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瓦蓮京娜早上七點就醒了，一直沒起床，默默聽着外面的動靜。她被安排住在小劇場舞台後面的演員化妝間內，空間只有十幾平米，擺一張行軍床基本就沒多大空間了，而且沒有窗戶。好在空氣流通還不錯，空調的溫度也合適。她眼下的身份是一名話劇演員，正在排演一部荒誕主義話劇，打印的劇本就放在床頭，準備工作很充分。ao

她確定這裏就是行動前的落腳點，不過目前只有四個人呢，包括一名看門的男子，年紀和尼基維奇差不多。尼基維奇就是中年男子，似乎與看門人是老相識，但並未給瓦蓮京娜介紹，對方也不愛說話。她發現小劇場內部正在裝修，暫時停止營業，沒人有打擾，確實是個非常理想的落腳點。

她一直在行軍床上躺到八點，阿布過來敲門，通知她吃早飯。她應了一聲，掀開空調被起床，AR—SF短突擊步槍就放在身旁，子彈已上膛，保險也處於開啟狀態，隨時可以開火。她並不相信尼基維奇，雖然他在沒得到東西前不會對自己動手，卻也不能放鬆警惕，手槍是絕不離身的。

早餐是看門人買回來的，放在舞台後面的會議室內，裏面堆了不少裝修工具，佔有了一半空間。瓦蓮京娜走進會議室時，尼基維奇和阿布都在，但不見看門人，估計已經吃過了。她那份早餐就放在桌子上，漢堡配咖啡，簡單方便。她也確實餓了，很快吃完雞塊漢堡，咖啡的味道很一般，而且也不熱，喝了一半就放棄了。

她之後點上一支煙，看看仍在吃早餐的尼基維奇，開口說道：「聯繫上瓦希德沒有？」

尼基維奇手指放在桌面上手機道：「正在等電話，他說很快會打回來，安全第一。」

瓦蓮京娜隨後掃視一樣會議室道：「這裏安不安全？」

尼基維奇點頭道：「放心，這裏絕對安全，身份也沒任何問題，就算警察來檢查，也找不出破綻。」

瓦蓮京娜繼續問道：「怎麼就一個看門人，其餘接應人員呢？」

尼基維奇丟掉漢堡的包裝盒，喝口咖啡道：「此次行動就我們三個，人多了容易暴露。」

瓦蓮京娜道：「那看門人幹什麼？」

尼基維奇道：「他負責撤退事宜，保證行動結束后，我們能安全撤離首都。」

瓦蓮京娜道：「什麼時候行動？」

尼基維奇看着她說道：「就看你什麼時候把東西交出來。」

瓦蓮京娜清楚尼基維奇不會說實話，不為所動地說道：「那就等電話吧。」

會議室氣氛很快又陷入極為沉默的尷尬中，直到十分鐘後手機響起，很是刺耳。尼基維奇很快拿起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是陌生號碼，估計是瓦希德的打來的，對方從不使用同一號碼聯繫。他沒多猶豫，及時接聽，果然是瓦希德，聲音錯不了。他和瓦希德見過面，略帶沙啞的嗓音很特別，聽出來不難。

尼基維奇僅與瓦希德簡短交談了幾句，隨即把手機遞給瓦蓮京娜，示意讓她接聽。瓦蓮金娜將少半截香煙丟入紙質咖啡杯內，接過手機接聽，一直沒有說話。她和瓦希德的通話不到一分鐘變結束了，手機還給尼基維奇，沒人知道瓦希德給他說了些什麼。她的神色如常，冷傲依舊，看不出有任何變化。

手機掛斷了，尼基維奇也沒法詢問瓦希德，打回去肯定無人接聽，這個號碼就此作廢。他握住手機詢問瓦蓮京娜道：「瓦希德說什麼？」

瓦蓮京娜突然起身道：「車鑰匙給我，我要出去一趟。」

尼基維奇馬上搖頭道：「不行，行動之前誰也不能離開小劇場半步！」

瓦蓮京娜冷哼道：「沒有東西你如何行動？」

尼基維奇面露喜色道：「你同意把東西交給我？」

瓦蓮京娜道：「不是我同意，是瓦希德同意，車鑰匙給我？」

尼基維奇道：「你不熟悉首都的道路，讓阿布開車送你去！」

瓦蓮京娜斷然拒絕道：「不行，只能我自己一個人去，否則什麼也沒有。」

尼基維奇知道強不過瓦蓮京娜，壓着火說道：「需要多少時間？」

瓦蓮京娜道：「一個小時之內。」

尼基維奇無奈讓阿布把雷諾轎車的鑰匙給瓦蓮金娜，隨後說道：「你如果一個小時后不回來，這個安全屋就廢棄了，行動取消，後果由你負責！」

瓦蓮京娜根本不在乎尼基維奇的威脅，什麼也沒話說，伸手抓起桌面上車鑰匙，轉身走出會議室。她回到自己的房間，短突擊步槍塞入背包內，包括三個備用彈匣，手槍隨身攜帶，不久從小劇場後門離開。尼基維奇並未派阿布或看門人跟蹤瓦蓮京娜，不是不想，而是擔心被她發現后幹掉，可能性極大。

郄龍不到十點回到公寓式旅館，進入自己的房間，很快取出購買的單筒望遠鏡，架設在窗戶前，不斷調整的角度。他不能讓單筒望遠鏡太過靠近窗戶，很容易被外界發現，黑寡婦等人都十分警惕，任何大意都可能暴露。他不斷調整監控角度，最後把單筒望遠鏡架設在窗戶左側，距離一米左右，可以清晰看到小劇場的大門和二樓，暫時沒有人員活動的跡象。

他不久給單筒望遠鏡的物鏡帶着遮光罩，防止陽光反射，另外還蓋上偽裝布，從外面很難看到裏面有監視設備。他隨後把手機連接的望遠鏡上，調至拍照狀態，屏幕上畫面十分清晰，不時可以看到行人從小劇場大門前走過。他搬來椅子，坐在單筒望遠鏡前耐心觀察監視，等待目標出現。

兩個小時很快過去，小劇場大門始終緊閉，二樓的幾扇窗戶也都拉着紗簾，看不到裏面的任何情況。越是如此，郄龍越覺得黑寡婦等人即將展開行動，落腳點目前處於封閉狀態，輕易不會露面的。他從街面上的宣傳海報得知，明天就是F國戲劇節，全球頂級的戲劇團體都會前來演出，活動時間長達一個月。

明天是戲劇節的開幕式，地點設在皮拉蓬文化藝術中心，屆時F國**夫婦會出席開幕式並講話，之後有盛大的巡遊活動，估計參與人員多達數萬名。黑寡婦等人選擇在這裏落腳，明顯是針對戲劇節的，如果在數萬名巡遊的人群中釋放FGL，後果必然是災難性的。他們很可能偽裝成巡遊人員，抵達人員稠密區釋放FGL，想疏散也根本來不及。

郄龍當即決定無論瓦希德是否會前來，今晚必須展開行動，哪怕是擊斃黑寡婦，也不能讓他們實施襲擊。他想過報警，卻擔心警方會驚動黑寡婦等人，而且也不一定相信自己，畢竟警方每天要處理很多謊稱襲擊的報警電話，尤其是舉辦大型活動期間。另外，小劇場附近地形複雜，人員稠密，不容易封鎖，一旦交火，很可能造成大量平民傷亡。

他很快決定獨自行動，趁其不備，果斷突襲，解除危機。他目前僅知道小劇場內除了黑寡婦三人外，還有一名看門人，有沒有其餘人隱藏不清楚，也很難潛入偵察。他自信能對付中年男子手下，黑寡婦雖有點棘手，但如果不留活口的話，問題也不是很大。他目前只有一支手槍可用，備用彈匣三個，火力明顯不足，但背包內還有十幾顆手雷能用。

他為了持續監視，沒時間出去吃午飯，直接叫了外賣，而且還是中餐。監視工作很枯燥，一坐就是幾個小時，相當難受。好在他受過這方面的訓練，可以長時間進行監視，儘管如此，對一個人耐力和體力都是很強考驗。十分鐘后，敲門聲響起，應該是外賣送到了，速度還挺快的。

他一直隨身攜帶着手槍，別在腰后，起身將單筒望遠鏡移動至房門后，這才開門。來人果然是送外賣的，頭戴輕便式摩托頭盔，手拎餐盒，皮膚黝黑，是名非洲裔男子。他接過餐盒，用英語謝過對方，隨後關上房門。他等門外的腳步聲走遠，這才將單筒望遠鏡移回原來的位置，調整好角度，坐下邊吃飯邊監視。

中餐是魚香肉絲配米飯，外加一杯冰鎮可樂，消費45歐元，包括送餐費。米飯有點硬，魚香肉絲的味道還算正宗，就是甜口略重了一些，估計是為了迎合當地人的口味。郄龍的午餐吃到一半，門外走廊上又傳來腳步聲，停在他的房間前，敲門聲響起。他很是警覺，探手抽出帶消音器的手槍，冷靜用英語詢問是誰。

對方很快回答是旅館老闆，需要核對一下他的證件，因為明天就是戲劇節的開幕式，警方要求詳細登記並上報。對方聽聲音像是一名中年女子，郄龍入住登記時接待的則是一名年輕女孩，而且認出查看過護照，應該沒有什麼可補充的。但對方給出理由很充分，他不便拒絕，迅速將單筒望遠鏡三腳架縮短，然後放入床下，用背包擋住。

他小心將椅子放回原位，看一眼桌面上用以掩護身份的戲劇類書籍和雜誌，另外還有兩套戲劇演出服擺在床上，看上去很像是熱愛戲劇的學生或者發燒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