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面對郄龍問話，埃里克起初有些猶豫，似乎不太想說，大概是很害怕命他洗錢之人。但他經不住郄龍折磨，最後不得不說出實情，原來是公司直屬上級下達的命令，中間人亨利也是上級聯繫的。郄龍馬上詢問埃里克所供職公司的名稱，得到一個曾經熟悉的名字：花崗岩國際安保公司。

這是他在Y國追殺瓦希德時遭遇的老對手，現在又出現了，說明肯定跟瓦希德有關係，這條線索果然找對了。難怪他看着埃里克眼熟，想必對方也曾在那裏出現過。他隨即詳細審問埃里克，想獲取更多的消息，可對方卻出現了意識模糊，顯然是失血過多造成的，情況不太妙。他立刻給對方止血，但作用並不明顯，對方只說下達命令是該公司的副總裁，之後便陷入昏迷當中。

郄龍想盡辦法讓埃里克恢復清醒，結果都不成功，除非送往醫院，否則很難繼續審問下去。他當然不能把埃里克送往醫院，對方雖然始終沒有看到自己的臉，可留下來終究是個隱患，遂果斷開槍擊斃。他隨後把屍體拖入樹林隱蔽處藏好，之前已經搜過身了，沒留下任何可證明身份的物品。

他處理好屍體，快速返回寶馬車附近，燒掉沾滿鮮血的戰術手套，不留任何可追查的線索。他不久駕車返回公路，一路加速開往首都，凌晨兩點半左右抵達。他將寶馬車停在第19區的環城公路附近，鑰匙就留在車上，拎上弓箭手胸包和手提包離開。他步行穿過兩個街區，打計程車前往選好的旅館，中途換了幾次車，而且還取了一趟夜市，重新換了衣服。

手提袋和弓箭手戰術胸包都被丟掉了，武器彈藥和現金裝入新買的背包內，凌晨四點抵達選好的旅館，以暑假旅遊留學生的身份入住。這是郄龍最後一個備用護照了，以後必須小心行事，不能引起警方的注意，同時還要防備F國國內情報局的搜捕。他經過簡約而不簡單的化裝，與先前中年商人判若兩人，人看上去年輕健康陽光，十分符合留學生的身份。

郄龍使用與護照配套的信用卡付款，暫時不準備使用搜繳的現金，防止會被追查，儘管可能性並不大。他選擇中下檔的旅館入住，主要是符合自己留學生身份，以免引起懷疑。他的房間在四樓，單人間不算的大，不過內部挺乾淨，衛浴齊全。他快速查看一遍房間，確定好退路，以防萬一。

他之後反鎖房門，帶着手槍進入浴室快速沖個澡，接下來便是躺在床上休息，很快就睡著了。他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洗漱完畢，帶上背包離開旅館，在附近餐廳吃過午飯，打車前往納塞河畔的商業街。他查看過搜繳的文件，沒有自己需要的信息，幾個移動硬碟要使用筆記本電腦，所以前去商業街購買。

計程車停在商業街北口，郄龍付賬下車，穿過馬路，進入商業街內，不久融入人群中。商業街內有指示標牌，賣電子產品的商店集中在西側幾條街道上，距離六七百米。他沒有選擇去市中心的大商場購買，主要是不想過於暴露在監控攝像頭下，畢竟自己的化裝並不專業，國內情報局的人臉識別技術是可分辨出來的。

商業街上當然也有監控攝像頭，但不如大商場密集和清晰，同時購物人很多，便於隱蔽。郄龍一身普通遊客裝束，壓低棒球帽的帽檐，帶着墨鏡，走在人群中很不起眼。他清點過搜繳的現金，歐元有22萬，美元16萬，全是不連號的，很難追查。他把16萬美元藏在旅館房間內，餘下22萬歐元分出兩份，一份隨身攜帶，一份放入24小時自助寄存櫃內，以防萬一。

郄龍一路西行，盡量避開商業街內監控攝頭，不久抵達賣電子產品的街道，主要以智能手機和電腦為主。他並不急於購買筆記本電腦，逛了半小時后，沒發現有跟蹤者，這才進入一家專賣水果電腦的商店。店內顧客不算多，導購很專業也很熱情，甚至會說一些簡單的中文，不算流利，顯然是剛學會沒多久。

郄龍直接用英文和導購交談，說明自己的需要，對方隨即介紹了兩款筆記本電腦，價格適中。他試用了一下，感覺還不錯，很快買下其中一台，價格為1400歐元。他用現金付款后，導購取來原裝筆記本，打開啟動，進行調試，系統正常，配置無誤。他不久帶着新買的筆記本電腦離開商店，找一家冷飲店坐下，點了一杯冷飲，開始查看移動硬碟。

他打開筆記本電腦，連接移動硬碟的數據線，圖標顯示后，點擊查看。結果和他預想的完全一樣，移動硬碟設置了密碼，根本打不開。他一共從別墅安全屋內保險箱裏搜到三塊移動硬碟，逐一連接查看，結果都設置了密碼，自己根本無法破解，需要找專業人士。他之所以來商業街購買筆記本電腦，就是因為這裏有維修電腦的地方，而且不會多問，只有付錢就行。

他沒有馬上離開，收起移動硬碟，繼續喝冷飲，同時上網查看新聞，搜尋有沒有森林別墅的消息。現在是全民媒體時代，通訊設備高度發達，每天都要海量的視頻和照片上傳的到網絡上，任何事件都很難隱瞞。森林別墅雖然地處偏僻，但正規媒體也進行了報道，不過並非是因為槍戰和爆炸，而是火災。

網上有現場救火的視頻，整幢別墅都在燃燒，黑煙上沖數百米，十分醒目。該視頻是今天早上發佈的，中午的後續新聞則說別墅大火已經撲滅，但起火原因正在調查中，初步判斷是電路老化所致。森林別墅內住戶非富即貴，新聞媒體更關心起火別墅的主人，現在懷疑是F國國防部的前***，但尚未經過證實。

郄龍當然清楚別墅根本不是什麼電路老化起火，肯定是人為縱火，目的是消除一切可追查的線索。縱火之人必定來自花崗岩國際安保公司，別墅內屍體應該已經提前運出，就算警方能查到槍戰的痕迹，也無法證明什麼。他更關心別墅主人的身份，前國防部***，而埃里克等人均供職於花崗岩國際安保公司，兩者之間肯定有內在聯繫。

他冷飲喝了三分之二，結賬離開，在附近街道轉了幾圈，發現維修電腦的商店，隨便挑了一家走入。店內面積不大，不到二十平米，櫃枱內擺滿各種電腦配件，也出售二手電筒腦。老闆是名三十上下男子，帶着眼鏡，不善言談，一看就是技術宅男。他也沒多客套，直接取出三塊移動硬碟，告訴對方忘記密碼了，看看能不能解開。

老闆似乎沒少干這種活兒，接過硬碟后，坐在工作枱前，用數據線連接到筆記本電腦上查看。他查看片刻，沒抬頭便告訴郄龍，密碼可以破解，大約需要半個小時，費用是800歐元，不還價。他清楚移動硬碟的來源可能不正，所以什麼也沒問，如果認為價格過高，可以選擇不破解。

郄龍清楚對方獅子大開口，但沒有旋選擇，移動硬碟可能有自己需要的線索，很快同意對方開出的價格。老闆讓郄龍坐下稍後，然後開始使用特殊軟件對移動硬碟進行破解，無需過多的操作，點幾下滑鼠便可。預計半小時的破解時間，不多二十分鐘便完成了，三塊硬碟全部破解完畢。

老闆並未查看移動硬碟內的資料，主要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畢竟不清楚移動硬碟的來源。他很快把硬碟交給郄龍，表示全部破解完畢，可以自己進行檢查。郄龍取出新買筆記本電腦，連接硬碟進行查看，果然密碼已經破解。他不便在此地查看硬碟里內容，取下硬碟，關閉電腦，用現金付賬，然後快速離開。

他走出該商店后，故意在商業街內繼續閑逛，暗中查看有沒有跟蹤者，十分警惕。他轉了半個多小時，沒發現跟蹤者，遂果斷離開商業街，步行抵達納塞河邊，沿河而行。他不久找到一家咖啡廳，坐在屋外，點一杯黑咖啡，取出電腦，開始查看移動硬碟上的內容。移動硬碟上有大量的電子分析數據，很多都是股票基金方面的，不太像是安保公司的業務。

他並不知道，這三塊移動硬碟是從讓雷米的另一處寓所搜來的，埃里克還沒得及找人破解密碼，暫時存放在安全屋的保險箱內。移動硬碟內電子分析數據多得令人頭疼，但他只能耐著性子逐一查看，擔心錯過什麼重要信息。他花了很長時間才查看完一塊移動硬碟，估計要看完另外兩塊硬碟，恐怕要天黑了。

他隨後結賬離開咖啡館，打車返回自己所住的旅館，背靠在床上查看移動硬碟上的資料，直到晚餐時間也沒查看完，甚感疲憊。他下車活動一下四肢，打電話叫了一份快餐，吃完之後繼續查看，希望能找到有用的線索。晚上九點多，他終於基本查看完三塊移動硬碟的資料，當然很多股票基金的分析數據都是直接跳過，若是仔細看，三天時間都不夠。

他的辛苦沒有白費，終於發現了那筆黑錢的去向，也弄清楚了這三塊移動硬碟的主人是讓雷米。他同時判斷讓雷米真正的死因就是因為私下追查這筆黑錢的下落，但不清楚其追查目的何在，結果引來殺身之禍。讓雷米應該認識銀行內部人，否則很難查到黑錢存入賬號的信息，資料上標明是一個名叫薩維尼的中年男子，職業是BTN國際航運集團的資深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