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晚上七點，大副始終沒有出現，被派去找到的人卻帶回來另外兩名失聯的的船員，至此獨缺大副一人。克特林船長不想再等了，而且天已經黑了，貨船繼續停在港口泊位上很危險，需要儘快離開。他隨即決定馬上開船，命令船員各自就位，啟動燃氣輪機，儘快離開港口，沿着運河駛入大海。

克林特船長提前給港口管理部門打了電話，通報勒莫加厄號貨輪今晚要離開港口，主要是備案，否則運河船閘方面是不會放行的。這種事情原本是大副負責的，現在人不在，只能由他親自來辦，當然還有更多瑣碎的事情要處理。他臨時讓水手長負責大副的工作，一切從簡，先離開高港口再說。

勒莫加厄號貨輪二十分鐘后駛離泊位，沿着運河均速航行，一路要經過多道船閘。該運河直通北海，受大海潮汐的影響較大，因此需要設置船閘進行防護。船閘會在漲潮其間關閉，進出的船隻要排隊等候，儘管有些麻煩，安全性很高。今晚大海上有三級風浪，潮汐對運河的影響不是很大，夜間離開的船隻不算少。

勒莫加厄號貨輪屬於中型雜貨船，乾貨和散貨都能裝，眼下裝得全是乾貨。所謂乾貨就是包裝好的貨物，散貨當然就是沒有包裝的貨物了，比如煤炭和沙土一類。該貨船載重八萬噸，足以應對海以下的風浪，基本是沿着海岸線行駛，問題不大。貨船不久抵達第一道船閘前，排隊等候過閘的船隻不多，直接用無線電通報船閘管理站，很快獲准通過。

走出辦公大樓后，郄龍邊下階梯邊問瓦蓮京娜道：「手機號碼是真是假？」

瓦蓮京娜揚揚眉毛道：「怎麼，嫉妒了？」

郄龍攤手道：「也不是，只是擔心那傢伙自作多情，以為你真的看上他了！」

瓦蓮京娜清楚郄龍在調侃自己，不過同時證明他心裏多少也有些嫉妒，男人都是一個樣，或許可加以利用。可她也知道郄龍極為精明老練，絕非阿布可比，不是靠自己的美貌便能控制的，弄不好反受其害，需謹慎從事。她隨即呵呵笑道：「我還真想在蘭德衛普是逛一逛，他說不定會是個好導遊。」

郄龍同意道：「我看可以。對了，你身上有傷，是該好好休息休息，訂個酒店怎麼樣？」

瓦蓮京娜聽出郄龍似乎另有打算，停步道：「不開玩笑，你好像不認為上校會回港口來？」

郄龍道：「你應該比我更了解上校，認為他會冒險返回港口？」

瓦蓮京娜道：「那他會去哪兒？」

郄龍道：「去哪兒都有可能！但上校現在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馬薩耶夫旅的訓練營在哪裏，瓦希德可能就藏在訓練營中！」

瓦蓮京娜道：「只有上校才知道訓練營的具**置，否則沒有線索如何尋找？」

郄龍道：「勒莫加爾號貨船就是線索，順着這條線索或許能找到馬薩耶夫旅的訓練營。」

瓦蓮京娜搖頭道：「我估計勒莫加爾號貨船隻是負責偷運上校等人，絕不會知道訓練營的具**置，逼問船長也沒用。」

郄龍卻道：「所以你確實要做好約會的準備。」

瓦蓮京娜皺眉道：「什麼意思？」

郄龍道：「我記得你說過勒莫厄爾是黑海之神的意思，那就說明該貨船應該來自黑海沿岸的某個國家，馬薩耶夫旅的訓練營可能就在這片區域內。」

瓦蓮京娜道：「黑海沿岸有不少國家，不知道具體是哪一個，根本無法尋找。」

郄龍道：「所以才要通過勒莫厄爾號貨輪查找，確定它具體來自哪個國家，母港是哪裏，還有所屬公司，逐一排查，肯定會找到線索的。」

瓦蓮京娜覺得這個辦法似乎可行，但實施起來很麻煩，忍不住說道：「我擔心直接通過勒莫厄爾號貨船查詢會驚動上校等人，搞不好會失去唯一的線索。」

郄龍道：「所以不能直接找勒莫厄爾號貨船上的人詢問，必須另想辦法？」

瓦蓮京娜道：「什麼辦法？」

郄龍笑道：「我剛才已經說過了，讓你做好約會的準備。」

瓦蓮京娜頭腦反應很快，恍然道：「你是說通過剛才那個港口管理部門的人員查詢？」

郄龍點頭道：「沒錯！所有進出港口的船隻都要進行詳細的登記，管理部門肯定有勒莫厄爾號的所有資料，查詢起來十分方便。」

瓦蓮京娜冷哼道：「你是不是早就想好要利用我？」

郄龍擺手道：「怎麼可能，我又不知道會在辦公大樓遇到什麼人，而且說利用多難聽，是相互合作。另外，那小夥子長得挺帥氣的，個頭也不低，你不吃虧！」

「滾！」瓦蓮京娜抬腳便踢，但力道和速度都不像是真生氣，有點打情罵俏的意思。她隨後也感覺有點不好意思，臉色微紅，不再理會郄龍，快步朝沃爾沃旅行車走去。她當然不會因此放鬆對郄龍的警惕，不過並像開始那樣反感對方了，覺得雙方合作還算愉快，至少目前如此。

兩人不久返回沃爾沃旅行車，瓦蓮京娜再次坐在駕駛位上，啟動之後，扭頭問郄龍道：「還去不去找勒莫厄爾號貨船？」

郄龍道：「當然要去，只是別太靠近，保持一定距離監視就行，順便拍幾張照片，上網查一查。」

瓦蓮京娜道：「如果上校在船上怎麼辦？」

郄龍道：「看情況，如果無法跟蹤，那就果斷出手制服，然後逼問瓦希德的下落。」

瓦蓮京娜卻道：「我聽說上校參加過第二次柯羅茲尼之戰，十分兇悍狡猾，恐怕很難活捉？」

郄龍道：「安全第一，不能活捉就果斷擊斃，反正他也該死，留其餘活口也行。」

瓦蓮京娜沒再多問，迅速駕車離開廣場，直奔雜貨船停靠的16號碼頭，勒莫厄爾泊位是067號。等他們二十分鐘后抵達16號碼頭第067號泊位時，勒莫厄爾號已經開走了，只能看到數裏外的船身輪廓。瓦蓮京娜開車沿着港口區的公路追趕，郄龍負責用數碼相機拍照，但距離較遠，加上是夜間，效果不是很好。

好在勒莫加厄號貨船不久停在運河的船閘處，沃爾沃旅行車得以及時靠近，停在河邊的隱蔽處觀察。郄龍取出單筒望遠鏡，與數碼相機連接好，沒有下車，直接架在車窗上，仔細查看。勒莫加厄號貨船整體略顯破舊，船身上有不少斑駁的銹跡，確實需要保養維護了。甲板上只有少數船員在工作，檢查船上設備，動作很老練，不像是上校的手下。

郄龍對甲板上所有人員都進行了拍照，通過藍牙發送到瓦蓮京娜的手機上，讓她進行辨認，看有沒有認識的人。他沒見過上校，而瓦蓮京娜卻和對方照過面，不難辨認出來。瓦蓮京娜很快查看完發送到手機上的照片，一個人也不認識，其中絕對沒有上校。此刻船閘已經打開，貨船開始緩緩移動，單筒望遠鏡觀察不到駕駛艙內情況。

郄龍立刻開門下車，準備爬上附近的起重機，居高臨下觀察貨輪的駕駛艙，盡量多拍些照片。可他剛彎腰下車，後方便有一輛深色皮卡車出現，高速靠近，車身上有保安的字樣，車頂的紅藍警示燈閃爍不停。他果斷卸掉單筒望遠鏡，放入車內，手持數碼相機，對準運河拍照，看上去很像普通遊客。

深色皮卡車很快開近，停在路邊，車燈刺目。兩名保安很快開門下車，身穿制服，腰間佩帶着伸縮警棍，神情凝重。他們快步靠近沃爾沃旅行車，告訴郄龍和瓦蓮京娜這裏禁止停車，也不能隨意拍照，要求兩人出示身份證明。瓦蓮京娜清楚保安無權查看他們的證件，除非是警察，當場拒絕，解釋只是拍些夜景照片，不清楚這裏不讓停車。

兩名保安確實沒權利查看瓦蓮京娜和郄龍的證件，而且他們還是外國遊客，如果被投訴很是麻煩。兩名保安沒再堅持查看兩瓦蓮京娜和郄龍的證件，但要求他們馬上離開，運河兩岸的工作區域是禁止遊客參觀和拍照的。港口工業區有專門供遊客參觀的區域，24小時開放，可以隨便拍照，但這裏不行。

郄龍和瓦蓮京娜已經基本完成了對勒莫加厄號貨船的偵查，繼續停留意義不大，反會引起保安的懷疑，引來警察就麻煩了。兩人武器彈藥都藏在沃爾沃旅行車後備箱內，而且就裝在背包里，經不起檢查。兩人隨後駕車離開，在保安的「護送」下離開了港口工業區，前往蘭特衛普市區，準備找家酒店先住下來。

瓦蓮京娜先前從簡森那裏獲知，勒莫加厄號貨輪明天下午才會離港，但沒想到它竟然提前離開了，可能是收到某種警告了。他們現在就算追上勒莫加厄號貨船也沒用，因為不確定上校是否在船上，容易打草驚蛇，失去唯一的線索。簡森就是那名港口管理部門的值班人員，接下來線索要從他身上尋找，但不能主動打電話，以免引起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