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哈迪輕車熟路，沿着排水系統的通道快步前行，數百米后左轉，前方有塌陷，只留很窄的一條縫隙，需要彎腰才能鑽過去。他停步塌陷前，打着手電筒向下探照，通道頂部顯露出一個不規則的大坑，不時可看到泥土墜落。他隨後靠近塌陷處，抓一把泥土查看，皺起眉頭，沉默不語。

郄龍上前看看頂部的大坑，低聲問哈迪道：「怎麼回事，有什麼不對？」

哈迪丟掉手裏的泥土，扭頭回答道：「我上次來時還沒有這處塌方，不知為何出現，繼續前行恐有危險！」

郄龍馬上說道：「還有其它通道可行嗎？」

哈迪道：「沒有，這是唯一的通道。」

郄龍道：「那就不用多想了，現在有進無退，無論前方有多危險，不能讓卡蘇爾等人白死！」

哈迪咬咬牙，什麼也沒說，果斷帶頭從狹窄縫隙內鑽過，繼續前行。郄龍等人隨後也依次鑽過，盡量小心，防止引起塌方擴大，堵死退路。一行人順利通過塌方，遂加速行進，半小時后抵達一處岔路口，面臨選擇。岔路左側通道朝烏卡市西北面延伸，也是最有可能通往城外的路線，而右側通道則深入烏卡市內，極有可能連接烏卡軍團的地下防禦工事，。

郄龍等人停在岔路口進行商量，並取出地圖查看，上面有奈吉的紅線標註，重點是右側的通道。奈吉一直想找到連同烏卡軍團地下防禦工事的路線，因此對右側通道重點關注，紅線也集中在該區域內，方便尋找。相比之下，左側通道則只有一條紅線標註，說明沒有過多探查，可靠性不高。

哈迪很聰明，清楚卡蘇爾和同伴都死了，自己人微言輕，沒有決定權，最好保持沉默。阿米爾自然想走右側通道，只有找到烏卡軍團的地下防禦工事，才能搜尋黃金的下落。但他也有顧慮，就算找到黃金並奪取，運出烏卡市還需奈吉的幫助，此刻不便由自己提出走右側通道。

阿布勒當然清楚哥哥心意，立刻開口說道：「我建議走右側通道，左側通道奈吉也說過了，盡頭處有塌方，是條死路，根本走不通！」

哈迪看看郄龍和薩米都保持沉默，估計也是同意阿布勒的建議，自己雖人單勢孤，可畢竟是代表奈吉一方，有些話不得不說。他猶豫片刻道：「左側通道確實被塌方所堵，不過可以聽到另一側有流水聲，應該不難打通。」

阿布勒馬上反駁道：「不難打通，你知道塌方有多厚？咱沒有有任何工具，如何挖開塌方，萬一引起更大的塌方，可能就被活埋了！」

哈迪一時也無法對阿布勒進行反駁，誰都知道地道內塌方最危險，弄不好就會被活埋，尤其是面對如此古老的地下排水系統。他隨即沉默不語，等待郄龍等人的決定，反正自己的建議沒人會聽。他也沒走過左側的通道，只是聽卡蘇爾說起過而已，不清楚塌方的大小，多說無益。

地下排水系統的地圖在郄龍手中，無形中成為了領隊，大家都在等他的決定，現場氣氛頓時沉悶起來。郄龍沒有馬上做出決定，也沒繼續看地圖，很快對哈迪說道：「哈迪，你覺得基地里的傷員能從煙囪入口鑽下來嗎？」

哈迪想了想，搖頭道：「太困難了！入口一次只能下一個人，輕傷員勉強能行，重傷員絕對不行！」

郄龍道：「基地內有二百人左右，傷員至少三分之一，就算能抵達這裏，一個一個往下鑽，需要多長時間，能不被烏卡軍團發現嗎！」

哈迪終於明白了郄龍的意思，看來也是準備走右側通道，詢問自己只是委婉地說出理由而已。他知道堅持也沒用，而且郄龍的理由卻是很充分，兩百多人挨個往煙囪里鑽，想想都頭疼。他們當然也可以挖開地下排水系統的入口，可如此一來就更容易暴露了，秘密進行則相當耗時，而且同樣不安全。

他沒多想便說道：「不論大家是什麼決定，我都同意。」

郄龍其實也不想逼迫哈迪，但現在確實沒時間耽擱，從地下排水系統出城的想法根本行不通，說不定反而會被困死其中，必須另尋出路。他決定優先搜尋烏卡軍團的地形防禦工事，不管自己和薩米的目標在不在裏面，至少也能找到一些有用線索。他當即收起地圖，塞入防彈戰術背心的側包內，示意大家走右側通道，還由哈迪來帶路。

哈迪喝口瓶裝水，起身越過郄龍等人，鑽入右側通道，打着手電筒穩步前行。他走過兩次右側通道，但裏面岔道很多，不小心便會迷路，需要仔細查看留下的指示標記才行。他們前行沒多久就碰到兩條岔路，哈迪停步高舉手電筒，正待查看岔口的指示標記，地面上突然傳來轟隆隆的爆炸聲，整個通道立時震顫起來。

郄龍和薩米經驗豐富，立刻聽出這是轟炸機在對地面進行投彈轟炸，看來政府軍開始對烏卡市發起進攻了。轟炸機肯定是E國派出的，直接對烏卡市進行轟炸，說明已不在乎西方大國的警告了，決心儘快奪取烏卡市。郄龍判斷政府軍不可能對整個烏卡市進行轟炸，畢竟城內還有大量平民，如果造成重大傷亡，國際輿論則對他們很不利。

目標攻擊只是定點轟炸，也就是針對軍事目標進行攻擊，看來政府軍已對烏卡軍團的防禦部署十分了解。既然已經對目標進行定位，投擲炸彈轟擊的心理威懾作用要比導彈攻擊更大，可有效削弱烏卡軍團的鬥志。不過就算是投擲精確制導炸彈，也需要地面人員進行指引，否則很難成功命中目標，尤其是烏卡市上空瀰漫的人為的煙霧，轟擊機能見度不高。

空軍地面指引需要專業人員，一般由特種部隊擔任，政府軍沒有這方面的人員。估計已有E軍特種部隊潛入烏卡市，或與政府軍的獨立特戰旅編組行動，這樣的編組在X國戰場十分常見，使用效果也不錯。地面轟炸仍在持續，排水通道也顫動不止，隨後開始出現大面積塌陷，快速查郄龍等人所在之處延伸過來，塵土飛揚。

郄龍果斷下令後撤，儘快遠轟炸區域，以免被塌方活埋。眾人迅速退回岔路口，如果不想原路放回，只能走左側通道了。他們當然不能走回頭路，果斷進入左側通道內，加速前行，地面爆炸聲逐漸減弱了。他們快速行進了數百米，發現通道不再震顫，方才停下了查看，後方塵土瀰漫。

地面上轟炸不久也停止了，通道內塌方帶起的塵土久久不散，嗆人口鼻。阿米爾和阿布勒兄弟等塵土有所減弱，便想回去查看情況，顯然還準備走右側通道。郄龍抬手示意兩人不必浪費時間，右側通道肯定被塌方堵住了，而且不止一處。他們回去查看毫無意義，說不定還會遇到塌方，十分危險。

阿米爾兄弟倆也清楚郄龍所言不虛，通道內的灰塵就能說明問題，絕不是一處塌方能引起的，回去查看確實意義不大。眾人現在想原路返回也不可能了，唯有繼續前行，希望能找到其餘出路。左側的通道岔路較少，加上有地圖指路，郄龍等人行進的很順利，只是感覺通道一直在往下走，明顯能感到潮濕之氣了。

大約過了四十分鐘，郄龍等人停在地圖紅線標註的位置上，發現果然有一處塌方，完全堵死了通道。郄龍靠近塌方處，打着強光手電筒仔細查看，發現塌方已經和通道融為一體，估計至少有幾十年的歷史了，很是堅固。他拔出夜鷹平刃軍刀，試着挖洞塌方表面，刀鋒很快就觸及堅硬的石塊，隨即被擋住了。

薩米等人隨後也靠近塌方四下查看，不久發現上方有人工挖鑿的痕迹，露出一個洞口來。腿腳靈活的哈迪馬上爬上上前，打着手電筒探照，看到洞內約有數米深，應該是奈吉帶人挖出來的。郄龍得知情況后，並未爬上去查看驗證，隨後用手電筒在地面上搜尋，很快找到幾處土石堆，顯然是從洞內挖出的。

郄龍蹲身仔細查看土石堆，發現裏面有很多碎石塊，上面的有用電鑽開鑿的痕迹，挖掘數米深很不容易。他問過哈迪，知道奈吉一年多前就得到地下排水系統的地圖，不久便潛入探查，直到現在也未能鑿通這裏的塌方，可見有多困難。他隨即讓大家四下搜尋挖鑿工具，奈吉不可能帶出去，應該就在附近。

他自己則鑽入洞內查看，希望能儘快打通塌方，否則就真被困住了。他雖找回排水系統的地圖，可現在卻一點用處也沒有，通道內前後都有塌方，只有打通才能脫困。他很快鑽入洞內，爬行至盡頭，眼看一塊大石磚擋住去路，上面電鑽痕迹明顯。他伸手用力推動石磚，相當堅固，紋絲不動，另一邊確實能聽到水流聲，但十分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