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開始審訊之前，郄龍先用手機和克洛薇取得聯繫，確定她無恙。看來對方目標只是自己，只剩克洛薇就好對付了，當然也可能是人手不足。他隨即讓克洛薇留在房間內，不要隨意離開，等待自己聯繫。他不清楚對方有多少人，但襲擊者中沒有二副，很可能正在等待同伴的消息，因此需要儘快審訊俘虜。

郄龍很快結束與克洛薇的通話，帶着匕首走入衛浴間，沒開燈，直接用手電筒照明。他用冷水潑醒俘虜，手電筒光直射對方面部，發現竟然是下午那名保潔員。他不久撕掉俘虜嘴上的膠帶，緊盯對方，不言不動。俘虜很快看清當前的局面，並未大喊大叫，顯然不是新手了，同樣沉默不語。

郄龍冷視對方片刻，突然開口說道：「瓦希德在哪兒？」

他沒時間慢慢盤問，所以選擇突然襲擊，令對方猝不及防，本能的反應往往是最真實的。

俘虜面露詫異之色，連連搖頭表示不知道，嘴裏不斷說着郄龍聽不懂的語言，似乎是不會英語。郄龍看出對方在裝傻，毫不猶豫地將其頭部按入馬桶內，放水沖洗，持續不斷。俘虜堅持了一分多鐘，然後開始劇烈掙扎，顯然是憋不住了。郄龍沒有馬上鬆手，繼續按了一會兒，這才將對方拽起。

俘虜趴在馬桶邊緣大口喘息，頭髮濕漉漉的，不斷往下滴水。郄龍不久讓對方重新背靠衛浴間的牆壁坐好，繼續問剛才的問題。俘虜還在喘息，面對郄龍審問，仍舊用他聽不懂語言回答。郄龍馬上又將他按入馬桶中，接着放水沖洗，時間延長至三分鐘。俘虜再度被拉起時，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明顯是嗆水了。

郄龍將他放倒在地上，熟練按壓心口部位，很快便讓其吐出水來，側身咳嗽喘息。他不給俘虜過多的休息時間，刑訊必須連貫，而且要逐步加強，否則毫無效果。他再度拽起對方，繼續問同樣的問題，同時不斷往馬桶里注水，目的顯而易見。俘虜有點撐不住了，終於改口說英語了，儘管有很重的口音，但很是熟練。

他否認認識瓦希德，而且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可以發誓。

郄龍根本相信對方的發誓，掏出手機，調出瓦希德和黑寡婦的照片給他看，確定是否見過。俘虜是保潔員，每個客房都去過，如果瓦希德和黑寡婦藏在這裏，他一定見過。俘虜仔細看看照片，很快連連搖頭，表示從未見過，似乎不像是在說謊。郄龍也沒打算能從俘虜身上獲得瓦希德的下落，最大的可能在二副身上，遂詢問二副是不是幕後之人，問什麼要殺死自己。

俘虜好像對二副很害怕，面對郄龍的問話，又一次選擇了沉默，拒絕透露有關二副情況。郄龍冷笑不語，卻沒再將俘虜按入馬桶中，而是用膠帶封住嘴，取出匕首，熟練切斷他左手尾指上半截。俘虜當場疼得不斷掙扎，滿頭冷汗，嘴裏嗚嗚地哼叫不止。他本以為對方繼續用水刑，自己已經有所適應了，估計能堅持到援兵趕來。

誰料對方竟毫無徵兆地切掉自己一截尾指，那種鑽心的痛楚實在令人難以忍受，牙齒幾乎都要咬碎了。郄龍等了兩分鐘，見俘虜的疼痛有所緩解，立即有開始審問，當然還是相同的問題。他撕掉俘虜嘴上的膠帶，一句話不說，等待對方回答，但現場氣氛去極度緊張，給俘虜以極大的壓力。

俘虜還想拖延，故意不斷哼叫，似乎是疼得說不出話了。郄龍暗自冷笑，直接膠帶封嘴，手握對方的斷指，不斷用力擠壓。俘虜頓時疼得渾身顫抖，身體碰觸牆壁，砰砰作響，很快翻起了白眼。郄龍有意控制審訊節奏，及時鬆開俘虜的斷指，不讓他昏死過去，繼續問話。俘虜終於熬不住了，只得說出幕後主使確實是二副，目標是殺死他和克洛薇，屍體連夜丟入大海內。

郄龍馬上詢問原因，懷疑二副和雷尼是同夥，可能知道瓦希德的下落。但俘虜的回答卻令他感到很意外，殺人的原因竟然是懷疑他和克洛薇是偽裝成記者的F國警察，上船卧底偵察，搜尋走私dupin的線索。F國德賽是全世界有名的走私中心，其中尤以dupin走私最為嚴重，屢禁不絕。

二副是德賽地區最大黑幫的中層頭目，負責海上的走私路線，這次運送一批數量很多的「貨物」，當然特別小心。俘虜隨後交代，二副為了此次任務，特意讓幾名手下登上貨船，假扮船員看護貨物，24小時不間斷。可從昨天晚上開始，二副的這幾名手下突然失蹤了，搜遍整個貨輪也沒找到，很快便懷疑到郄龍和克洛薇身上。

因為郄龍和克洛薇白天多次去甲板上拍照，很可能是知道了什麼線索，極有可能是卧底的警察。二副的多名手下離奇失蹤，很難查清郄龍和克洛薇的身份，當即決定製造事故殺死對方，所以才有集裝箱墜落之事。負責實施之人現在就躺在衣櫃里，死於郄龍之手，也算是活該。

聽完俘虜供述，郄龍正待詢問一些細節，房間窗戶上忽然傳來異常響動，那是他設置的報警裝置被人觸動了。他立刻警覺地用膠帶封住俘虜的嘴，起身準備走出衛浴間查看，不料俘虜卻突然奮力躥起，一下子把將起未起的他撞倒在地。他掙扎欲起，俘虜卻順勢撲上來壓住他，嘴裏不斷嗚嗚的叫着，試圖發出給援兵發出警告。

郄龍果斷伸手抓住俘虜頭髮，匕首瞬間從左太陽穴捅入，直沒至柄。俘虜頓時停止嗚嗚叫喊，身體劇烈抽搐，死亡在即。可他仍死死壓制郄龍，令後者無法快速起身，而窗戶上已經出現偷襲者身影，手裏似乎拿着一隻霰彈槍。郄龍急忙抽回匕首，奮力推動瀕死的俘虜，準備快速，應對偷襲者。

可不等他推開俘虜，偷襲者已經鑽入房間內，站在窗台上，舉槍瞄準地面上的人影便開火，不分敵我。

霰彈槍的槍聲很沉悶，致命鉛彈當場擊中被郄龍推起來飛俘虜，這個後背都被打爛了，血肉模糊。偷襲者在黑暗中分不清誰知郄龍，反正見人就射，不留活口，極為狠辣。他使用的是鋸短槍管和去掉槍托的泵動式民用獵槍，彈倉，近距離威力極大。他迅速拉動槍機退殼上彈，準備繼續開槍射擊，直到將屋內兩人全部打死。

郄龍知道此刻起身很難躲開霰彈槍的射擊，立刻把剛從俘虜頭部拔出的匕首甩向偷襲者，速度極快。偷襲者毫無防備，匕首準確扎在肩頭上，深入三分之一。他身體為之一側，手中的霰彈槍再度擊發，鉛彈擊中雙人床，留下密集的打孔。他肩頭插著匕首，手臂活動不便，無法及時退殼上彈，而地面上人影已經爬了起來。

偷襲者和郄龍相隔只有三四米，顯然沒有機會退殼上彈射擊了，遂果斷掉頭退出窗外，然後縱身一躍，消失不見。郄龍馬上追了出去，發現窗外就是甲板，高度七八米，直接跳下去肯定摔斷腿。他沒聽到重物墜地聲，說明偷襲者並未跳到甲板上，應該另有脫身之法。他果斷打開強光手電筒探照，不久便看到窗戶下方有個金屬平台，高度三米多，似乎是用來加固艦橋外側樓梯的。

郄龍也立即跳上平台，手電筒光很快發現了血跡，一直延伸至金屬樓梯。他沒有多想，翻過護欄，進入樓梯，用手捂住手電筒照明，不久看到鮮血一路向下。他快速追了下去，不久沿着樓梯抵達甲板，正要展開搜索，忽然有手電筒光掠過，急忙藏身暗角躲避。不多時，兩名船員手持強光手電筒走過，每人手裏都拎着木棍防身，顯然是在進行安全巡邏。

郄龍耐心等待兩名巡邏船員走過，隨後藉著月光在附近搜索，不久發現了沾滿鮮血的匕首，自然是偷襲者丟棄的。他撿起匕首，甩掉血跡，握住手中，繼續搜索偷襲者蹤跡。可偷襲者拔掉匕首后，甲板上便沒有血跡可追蹤，不知對方逃向何處。他懷疑對方就藏身附近，中間是一大片開闊抵達，正是霰彈槍最佳射擊環境，不能貿然現身。

他明白最佳追擊時間已經失去，自己吃虧在不熟悉地形，否則對方決定逃不了。他沒看清偷襲者的臉，不過從身形來判斷，很像是二副。他不久放棄追擊，悄然消失在黑暗中，返回三層客房，屋裏還有兩具屍體需要儘快處理。他判斷二副不敢聲張此事，只能吃啞巴虧，除非他想暴露走私的物品。

他本想通過俘虜獲知瓦希德的下落，結果事情卻變得更複雜了，二副竟然是黑幫頭目，不知和瓦希德有什麼關係。根據俘虜交代，雷尼等人確實是二副弄上船的，負責監視目標集裝箱，但並不知道裏面是什麼，似乎並非二副的手下，真是越想越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