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上午九點，郄龍乘坐電梯下樓，同乘的還有不少遊客，亞洲人居多。電梯不久抵達一樓大廳，郄龍肩挎背包，跟在遊客後面，不快不慢地穿過大廳，靠近酒店大門。他看到大廳里有武裝警察巡邏，總服務台前也有警察，正在和值班經理交談，估計是在查詢入住客人的信息，搜尋可疑人員。

他判斷警方只是例行檢查，自己護照問題不大，不過還是要多加小心，防止有F國國內情報局的外勤人員暗中搜查。他跟國內情報局外勤人員交過手，確實很專業，如果不是克洛薇行為異常，自己恐怕很難從高速公路的停車區逃脫，當然還有大雨的幫助。目前他身處對方勢力最強的區域，一切都要特別小心，大意不得。

他隨身攜帶着證件、武器彈藥和現金，客房內的行李箱等物品可隨時丟棄不要，察覺有危險則馬上撤離，十分方便。他不久很從容地自巡邏的武裝警察身邊走過，沒有引起任何懷疑，順利走出酒店大廳，乘坐計程車離開。他中途換乘兩次計程車，然後步行抵達停放標緻轎車的停車場，駕車付費后離開。

昨天襲擊已經過去12個小時，首都秩序已基本恢復正常，地鐵系統重新投入使用，但城西地鐵中轉站仍處於封閉停運狀態，估計現場還沒有勘驗完畢。郄龍駕車離開第九區，前往目的地魔方廣場，希望能通過沙皇夜總會查到瓦蓮京娜的線索。魔方廣場是著名的紅燈區，白天不營業，一般是晚上八點開門，現在去什麼也查不到。

郄龍當然知道魔方廣場白天不營業，此去只是查看一下地形，同時把標緻轎車停在那裏，為了晚上前來尋找線索做準備。他駕車靠近市中心時，前方出現嚴重的擁堵，只好停下來等待，取出手機查看新聞。今天的國家戲劇節照常舉行，並未受到昨天襲擊影響，**夫婦也會準時出席開幕式，以此來表示絕不害怕和屈服。

但開幕式后的巡遊活動卻被取消了，畢竟還是擔心發生襲擊，人員太多，無法進行有效控制。警方對襲擊案沒有發佈最新的情況，而小劇場的爆炸案還在調查當中，廢墟尚未清理乾淨，短時間不會有什麼進展。尤里等人策劃襲擊很久了，小劇場肯定不會留下什麼線索，就算有也會被爆炸和大火消除乾淨。

尼基維奇的屍體被澆上汽油點燃，警方只能找到一具燒焦的屍體，身份很難查證，一切都機會的很周密。可郄龍的出現是個意外，及時擊斃了尤里，導致襲擊失敗。當然尤里三人並不知道金屬器皿中沒有FGL，就算能成功釋放，也沒有任何殺傷力，除了那顆F1手雷。郄龍親眼看到金屬器皿中有透明液體流出，可並未造成重大人員傷亡，說明並非FGL，黑寡婦三人目的不明。

郄龍暫時想不透其中的道理，只有找黑寡婦才能搞清楚，但現在尚無任何線索，希望今晚能有收穫。馬路上擁堵持續了半個多小時，車隊終於開始緩緩行進了，速度還是很慢，可總比停止不動強。兩廂標緻轎車夾在車隊中緩慢前行，大約過了十分鐘，終於開始正常行駛了，很快渡過納塞河上的大橋。

市中心交通更是擁堵，有些路段還實施了交通管制，聽說是**夫婦的車隊要經過，前往皮拉蓬文化藝術中心出席國家戲劇節的開幕式。郄龍又耐心等了二十分鐘，始終不見**夫婦的車隊經過，交通管制隨後解除，因為**夫婦已經抵達了皮拉蓬文化藝術中心，網上有電視台的現場直播。

郄龍隨後沒再遇到較大的交通擁堵，不久抵達魔方廣場，根據手機導航的指引，順利找到沙皇夜總會的地址。該夜總會入口並不大，E國裝飾風格十分醒目，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隻張開大嘴的北極熊，猙獰兇猛。白天魔方廣場人也不少，而且核心區域是步行街，禁止一切車輛通行。

郄龍沒在沙皇夜總會附近停留，迅速開車離開，在距離兩條街的地方找到一個路邊停車位，果斷將兩廂標緻轎車開入。他隨後關閉發動機，從背包內取出MP9衝鋒槍，藏在車內，同時還有部分現金，以防萬一。衝鋒槍已經沒有子彈了，帶在身邊也不方便，只留手槍防身便可。歐元現金留，藏在副駕駛的車門內，都帶着身上不太安全，必要時可以丟棄背包脫身。

他不久開門下車，沿着馬路右側的行人路離開，並未再去沙皇夜總會。他已經確認了地址，沒必要靠近查看，以免引起懷疑。他暫時不想返回密爾頓大酒店，大致查看一遍魔方廣場附近地形后，打車前往納塞河畔的咖啡館消磨時光，更重要是想聽聽當地人對襲擊案的議論，或許能有什麼可用的線索。

納塞河畔仍舊如往日熱鬧，似乎並未受到襲擊案的影響，遊客有增無減，只是巡邏的警察和憲兵比平時多了一倍。郄龍距離納塞河左岸一個街區下車，步行穿過幾條巷道，最後地點河岸邊，確定沒人跟蹤。上午納塞河畔咖啡館的客人不算太多，基本都是一些遊客，待不了多長時間，午飯後才是當地人真正喝咖啡的聊天的時間。

郄龍並未馬上進入咖啡館，先去河邊書攤前買了當天的報紙，然後才挑了一家咖啡館坐下，點了一杯黑咖啡。克洛薇影響仍在，但該咖啡確實好喝，容易上癮。他臨街而坐，背包放在桌下，沒人掛在椅子上，那樣會顯得很沒有修養。黑咖啡很快端上來，適量加奶加糖，攪拌均勻，以免影響咖啡原有的香味。

他小口啜飲著咖啡，隨手翻看買來的報紙，頭條全是昨天的襲擊案，並配有大幅的彩色照片。城西地鐵中轉站仍處於封鎖狀態，暫時禁止新聞媒體進入採訪，不過封鎖線已經縮小至中轉站外圍，照片上可以看到有許多警察和軍車停靠，戒備森嚴。小劇場的爆炸案也有報道，封鎖沒有地鐵中轉站那麼嚴密，不過現場有不少工程車輛在工作，挖掘清理坍塌的建築物殘骸，說明前期搜救工作已經結束了。

儘管新聞媒體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遭襲的地鐵中轉站上，不過還是有記者對小劇場的爆炸進行了關注，並對其所有者的背景進行了調查，刊登在不太顯眼的報紙版面上。郄龍認真讀了一遍該篇報道，發現記者調查雖然很詳細，可最終也沒有找到小劇場確切的所有人，只是挂名在一個叫蘭恩的科技公司名下。

記者隨後開始調查蘭恩科技公司，結果發現是一個空頭公司，地址是假的，根本找不到。報道最後，記者懷疑小劇場的爆炸和地鐵中轉站襲擊案有關，但沒有證據可以證明，而且也沒人關心，至少沒有引起警方的注意，或者是有意無視。郄龍一眼就看出其中的玄機，小劇場肯定是提前半年被瓦希德或其背後勢力通過空頭公司馬下，也就是所謂的蘭恩科技公司，方便戲劇節進行襲擊，同時用來給黑寡婦等人藏身，很典型的襲擊手法。

不過這種長期策劃和周密部署的襲擊方法已經過時了，一旦其中某個環節出了問題，馬上就會引起反恐情報部門的注意，小劇場附近出現F國國內情報局監視小組就是證明。現在都是獨狼式的襲擊，無法預測，很難防止，儘管造成傷亡不是很大，可影響很大，人們心中恐懼的陰影短期間很難消除。

瓦希德是極端組織東亞分支的頭目，應該清楚傳統的襲擊方式成功率很小，竟然還要冒險實施，很不合常理，也不是他的行事風格。郄龍判斷瓦希德一定有更大陰謀，F國首都襲擊只是分散情報部門的注意力而已，黑寡婦三人可能都是替死鬼，隨時都可以拋棄。他本以為瓦希德會參加此次襲擊行動，希望通過跟蹤黑寡婦而找到他，結果對方根本沒出現，線索卻斷了，情況十分被動。

郄龍的午餐也是在咖啡館解決的，不久起身離開，準備返回密爾頓大酒店休息，今晚的行動很重要。他沿着納塞河畔的書攤漫步而行，不時停下來挑選一些舊書舊雜誌翻看，其實是暗中觀察有沒有跟蹤者，小心不為過。案發24小時內是最佳的搜捕期，警方和國內情報局會全力進行搜捕，重點是通往市區外交通要道，防止襲擊者同夥外逃。

國內情報局一般不會和警方共享情報，就算能共享，也是有限度的，畢竟是兩個系統，職責不同。但首都是國際大都市，襲擊案的影響極大，全球的各大新聞媒體都在關注，國內情報局和警方壓力都很大，前者恐怕不得不進行情報共享了。24小時很快就會過去，國內情報局很可能將黑寡婦和年輕男子的照片發給警方，不排除加上郄龍的照片。

因為他曾經在小劇場附近的旅館出現過，後來又突然失蹤了，必然會引起國內情報局的懷疑，照片當然是來自他登記入住的護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