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郄龍繼續詢問地下賭場的情況時，外面突然傳來敲門聲，較為急促。他馬上用廚刀抵住奧迪車主咽喉，刀刃緊壓皮膚，無聲示意他不要出聲，否則馬上割斷咽喉。對方自然不敢出聲，跪在地上一動不動，斷指還在滴血，不時傳來鑽心的痛楚。房間頓時變得安靜起來，只有敲門聲十分刺耳，持續不斷，卻始終不開口詢問，很是奇怪。

郄龍見來人不斷敲門，擔心是鄰居過來查看詢問，當即決定儘快將對方打發走，遂快速用廚刀割斷奧迪車主腿上的膠帶，將其拽了起來。奧迪車主跪了很長時間，雙腿發麻，一時站立不穩。郄龍及時將他扶住，等雙腿血脈恢復正常流通，果斷帶出洗手間，穿過客廳，靠近房門。躺在客廳地板上女人仍昏迷不醒，手腳被膠帶捆在一起，嘴巴和眼睛也被封死，醒來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奧迪車主不久被郄龍帶至房門前，廚刀始終架在其脖頸上，然後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示意他打發走敲門者。奧迪車主擔心會被郄龍滅口，很想呼救，可雙眼不能視物，脖子上還架著鋒利的廚刀，根本沒有逃生的機會。他猶豫片刻，終於還是按照郄龍的只是開口說話，告訴敲門者自己一切正常，希望對方不要敲門打攪，否則馬上報警。

他最後報警一句說得很重，明顯是在暗示什麼，希望門外的人能聽懂。

敲門聲停止了，但門外人並未說話，不知是否聽懂了奧迪車主的暗示。不過郄龍卻聽懂了，廚刀刀刃瞬間割破奧迪車主脖頸的皮膚，鮮血立時流出，無聲的警告。奧迪車主頓時嚇得身體發顫，忍不住哼出了聲，但很快被郄龍捂著了嘴，防止被門外的人聽到。門外終於響起說話聲，是個女人聲音，自稱是鄰居，奧迪車主和情婦的吵鬧驚擾了她生病的兒子，因此過來敲門詢問，

女鄰居得知奧迪車主和情婦已停止爭吵，遂希望兩人冷靜下來，有事好好商量，不要過於衝動，然後便離開了。走廊上腳步聲響起，奧迪車主相當是失望，但也不敢說什麼，臉上表情很是無奈。郄龍則稍稍放心，正待把奧迪車主重新帶回洗手間審問，耳中突然聽到極為熟悉的聲響，那是自動武器的保險機構被打開了，開火在即。

郄龍想也未想，馬上帶着奧迪車主從房門前撤離，可還是晚了一步，消音武器的噗噗聲隨即響起，持續不斷，明顯是衝鋒槍。木質房門上瞬時佈滿彈孔，彈頭射入客廳內，命中傢具和牆壁，響聲不絕。郄龍及時帶着奧迪車主撲倒在客廳的地板上，避過衝鋒槍彈雨的急襲，隨即起身朝內部撤去。

他想拽起奧迪車主一起後撤，結果發現他腹部中了兩槍，氣息奄奄，已經動彈不得了。他心知襲擊者破門在即，自己手中只有一把廚刀，留在客廳必死無疑。他果斷放棄奧迪車主，迅速撤入廚房內，那裏通往陽台，或許能找到逃生的路線。他剛起身撤離，公寓房門的門鎖立時被打壞，一男一女兩名襲擊者先後沖入，手持安裝了消音器的MP9衝鋒槍。

兩名襲擊者全部帶着棒球帽和口罩，只露雙眼，動作熟練迅捷，一看就是職業殺手。他們看到有人逃入廚房內，立刻持槍追了過去，中途不忘擊斃奧迪車主和他情婦，一槍爆頭，不留活口。兩人轉眼靠近廚房，男性殺手果斷持槍沖入，發現冰箱翻倒在地，注意力頓時被分散，本能將槍口對準冰箱後部。

藏身廚房角落的郄龍及時現身，飛快擲出手中廚刀，刀尖準確扎中男性殺手胸部，結果卻反彈落地，對方竟然穿着防彈衣。儘管如此，廚刀的力道也非常大，男性殺手當場被撞退了幾步，同時皺起了眉頭，顯然不太好受。郄龍偷襲失敗，隨即就地撲倒，滾動至翻倒的冰箱后躲避。

他很快拉開雙開門冰箱，人居然鑽了進去，儘管能暫時擋住子彈，可仍舊是死路一條，毫無道理。

男性殺手想也沒想，快步靠近翻倒的冰箱，舉起MP9衝鋒槍猛烈射擊，子彈擊中冰箱外殼，彈頭飛跳，火星四濺。就在火星飛濺的瞬間，廚房內立時發生劇烈的爆炸，氣浪直衝客廳內，現場一片狼藉。男性殺手當場被炸死，渾身嵌滿廚房內各種雜物，一把不鏽鋼餐刀插在脖頸上，血流如注。ao

女性殺手並未進入廚房，但也受到爆炸的波及，被氣浪衝倒在客廳內，頭昏的厲害，掙扎難起。爆炸是廚房的天然氣引起的，管道被郄龍用廚刀割斷，大量天然氣充斥廚房內，隨後被火星引爆。爆炸過後，公寓門窗皆被震碎，空氣湧入，火勢加大，迅速蔓延開來，濃煙四起。

女性殺手掙紮起身，濃煙遮蔽視線，看不到廚房內同伴情況，估計凶多吉少。公寓樓內火警警報已經響起，住戶紛紛開門逃離，驚叫聲不斷，不能久留。殺死奧迪車主任務已經完成，逃入廚房者是個意外，就算能活下來，也追查不出什麼，她果斷離開公寓，MP9衝鋒槍藏入背包內，混入逃離人群，從步行道快速撤離。

郄龍不久也從冰箱內爬出，閉住呼吸，找到男性殺手屍體，奮力拖至陽台上。客廳已經被全部點燃，濃煙四起，很難衝出去，只有陽台暫時安全。他快速對男性殺手進行搜身，武器除了MP9衝鋒槍外，還有一支P229手槍，備用彈匣前四后二，標準的突擊行動配置。他沒找到任何身份證明，錢包手機等物一概沒有，十分專業。

他沒時間耽擱，火速卸下對方背包，衝鋒槍、手槍和備用彈匣全部塞入其中，然後背在自己身上，爬上陽台。國外的陽台很少封閉，發生火災便於施救和逃生，尤其是高層建築。公寓裏濃煙很快湧入，多少遮擋住他是視線，下層陽台位置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已經沒時間猶豫了。

他果斷縱身跳向斜下方的陽台，準確落入其中，順勢就地前滾，卸去下沖之力。與此同時，1428號公寓廚房發生二次爆炸，大量雜物被炸出，飛落地面，極度危險。他很快起身，穿過該公寓廚房，進入客廳內，發現屋內物品相當雜亂，住戶明顯是匆忙撤離的。他看到沙發上放着一個黑色帆布挎包，當即用其來替換背包，武器彈藥全部放入挎包內，斜跨身上離開。

男女殺手背着同樣的背包，必須防止他們同夥在樓下守候監視，背包特徵明顯，很容易被發現。公寓裏電梯已經停運了，郄龍只能從步行梯離開，很快混入人群中，擁擠著往下走。他們很快遇到衝上來救火的消防人員，出警的速度真快，同時派人指揮公寓居民們有序撤離，防止發生踩踏事件。

十幾分鐘后，郄龍終於撤出公寓樓，整條街道上都停滿了消防車和警車，警戒線設在街口。雲梯車已經升至1428號公寓外，不斷用水槍滅火，濃煙上沖幾十米，久久不散。身穿制服警察迅速疏散郄龍等人，讓他們儘快撤至警戒線外，現場的秩序不算太混亂。好在白天公寓樓里住戶不多，聽到警報基本都撤出來了，不過警方仍在挨家挨戶搜尋，防止有行動不便居民無法撤離。

郄龍不久撤出警戒線外，混在人群中觀看救火現場，暗中搜尋可疑人員。他沒看到女殺手的相貌，面對面也無法認出，只能憑感覺搜尋。殺手是針對奧迪車主前來的，明顯是殺人滅口，防止有人追查那筆黑錢的下落。至於這筆錢是不是和瓦希德有關，必須找到埃里克這個中間人才行，而且要儘快，以免對方也被滅口。

二十分鐘，公寓內的明火被撲滅了，但濃煙還在冒出，消防人員還在緊張地工作，防止死灰復燃，天然氣公司的車輛也趕到了現場，身穿制服工作人員進入公寓樓內，排查泄露地點，現場地下管道也要進行檢查。郄龍沒在人群中發現可疑人員，隨後趁現場較為混亂，很快開着寶馬車離開。

寶馬車在市中心繞了幾圈，沒有發現跟蹤者，遂開往第13區，查看一下奧迪車主所說的藍島酒吧。第13區在首都西面，納塞河的一條支流橫穿期間，河上有不少橋樑，植被茂密，街道整齊，屬於中產階級居住的區域。藍島酒吧位於第13區的玫瑰路上，下午四點開始營業，直到凌晨兩點，其餘時間不開門。

玫瑰路幾乎全是酒吧，而且最短也開了十年以上，裝修很有格調，中產階級是這裏常客，夜間最熱鬧。白天玫瑰路顯得較為冷清，只有三四家酒吧開門，顧客也不多，生意清淡。郄龍開車從藍島酒吧前駛過，店面中等，看不到裏面有人，大門緊閉，果然是下午四點之前不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