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亦正亦邪!
楚中堂的質問並沒蘊含特別的情緒。
就彷彿在問楚雲吃飯了嗎?
昨晚休息的好不好。
可就是這樣一番沒什麼特別情緒的話。卻又莫名蘊含了讓楚雲感到不適的壓力。
「他殺我,殺我老婆的時候。這座城的人,都知道嗎?」楚雲反問道。
「部分人是知道的。」楚中堂口吻平淡道。
「可他做了這一切。你們誰給他施壓了嗎?或者說,誰阻止過他嗎?」楚雲冷冷質問道。
楚中堂沒有回答。
儘管他能給出一百個答案。
但他知道,楚雲一個都不能接受。
「您第一天認識我?還是這些年來,您一點兒也不了解我?」楚雲平靜說道。「我楚雲是膽子不夠大?還是心不夠黑?有人要殺我,殺我全家。您覺得,我能忍氣吞聲嗎?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嗎?」
「你似乎誤會我了。」楚中堂淡淡說道。「我只是將現狀告知你。然後順便,問問你打算怎麼做。我並不打算阻止你。也沒興趣阻止你。我和你關係一般,和蕭子陽就跟談不上關係了。我不會為了他,來找你說情。」
「就像你說的,我還算了解你。也沒覺得你會聽我的。」楚中堂口吻平淡道。
「我會讓他生不如死。」楚雲一字一頓道。「我會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界。」
「還有他背後的人。」楚雲斬釘截鐵,面目猙獰道。「他們統統不得好死!」
「好的。」楚中堂微微點頭,說道。「祝你萬事順利,馬到功成。」
咔嚓。
電話掛斷了。
楚中堂似乎真的沒有任何說情的想法。
他就是來探探口風。了解一下楚雲的心思。
現在知道了,也不再多說。
反而祝他馬到功成。
楚中堂的思緒,哪怕是楚雲也難以揣度。
他完全不知道楚中堂究竟在想什麼。想幹什麼。
而整個謀殺計劃中,他也沒有在任何場合出手干預。
不論是楚雲面臨死局時。
還是此刻的楚雲,在為蕭子陽佈置另一個死局。
由始至終,他都像是一個旁觀者,坐視不理,袖手旁觀。
楚家。
楚少懷臉上寫滿了迫不及待的表情。
直至楚中堂放下手機,他才追問道:「我哥那邊怎麼樣?」
「危機已經解除。他和你嫂子,都很安全。」楚中堂平靜道。「他死了幾個心腹。還有一個心腹身受重傷,目前正在住院治療。」
「是陳生嗎?」楚少懷問道。
「你認識?」楚中堂皺眉。
「打過一次交道。人挺好。」楚少懷抿唇說道。
「他跟蹤過你。對你表露出強烈的敵意。」楚中堂平靜說道。「哪怕你哥流露出一絲對你的不滿。他會毫不猶豫地暗殺你。」
楚少懷愣了愣。隨即聳肩道:「那我更加欣賞他。」
頓了頓,楚少懷又道:「現在,他也是為了保護我嫂子而負傷。不是嗎?」
楚中堂點頭:「是。」
「討論一下重點吧。」楚少懷急切地問道。「這次事件的背後,究竟有哪些人參與?我不相信這是蕭子陽親手策劃的。」
「你哥會查出來的。」楚中堂說罷,話鋒一轉道。「至少能揪出部分黑手。」
「但您,知道這幕後的一切。對嗎?」楚少懷問道。
「是。」楚中堂平靜道。
「如果我問您,您會說嗎?」楚少懷問道。
「想知道,自己去查。」楚中堂平靜道。「我沒義務告訴你這些。」
「明白。」楚少懷點頭。
在與父親的相處中。
他學會了一種心態。
或者說,在楚中堂的教育下,他養成了一種態度。
一種任何處境任何時期都不依靠楚中堂,也依靠不上的心理。
就像楚中堂所說,他已經將楚少懷培養長大。他沒有義務再為楚少懷做任何事。哪怕只是舉手之勞。
從書房走出來。
楚少懷猶豫再三,終於還是沒忍住,打給了姑姑。
沒等多久,電話接通了。
那邊傳來姑姑熟悉卻冰冷,但依舊親切的嗓音。
「姑姑。我哥被暗殺的事兒,你知道了吧?」楚少懷問答。
楚紅葉淡淡點頭:「知道。」
「但您卻選擇了沉默?」楚少懷抿唇說道。「完全不打算做點什麼?」
「你想做什麼。是你的事。」楚紅葉平靜說道。「我做不做,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楚少懷愣了愣。
以為姑姑還在為當初白城的那件事生氣。心中有些發虛道:「姑姑,你是不是在事發之前,就收到消息了?」
「是的。」楚紅葉說道。
「究竟是誰,非得將我大哥置於死地?」楚少懷追問道。
「你是楚家少爺。是京城第一少。」楚紅葉反問道。「你想知道什麼。還有必要來問我嗎?」
楚少懷哭笑不得。
卻又覺得姑姑說的很有道理。
現在,大哥被人暗殺。然後準備反撲。
在整個過程中,楚少懷錯過了前期。
那麼後續的事兒,他必須有所態度。
今晚之所以跟父親談,跟姑姑談。就是想從這次充滿妖異氣氛的事件中,找到一個平衡點。
他能不能出手,出手后,會不會壞了大哥的事兒。
畢竟,父親不出手,他能找出理由。
可連姑姑都袖手旁觀,他就有點懵了。
「我明白了。姑姑。」楚少懷點頭。
掛斷電話后,親自駕車直奔蕭家。
書房內。
徐稷下彙報道:「少爺過去了。」
「嗯。」楚中堂淡淡點頭。
以他對兒子的了解,這完全在預料之中。
「蕭子陽雖然不算組織成員。但這件事,是組織策劃的。少爺這麼做,可能會引起大長老的不滿。」徐稷下不無顧慮地說道。
「你現在應該考慮的是。我兒子,你未來的主人已經不滿了。甚至憤怒。」楚中堂淡漠道。「為什麼你想到的,是大長老可能會不滿?」
「他滿不滿,我很在意嗎?」楚中堂質問道。
徐稷下微微一怔。隨即垂下面龐:「我明白了。」
徐稷下的考慮,着手點,是公。
而楚中堂此刻的態度,卻是私。
他兒子不滿了,憤怒了。
要做什麼,都情有可原。
徐稷下追隨楚中堂小二十年。卻從未真正讀懂過大老闆的內心。
他亦正亦邪,偶爾大公無私,有時候卻又私心重重。根本揣測不出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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