容，繞行靠近看門人所在的位置。他清楚黑寡婦這是要對看門人動手了，明顯是要阻止對方發動襲擊，原因不明，身份如謎。黑寡婦是瓦希德的人，FGL也是她從薩維尼船長那裏弄來的，現在反倒阻止釋放，很是令人費解。

他當即絕對靜觀其變，擔心黑寡婦是想讓尤里當替罪羊，等其釋放FGL后，開槍擊斃，不留活口。他判斷幕後主使肯定是瓦希德，以此人狡詐多疑，必然不會留下任何可追查線索，看門人只是被其利用的棋子而已，殺掉滅口很正常。但隨後的情況突變令他極為錯愕，失蹤年輕男子突然出現了，而且挾持了黑寡婦，阻止他靠近尤里，局勢變得更為複雜。

郄龍不敢輕舉妄動，黑寡婦三人身上都有FGL，一旦釋放，後果不敢想像。他小心盯緊黑寡婦和年輕男子，很快偷聽到兩人談話，判斷黑寡婦目前不會釋放FGL。而年輕男子受黑寡婦牽制，肯定也無法釋放，唯一失去控制的就是看門人了。他果斷放棄繼續盯着黑寡婦，快速前往看門人所在的區域，悄然混入人群中，靠近目標。

巨大的液晶屏幕下聚集了大幾百人，紛紛停止屏幕上地鐵時刻表查看，大部分人神色都很焦急，卻也無可奈何。多條地鐵線路發生故障停運，公交車和計程車必定也十分繁忙，現在想改乘其餘交通工具也來不及了，只能被動等待。看門人此刻已經擠至人群**，隨後掏出手機，快速發出短訊，接着從容打開公文包，似乎要找什麼東西。

郄龍此時距離看門人尚有十幾米的距離，看到他把手伸入公文包，估計是準備釋放FGL了，自己卻來不及阻止。他急中生智，果斷伸腿絆倒從身邊快速走過一名男子，對方當即踉蹌摔倒，並波及多人，倒地叫喊，吸引了看門人的注意。周邊人們紛紛讓開查看，郄龍則趁機退入人群中，快速靠近看門人。

看門人十分警覺，很快瞥見身側有人靠近，沒有回頭看，而是兩隻手都伸入公文包內，快速動作著。同一時間，郄龍及時開槍射擊，噗噗聲連響三次，全部命中看門人後背，人立刻向前栽倒，重重摔在地面上。他趁附近人群慌亂躲避時，又飛快補了兩槍，子彈準確命中看門人的後腦，創口明顯。

P226手槍使用的是空尖彈，彈頭射人顱腔后，迅速膨脹翻滾，瞬間將大腦攪得稀爛，必死無疑。儘管如此，看門人還是在臨死前從背包內抽出了右手，食指上套著一個手雷的保險拉環，相當醒目。他身中多槍，倒地后鮮血迅速流出擴散，很快染紅地面。圍觀的人們頓時嚇壞了，發出刺耳驚叫聲，迅速四散奔逃，現場一片混亂。

郄龍被人群裹挾著後撤，來不及靠近看門人的屍體，知道手雷馬上就要爆炸，果斷撲倒身旁數名平民，趴在地上躲避。公文包內手雷很快起爆，當場將皮質公文包炸得四，裏面金屬器皿同時飛向不同方向，落地后彈跳不止。該器皿的金屬外殼已經被炸裂，裏面流出一種透明的液體，沒有任何味道，較為粘稠。

其中一個金屬器皿就落在郄龍側方不遠處，外殼下半部被炸開幾乎被炸斷，透明液體流灑一地，但沒有出現氣化現象。他見過FGL，跟眼前的液體高度吻合，極度危險。他立刻閉住呼吸，起身帶着一名腿部被手雷破片擊中的男子速離現場，直奔大廳出口衝去。他雖然擊斃了看門人，卻不知對方公文包里暗藏手雷，臨死引爆，炸裂的裝有FGL的金屬器皿，致命液體被釋放出來。

郄龍對此無能為力，只能盡量幫助大廳內人群撤離，把傷亡減少至最低。不過他心中卻有一個疑惑，就是流出液體並沒有氣化，而且目前尚未看到有FGL中毒的人員，倒地的全是被手雷炸傷或踩踏所致，不斷發出痛苦的叫喊聲。他攙扶傷者不久抵達大廳出口，前方全是擁擠人群，整個出口都堵死了，人人臉上帶着驚恐之色。

好在西城區中轉站有應急預案，除了保安和巡邏機動警察外，部分工作人員也被抽調出來，投入現場維持秩序，引導人們有序疏散，防止出現大規模踩踏事件。與此同時，多個應急疏散通道也被打開，及時分流擁堵在大門前的人群，現場的秩序較為穩定。警方和憲兵的增援力量兩分鐘內趕到，迅速拉起警戒線，阻止外圍無關人員靠近車站，儘快疏散現場人員。

西城中轉站的地鐵線路全部停運，宣佈關閉車站，任何地鐵不得進入。月台上等候的乘客也被撤離，沒進入大廳，而是直接走隧道。因為現場的機動警察已經發現了不明的透明液體，擔心是生化武器，大廳已經被及時封閉了。半小時后，西城中轉站所有人員都被撤離完畢，警戒線設置在兩個街區外，各個路口都有武裝警察或憲兵把守，現場氣氛極為緊張。

身穿防化服的專業人員已經進入大廳現場，開始檢查透明液體，確定是否為生化武器。爆炸現場傷者也已經被救出，直接送往軍方醫院，進行隔離觀察，以防萬一。手雷爆炸造成兩名平民當場死亡，十幾人受傷，但都沒有生命危險。不過爆炸引起的恐慌卻是巨大的，很快通過網絡迅速傳播，而且謠言四起，認為還有更大襲擊發生，整個首都都處於恐慌當中ao

郄龍攙扶受傷男子撤離車站大門不遠，很快就被現場醫護人員將對方接走，抬上了救護車，鳴著警笛呼嘯而去。當時尚未發現大廳內不明液體，他沒被帶走進行隔離檢查，隨後離開現場，混入人群中。他一路搜尋黑寡婦和年輕男子的蹤跡，可惜現場撤離人員太多，根本無法找到，線索又斷了。

他跟隨撤離人群走出警戒線外，很多新聞採訪車停在警戒線外，記者們不斷對撤離人員進行現場採訪，還有很多平民也在拍照，很是混亂。他戴上口罩，壓低棒球帽的帽檐，避開記者們的採訪，快速離開。他放棄了在現場搜尋黑寡婦和年輕男子，撤離的人太多，而且不止一個出口，完全沒有辦法尋找。

他曾在小劇場附近旅館出現過，而且也引起了情報部門的注意，留學生的護照不能再用了，需要搞一本新護照，否則很難在首都停留。他離開警戒線不久，停在一處計程車站前，排隊等候計程車。小劇場爆炸和地鐵中轉站的爆炸，讓整個首都交通狀況一度出現混亂，所有地鐵都停運了，防止再次發生襲擊，公交車和計程車便異常繁忙起來。

計程車站前有三十多人在等候，但計程車卻遲遲不見，等得人很心焦。最後大家開始拼車離開，速度有所加快，但仍舊等了近一個小時，才輪到郄龍和另外兩人共乘坐一輛計程車。他準備前往***大街的黑市，重新搞一本假護照和駕照，方便留在首都繼續搜尋和黑寡婦的下落。

***大街位於地12區，接近市中心，交通狀況極為擁堵，計程車很快就被堵在納塞河對面，連橋都過不去。郄龍選擇直接下車步行，穿過大橋，步行半個小時抵達***大街，開始找黑市販子接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