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郄龍沒有馬上動手，需要等第三人從水艙內上來，一個也不能漏掉，防止對方通知菲利爾律師。剛才在電梯中，他暗中觀察過三名黑幫分子，發現他們都佩戴着對講機，連體工作服內藏着手槍或衝鋒槍。壓載艙內的無線電信號較弱，對講機和手機都很難使用，可為防萬一，還是小心為上。

三名黑幫分子在井口上架設了一個人工絞盤，上面纏繞着繩索，長度至少也有上百米，足夠從水艙內拉出屍體。兩名守在井口的男子手持強光手電筒，不斷朝水艙內探照，閃爍刺目。其中一名男子像是帶頭的，邊工作邊查看通道兩側，很是警惕，似乎是發現了什麼，不久便用強光手電筒照射漆黑的通道。

郄龍及時縮身躲避，險些被強光手電筒照射到，隨即閉住呼吸，背靠通道的金屬牆壁一動不動。帶頭男子用強光手電筒探照片刻，沒發現什麼異常，但心裏總是有種莫名的不安感。他和同伴在電梯內遇到兩名男女很是可疑，對方胸前掛着衛生部門的證件，但穿得卻是碼頭工人的連體工作服，不倫不類。

他知道菲利爾律師派奧托帶人去處理前方堆場集中箱內發現的屍體，結果竟然莫名其妙的失蹤了，等找到是卻變成一具屍體。搜尋的同伴回來彙報時，他就在現場，得知奧托是被利器刺入後腦斃命的，手腳有捆綁的痕迹，說明曾被活捉過。奧托和手下就是假扮港口衛生部門的人員前去處理屍體的，而他遇到的兩名男女也帶着衛生部門的工作證，未免太過巧合。

他越想越可疑，本來準備把此事通知菲利爾律師，可當時已進入壓載艙，對講機和手機都沒有信號，根本無法聯繫菲利爾律師。他只能提高警惕，準備儘快完成任務，離開壓載艙后及時聯繫菲利爾律師。他用強光手電筒探照無果，遂命同伴前往彎道處查看，確定安全，消除自己心中的不安。

可該名黑幫分子剛要起身去彎道處查看，井口絞盤上繩索出現晃動，表示下面的同伴已經找到第二具屍體了，並且用繩索固定好，可以轉動絞盤上拉了。浸泡過水的屍體很是沉重，一人很能拉上來，帶頭男子只好暫時放棄搜查彎道，與同伴合力轉動絞盤，拉動下面的屍體，快速上行。

兩名黑幫分子合力轉動絞盤，中間沒有停頓，數分鐘后便將屍體拉至井口。帶頭男子控制住絞盤，示意同伴卻把屍體拽出井口，放在一旁。屍體已經高度腐爛，儘管外面包裹着塑料布，可味道依舊很難聞，帶着口罩也無法正常呼吸。黑幫分子憋氣將屍體拽出井口，解開繩索，放回水艙內，然後將屍體拖至遠處放好。

郄龍就在這時展開行動，藉助強光手電筒的照明，果斷現身開槍，噗噗上連響，當場將帶頭的男子射倒在地。他擊看出對方是在撈取屍體，「貨物」可能已經運走了，這三人是負責掃尾工作的，不要繼續等下去了。「貨物」既然已經運走，菲利爾律師沒必要繼續留在貨輪上，掃尾工作交給手下就可以了。

郄龍的目標是菲利爾律師，當然不能在壓載艙里浪費時間等下去，摸清情況，當即出手，速戰速決。他快速開槍射倒帶頭的男子，然後持槍穩步前行，靠近另外一名黑幫分子，瞄準射擊。對方也聽到了噗噗聲，但沒想到會有人襲擊，轉身查看時，胸腹連中三槍，倒地掙扎待斃。

帶頭男子腿部中槍，倒在井口旁掙扎難起，清楚遭遇襲擊，立刻拉開連體工作服拉鏈掏槍。他把手槍藏在腰后，短時間內無法快速取出，而偷襲者正在快速逼近。他果斷推翻身旁的手推車，試圖阻攔偷襲者靠近，爭取掏槍的時間。手推車轉眼被推倒，發出很大的響聲，迴音持續，遠遠傳開。

郄龍閃身躲開翻倒的手推車，前沖的速度頓時慢了下來，沒能快速靠近目標。帶頭男子趁機掏出藏在腰后的格洛克17型手槍，正待舉起來瞄準偷襲者，通道內立時響起消音武器的噗噗上聲。他持槍的右手隨即傳來劇痛，中指和無名指被子彈擊中，前者斷飛，後者連着一些皮肉，手槍墜落地面。

帶頭男子很是兇悍，忍住斷指的劇痛，竟然用左手去抓墜地的手槍，頑抗到底。郄龍箭步靠近井口，飛腳踢中帶頭男子的面部，頓時唇裂齒落，悶哼倒地不起。他隨後踢開地面上手槍，拖着對方離開井口，取出膠帶，纏牢手腳，等待審問。他不久起身查看另一名重傷掙扎的黑幫分子，果斷補槍擊斃，不留活口。

郄龍擊斃重傷的黑幫分子，返回俘虜身邊，準備開始審問，忽聽井口處有響動，立即走過去查看。他快步靠近井口，發現絞盤聲繩索在晃動，下面似乎墜有重物。他本能探頭用強光手電筒朝下方探照，水艙內立時便有槍聲響起，子彈呼嘯從井**出，擊中通道頂部，火星飛濺。

郄龍險些被子彈擊中，馬上閃身避開井口，隨後又傳來兩聲槍響，當然全部打空了。槍聲過後，絞盤聲繩索卻晃動得更厲害了，明顯是有人在往上爬。郄龍不用猜也知道是第三名黑幫分子，降至水艙搜尋屍體，聽到上面情況不對，立刻順着繩索往上爬。他沒多猶豫，果斷開槍射擊絞盤上繩索，當場打斷，水艙內很快傳來重物落水聲。

沒過多久，水艙內傳來持續不斷的槍聲，顯然是黑幫分子在發現自己憤怒，當然也包含恐懼。郄龍不理對方胡亂開槍，謹慎靠近井口，迅速拆下架設在井口的絞盤，直接丟入水艙內，然後關閉井蓋，徹底將對方封死在水艙內。水艙里空間不小，儘管空氣較為污濁，但對方暫時死不了。

貨輪維修保養時會抽掉壓載艙內水，估計能發現困住裏面的黑幫分子，希望他能堅持到那一刻。郄龍關閉好井蓋，馬上返回俘虜身邊，迅速開始審問，儘快弄清楚菲利爾律師的下落。俘虜此刻尚處於半昏迷的狀態，強光手電筒照射之下，臉上血污明顯，本能扭頭躲避刺目的光束。

郄龍沒時間跟俘虜廢話，直接壓迫他的斷指，迫使其恢復清醒的意識，回答問題。俘虜果然痛得大聲慘叫，身體不斷掙扎，想擺脫郄龍對斷指的壓迫，迅速恢復了清醒的意識。郄龍不久鬆開俘虜的斷指，並在他身上擦掉手上的鮮血，馬上訊問二副和菲利爾律師的下落。俘虜很清楚自己的處境，兩名手下看來已經凶多吉少了，自己恐怕也難逃一死，故而沉默不語。

郄龍見對方沉默以對，無聲冷笑，立刻再度壓迫他的斷指，持續時間更長。俘虜開始咬牙強忍疼痛，但很快就發出痛哼聲，繼而變成慘叫，持續不斷。郄龍直到對方慘叫的聲嘶力竭，並且開始翻白眼，這才鬆開手，繼續審問。俘虜領教了郄龍的手段，清楚對方得不到情報會繼續折磨自己，繼續對抗下去不是辦法。

他喘息片刻，終於開口回答郄龍的問題，謊稱菲利爾律師已經離開貨輪了，自己和同伴留下來負責處理壓載艙內的屍體。

郄龍不相信俘虜的話，從對方的眼神中就能看出菲利爾律師還在船上，並未離開。但他沒有繼續壓迫俘虜的斷指，對方已經有了一定的抗壓能力，必須增加新的痛點才行。他很快停止訊問，似乎是相信了俘虜的話，可卻在毫無徵兆下取出戰術折刀，快速打開刀刃，熟練切下對方左手尾指，丟在其腳下。

俘虜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差點就痛昏過去，刀切比槍擊的疼痛感更為強烈，絕對難以忍受。他終於忍受不住這種痛苦的折磨，不得不告訴郄龍，菲利爾律師還在貨輪上，正在另外兩個壓載艙內撈取「貨物」，目前的情況不清楚。貨輪上一共有四個壓載艙，分為前後左右，用以保持貨輪的穩定。

黑幫為了安全起見，「貨物」分藏在三個壓載艙內，極為謹慎，也說明「貨物」數量不少。郄龍隨後訊問具**置，得知是在貨輪左側壓載艙內，入口在集裝箱貨倉底部。他去過集裝箱貨倉底部，當時並未注意壓載艙的入口，估計不難搜尋。他判斷對方所說的準確率為80%，畢竟斷指的折磨不是普通黑幫分子能忍受的，可信度較高。

他之後又仔細詢問了菲利爾律師相貌特徵，心中對此人有了大概的了解，遇到可以及時認出了。他當然不會留着俘虜，不久果斷開槍擊斃，防止走漏消息，心軟不得。他並未馬上離開，而是快速查看被對方撈取上來的屍體，懷疑其中一具是艾倫，應該是準備一起處理掉，沉入海底最方便。

德賽港距離外海很近，屍體裝入快艇，十分鐘就能抵達，沉入海底，很難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