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烤肉用的肉塊已經過數小時的腌制，此刻被炭火一烤，香味撲鼻，令人食慾大增。郄龍和瓦蓮京娜這幾天都在吃快餐食品，幾乎沒什麼食慾，但烤肉香味濃烈起來后，也不免垂涎欲滴了。國烤肉的肉塊很大，如果炙烤不均勻，半生不熟的很難吃，所以需要一定的技巧，新手肯定不行。

郄龍試着烤了一串，結果方法不對，很快給烤糊了，不得不交給澤里連科來烤，自己退至一遍觀看。瓦蓮京娜對烤肉不陌生，曾多次在國執行過秘密任務，只是烤肉手法不便表現的太熟了，以免引起對方的懷疑。澤里連科和卡莎就是普通人，看不出什麼異常，或許是她和郄龍多慮了。

澤里連科的烤肉手法十分老練，烤出來的肉塊外焦里嫩，而且釺子上蔬菜不能烤糊，完全是專業水平。因為釺子太長，不可能拿着吃，烤糊後邊放在餐盤內食用，配上冰鎮啤酒，相當美味。四人不久坐在露台的餐桌上邊吃邊聊，面對大海，夜風涼爽，格外愜意。卡莎不善言談，標準的家庭主婦，稍後邊去照顧廚房燉著得紅菜湯，露台上只剩郄龍三人。

瓦蓮京娜也沒吃多少烤肉，借口要保持身材，不能多吃，隨後起身去廚房幫卡莎。她其實是想暗中查看一下別墅內的情況，如果對方是暗中監視自己和郄龍，一定會有線索可尋的。她一進廚房便聞道了熟悉的紅菜湯的香味，一種家的味道，卡莎背影也像極了日夜操勞的母親，心裏頓覺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卡莎回頭看到瓦蓮京娜站在門口，表情有些異樣，隨即詢問她是不是不舒服。瓦蓮京娜擺手示意沒事，只是好久沒喝到紅菜湯了，聞到香味有些小激動。卡莎隨即給她盛了一小碗紅菜湯，再配一塊黑麵包，試試味道如何。瓦蓮京娜很快在廚房品嘗起來，果然是自己熟悉的味道，絕非餐館可比，缺少的不是味道，而是鄉愁。

她不想讓看出自己內心的激動，盡量保持鎮定，喝了幾口紅菜湯便放下來，仍舊是保持身材的借口，不能多吃。她不久借口上洗手間，離開廚房，進入別墅內部，以專業角度快速查看一遍，沒發現隱藏的武器和監視設備，看上去很正常。她隨後進入洗手間，快速查看洗漱用品，是不是新買的，有沒有有過，十分仔細，卻沒發現任何異常。

她判斷澤里連科和卡莎如果不是普通人，那一定極為老練可怕的對手，因為自己找不出一點破綻，希望是前者。

澤里連科的酒量不是一般的大，喝啤酒就像是喝水，十幾瓶下去，一點反應也沒有，但話卻更多了。他本來就非常豪爽健談，此刻更是話不絕口，中學足球教練不談足球，反而對時事感興趣，大發議論。他對本國東部地區的局勢極為不滿，說到動情處，憤然起身站到露台便，直接把啤酒瓶丟入大海。

郄龍擔心他喝醉掉入海中，急忙靠近保護，防止他一腳踩空。

澤里連科卻一把摟住郄龍肩頭，手指漆黑一片的大海，大聲說到：「知道嗎，我以前每年都去半島度假，可如今只能來這裏，知道為什麼？」

郄龍當然清楚，但不想討論這個話題，隨口說道：「可能是換個環境更有新鮮感？」

澤里連科馬上搖頭道：「狗屁新鮮感！因為那裏已經不是我們的了，我們的了！」

他說着就要往大海里跳，同時也不鬆開郄龍，準備拉上他一起跳下去。

郄龍有所準備，立刻抱着澤里連科往回退，阻止他跳海。但澤里連科身高體壯，不顧郄龍攔阻，強行前沖，很難控制。他邊沖邊喊，情緒十分激動，根本不停任何警告和解釋，啤酒得後勁兒上來了。郄龍無奈，只好伸腿將澤里連科絆倒在地，壓住他的雙腿，不讓起身，同時呼叫卡莎。

卡莎已經聽到澤里連科的叫喊，很快從廚房快步到露台上，手裏端著一盆涼水。她擺頭使用郄龍躲開，然後直接將涼水倒在澤里連科頭上，讓他恢復清醒。她顯然很清楚澤里連科的脾氣，顯然撒酒瘋不止一次了，所以才會端著一盆涼水過來。她隨後用語對澤里連科急促地說着什麼，郄龍聽不懂，估計是在教訓他。

瓦蓮京娜此刻也趕了過來，見澤里連科滿身是水的躺在地上，現場氣氛尷尬，不知發生了什麼，隨即用眼神詢問郄龍。郄龍微微搖頭，示意現在不便解釋，等會兒再說。澤里連科這時清醒了不少，很快爬起身來，狼狽地回房間沖洗乾淨，換了身衣服出來。他連連跟郄龍和瓦蓮京娜道歉，自己剛才有點失態了，希望能原諒。

郄龍和瓦蓮京娜是客人，也不好說什麼，當然表示原諒，只是不再喝酒了。卡莎不久端來紅菜湯和黑麵包，儘管香氣撲鼻，卻也沖不散先前的尷尬氣氛。郄龍和瓦蓮京娜不久喝完紅菜湯，稍事休息便起身告辭，非常感謝澤里連科和卡莎的熱情款待。他們有任務在身，不便回請對方，而且一瓶08年的波爾多紅酒足夠相抵。

郄龍和瓦蓮京娜回到自己別墅，先查看設置成自動拍攝數碼相機，沒有勒莫加厄號貨船的蹤跡，晚間進出河灣的船隻也明顯減少。現在還不到晚上九點，兩人都不困，隨即換上泳衣，跳入大海中暢遊。星月輝映下的海面波光閃爍，浮現著一種幽靜迷離的氣氛，與白天場景大相徑庭，神秘感很強。

瓦蓮京娜熟練地在海中遊動，雪白的肌膚和幽暗的海水相映成趣，身影時隱時現，真像一條美人魚。郄龍很快忍不住和她追逐遊動，遠離別墅上百米，進入深水區，海上的顏色明顯變深。瓦蓮京娜游著游著突然潛入水下，很快消失不見，不知去向。遠處也有遊客在海中遊動，但相隔較遠，看不太清楚。

郄龍以為瓦蓮京娜在和自己捉迷藏，以她冷傲的性格，如此主動接觸很難得，當然也要防止另有目的。他隨即也潛入水下搜尋瓦蓮京娜，但遍尋不獲，便感覺有些不對勁兒，立刻擴大搜尋範圍。他不久發現瓦蓮京娜出現在左側水面水面上，距離二三十米，旁邊似乎還有一個人。

他馬上快速游過去，發現那人竟然是卡莎，水桶般身材遊動起來卻很靈活。

卡莎看到郄龍靠近，抬手打招呼，但沒說話，很快就告別兩人，朝別墅方向游去。郄龍總覺得卡莎的出現有些意外，懷疑她是在監視自己和瓦蓮京娜，但也僅是猜測，沒有任何證據。他很快對瓦蓮京娜說出自己懷疑，對兩人目前的處境來說，任何巧合都值得懷疑。瓦蓮京娜卻認為郄龍有些多慮了，自己仔細檢查過澤里連科和卡莎所住的別墅，沒有任何異常，絕對就是普通人。

兩人不久結束游泳，返回別墅，先後沖個澡，接着開始輪班休息監視。郄龍先去休息，後半夜換瓦蓮京娜，隨身攜帶武器，以防萬一。第二天早上六點，郄龍站在露台上活動身體，後半夜的監視很枯燥，沒有幾艘船隻經過，當然也沒有勒莫加厄號蹤跡。他很快注意到隔壁的澤里連科和卡莎正在收拾行李，似乎準備離開，當即走到護欄前詢問。

澤里連科又恢復了平時的豪爽，當即告訴郄龍，自己假期已經超了三天，不走不行了，儘管很不情願。他隨後把國的住址和手機號碼告訴了郄龍，邀請他和瓦蓮京娜去做客，無論什麼時候都歡迎。儘管郄龍心裏疑慮未除，可仍舊被澤里連科的熱情所感動，親自去木棧道上送行，一直走到橋頭。

他看着澤里連科夫婦坐上電動遊覽車，然後揮手作別，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感受。他和瓦蓮京娜亦敵亦友，必須時刻保持警惕，尤其是對突然出現在身邊的人，比如澤里連科夫婦。但澤里連科的熱情絕非裝出來的，卡莎也沒什麼異常，只不過兩人來去太匆匆，懷疑在所難免。他順便買了早餐，不久返回別墅，瓦蓮京娜還在熟睡，自己坐在露台上邊吃邊觀察河灣入口的情況。

勒莫加厄號貨輪預訂今天上午十點抵達加拉圖察港，目前還有三個多小時，但海上航線情況複雜多變，晚點十分正常，只要今天能抵達就行。昨夜因故未能去碼頭區偵察，現在卻有點來不及了，而且白天遊客出現在碼頭區也較為顯眼，還是等勒莫加厄號貨輪入港后再說。貨輪裝卸貨物也需要一段時間，船長和船員們暫時不會離開，時間上來得及。

瓦蓮京娜睡到八點才醒，洗漱完畢，身披浴巾出現在露台上，黑色比基尼泳裝格外性感。她沒吃早餐，只喝咖啡，很快點上今天的第一支香煙。郄龍告訴她澤里連科夫婦兩小時前退房走了，說是假期超出，不得不走。對方走的匆忙，理由也不算太充分，還是有可疑之處，只是無法證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