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艙門后是狹長的通道，潮濕之氣很重，金屬牆壁和地面都是銹跡斑斑，不時有水珠低落。郄龍懷疑這裏是貨輪的壓載艙，通道下方就容載着壓艙水，用來控制船舶的重心和穩定。不過壓艙水一般都是空船時注入，滿載貨物時會排放到，以免增加油耗。大型貨輪的壓載艙不止一個，除了底部，船舶的前後左右都有，通過電腦控制，可及時調節水量，確保航行安全。

郄龍沿着通道快速前行，必須儘快找到那兩名可疑人員，壓載艙人跡罕至，正好可活捉審問。他小心而行，盡量不發出較大的聲響，逐漸進入通道內部，很快發現有岔道，不知一條。他帶着夜視儀，可清楚看到前方几十米遠的情況，沒發現兩名可疑人影，估計是進入岔道了。他很快停在一處岔道口，仔細傾聽壓載艙內的動靜，確定兩名可疑人影的蹤跡。

壓載艙內部相對安靜，同時也較為空曠，聲響會被迴音擴大，容易聽到。不多時，右側岔道內傳來手推車移動聲響，很是清晰。郄龍迅速進入右側岔道，尋聲追蹤過去，MP5K衝鋒槍舉在身前，隨時準備開火。他不清楚兩名可疑人員有沒有攜帶武器，必須做最壞的打算，先下手為強。

他尋聲前行數十米，轉過兩處彎道，夜視儀里終於出現兩名可疑人員的身影，正蹲在前方不遠處忙碌着什麼。他靠近的腳步有些快，難免發出些較大的聲響，立時引起兩名可疑人員的警戒，迅速後頭查看，強光手電筒的光束也隨即照射過來。他及時退回彎道后，避開光束的照射，快速蹲身，盡量躲在暗角中。

兩名可疑人員用強光手電筒直照不停，始終沒發現異常情況，可能是聽錯了，貨船內部經常發出奇怪的響聲，很多船員都習以為常了。不過這兩人十分謹慎，其中一人火速掏出一把匕首，起身舉著強光手電筒搜尋過來，顯然是要查看清楚。另外一人也停止忙碌，高度注視後方的動靜，現場的氣氛十分緊張。

郄龍聽到腳步聲靠近，此刻後退已經來不及了，遂果斷現身，開槍射擊。他一個點射便放倒靠近查看可疑人員，子彈擊中腿部，倒在掙扎痛叫。他無需擊斃對方，壓載艙絕少有人前來，而且上面就是了輪機艙，大聲叫喊也不一定有人能聽到。他射倒來人後，並未快速前行，MP5K衝鋒槍瞄準另外一名可疑人員，冷靜用英語命令他趴在地上，不要亂動。

那人看到郄龍手握衝鋒槍，猶豫片刻，最終還是老老實實地趴在地上，雙手抱頭，不敢亂動。郄龍正要上前控制兩人，腿部被打傷的人員卻突然爬起，快速衝過來，當場將他撞倒在地。他來不及開槍，迅速伸手擋住對方兇猛下刺的匕首，同時用右手掌緣猛擊其太陽穴，一下便令其昏死過去。

而趴在地上可疑人員卻趁機爬起，掏出匕首，快速衝來，轉眼即至。郄龍沒時間推開壓在身上的昏死者，火速抽出插在胸前槍套內格洛克19手槍，對準衝來人員連開數槍，彈無虛發，全部命中胸腹要害。此人當即悶哼倒地，距離郄龍不足兩米遠，很是危險。他多少有點輕敵，否則這兩人根本不是對手，也不會變成眼下一死一傷的局面。

郄龍沒時間多想，快速起身，取出塑料束帶，捆牢昏死者的手腳，並且把嘴也堵住了，防止他蘇醒或叫喊。手槍聲在壓載艙內的迴音較大，擔心會被外面人聽到，進入艙內查看。他必須儘快審問俘虜，但首先弄清楚這兩人來壓載艙內幹什麼，心中充滿疑惑。他快步前行，確定中槍之人已經斃命，遂直接走到手推車前，打開強光手電筒探照。

手推車前方是個直徑約一米的井蓋，此刻已經打開，裏面極為漆黑，什麼也看不到。井蓋旁放着一個長條狀的物體，外面用黑色塑料布緊裹着，上面纏繞繩索，兩個沉重的台鉗就捆在上面，用來增加重量。郄龍一眼便看出這是一具屍體，兩名可疑人員想將其丟入井蓋內，裏面肯定是壓艙水。為了防止屍體漂浮，找來台鉗加重，直接沉入艙底。

郄龍迅速解開捆綁屍體的繩索，台鉗放到一邊，打開黑色塑料布，發現裏面還有一層毛毯。包裹得相當仔細。他隨後解開毛毯，露出一具男性屍體，身穿深藍色連體工作服，滿臉血污，顯然受過嚴重的毆打，看不清面容。他用匕首割下一塊毛毯，小心擦去屍體臉上從血污，用強光手電筒一照，當場大吃一驚。

包裹在毛毯內屍體竟然是艾倫，儘管臉部因毆打而變形，腫脹的厲害，但絕對是他沒錯。屍體尚有餘溫，說明死去沒多少時間，致命傷勢被扭斷了頸骨。艾倫的屍體出現在這裏，說明克洛薇也在船上，不知是否也被對方抓住，或者早已遇害，被投入壓倉水內。由此判斷，這兩名可疑人員很可能是瓦希德手下，發現克洛薇和艾倫上船追查，果斷殺人滅口。

但這兩名可疑人員都是白人，不像是瓦希德的手下，而且艾倫遭受殘酷毆打審訊，說明對方想知道什麼情況，也許克洛薇並未被對方捉到。郄龍想到這裏，馬上返回俘虜身邊，腳踩對方腿上傷口，很快令其痛醒過來。他將對方拽起，背靠通道牆壁而坐，冷厲的眼神緊盯對方，不久伸手拿掉其堵嘴之物，開始審問。

此人很是強悍，毫無畏懼地與郄龍對視，不管他說什麼，都是冷笑以對。郄龍也不和對方廢話，快速脫掉對方的鞋襪，單手舉起MP5K衝鋒槍，迅速扣動了扳機。輕噗聲過後，對方左腳尾指被打斷了，露出白森森骨茬，觸目驚心。對方大聲慘叫，卻被郄龍重新堵住了嘴，額頭冷汗直冒，半天才停止掙扎。

郄龍不久鬆開對方嘴，示意他說出克洛薇的下落，否則繼續開槍，直到打光十根腳趾，然後便是手指。對方依舊強硬，猛啐郄龍一口，態度堅決，什麼也會說。郄龍神色平靜，再度堵住對方嘴，輕噗聲響，又一根腳趾被擊斷。他這次沒有詢問對方，等其從劇痛中恢復過來，馬上又開一槍，斷裂腳趾遠遠飛開，落地有聲。

俘虜疼痛難忍，拚命掙扎，不久竟然有昏死過去，顯然是承受如此劇烈折磨。郄龍可不給對方喘息的機會，他們折磨艾倫時的手段也相當殘忍，牙齒被拔掉了一半，臉腫的幾乎認不出來。他直接腳踩對方被擊斷的腳趾，發力碾壓，冷酷無情。俘虜很快就痛醒了，雙眼死盯郄龍，但凶焰明顯減弱了許多。

郄龍冷視俘虜片刻，伸手取出器堵嘴之物，繼續詢問克洛薇的下落，MP5K衝鋒槍的消音器頂在對方腳趾上，隨時準備開槍。俘虜終於發覺郄龍的審訊手段比自己還厲害，繼續抵抗下去，必將遭受更大的折磨，搞不好十個腳趾都會丟光。他準備拖延時間，估計其餘同伴等不到他們的消息，一定會過來查看，說不定現在就在路上了。

俘虜咽口吐白沫，避開郄龍的目光，故意示弱，隨後強忍痛地告訴對方，他們確實捉住了一個女人，但不知叫什麼。人就關在壓載艙內，自己可以帶路去找，只要不殺他就行。郄龍一聽就知道俘虜在說謊，明顯是在拖延時間，說明另外還有人在搜尋克洛薇的下落，但不敢確定判斷是否正確。

他面對俘虜的供述無聲冷笑，下一秒便扣動衝鋒槍的扳機，第四根腳趾瞬間被打飛，慘叫聲驟起，相當刺耳。他沒去堵俘虜的嘴，任由其慘叫，衝鋒槍指向想最後一個腳趾，面無表情，卻令人不寒而慄。

俘虜終於被折磨的崩潰了，不是斷裂腳趾疼痛難忍，而是承受不住這種心理壓力，完全失去抵抗意志。他顧不上在再拖延時間，立刻告訴郄龍，叫克洛薇的女人逃入甲板下方的集裝箱貨倉艙內，他的同伴正在搜捕。郄龍隨即詢問他的身份，一共多少人，帶頭的是誰。他沒提瓦希德，以免對方有所防範，故意提供假情報。

俘虜說他們隸屬於一個名叫維森的安保公司，規模不大，只有二十多人，大部分任務都是轉包的合同。領隊名叫雷尼，是公司的副總，正在帶人搜尋克洛薇。他們一共來人，以船員名義登上萊亞公主號貨輪，負責看護兩個集裝箱，裏面具體有什麼，只有領隊雷尼知道。

郄龍判斷俘虜不像是在說謊，以瓦希德的狡詐多疑，確實不會直接露面看護集裝箱，雇傭安保公司人員很合理，自己則隱身暗處觀察。他擔心克洛薇的安穩，安保公司的僱員都是退役特種部隊成員，十分擅長偵察搜捕，必須儘快前往救援。他不認為俘虜見過瓦希德，但還是進行了詢問，結果和自己猜測的一致，對方根本就不認識瓦希德。

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領隊雷尼身上，盡量捉活口，但克洛薇的安全是第一位的。他隨後停止審問，直接開槍擊斃俘虜，連同其同伴屍體一起拖至井蓋旁，先後丟了進去。兩人殺死了艾倫，並且受雇與瓦希德，負責看護化學武器，死有餘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