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郄龍展地圖，鋪在通道的乾燥地帶，打着強光手電筒查看，薩米等人也湊過來一同觀瞧。奈吉標註的紅線到塌方處就沒有了，接下來的通道他沒有探查過，但地圖上的實線一直在想西北方向延伸，說明該條通道極有可能通往烏卡城外。可地圖上實線並沒有標註盡頭通向哪裏，也不知道有多長，中間有沒有岔路，情況不明。

眾人商量半天也沒什麼結果，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後退是不可能的，找到通往城外的路線也算有收穫。郄龍不久收起地圖，重新回到岔路口，打着手電筒仔細查看通道內情況，需要現在朝左還是朝右走。他很快發現通道的地勢較高，污水一直朝右側流動，上面應該連通地面的排水系統。

阿米爾試着往上走了幾米，打着手電筒探照通道的兩側的頂部牆壁，發現比下方的通道要窄，而且是用水泥加固的，並非堅固古老的石磚。開他馬上招呼郄龍等人過來查看，判斷這條通道是後來開挖的，與下方通道完全不同。郄龍等人很快與阿米爾會合，仔細查看該條通道，果然和下方區別很大。

阿布勒是眾人之間個子最高的，約有一米八三，此刻根本站不直，需要低着頭才行，相當難受。郄龍查看通道的水泥牆壁，發現有不少開裂之處，說明開挖年頭也不短了，應該是無意中與古老的排水系統連同了。他暫時看不出什麼情況，便繼續往上走，轉過一處彎道，發現左側牆壁上固定着一個金屬牌，表面銹跡斑斑。

他馬上靠近金屬牌，伸手弄掉上面的銹跡，用強光手電筒認真查看。金屬牌上有文字，但不是阿拉伯文，也不是英語，看着有點像法文。他隨即詢問誰看得懂法文，希望儘快弄清楚金屬牌的含義，對他們下一步的行動很重要。

阿米爾因情報工作的需要，會說一些簡單的法語，但對法文卻看不太懂。但目前除了他之外，沒人會說法語，更別說是看法文了。他只好硬著頭皮靠近金屬牌，藉著強光手電筒仔細辨認，結果只認出一個人名：菲利普·波亞。該名字位於金屬牌文字的最下方，應該是一個署名，但不知是修建者的名字，還是設計者的名字。

郄龍等人百思不解時，上方突然傳來微弱的說話聲，接着腳步聲也傳來，逐漸下行。郄龍迅速示意大家關閉強光手電筒，站在原地不動，以免發出聲音，引起來人的注意。他隨後戴上夜視儀，持槍小心沿着通道左側無聲上行，迎着腳步聲而去。薩米等人沒有跟進，擔心人多發出聲響，被來人發現。

郄龍無聲上行幾十米，來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手電筒光不斷晃動，交談聲也聽得較為真切了。來人一共兩名，不斷用阿拉伯語交談，但語速很快，聽不清說些什麼。郄龍及時停步蹲身，持槍瞄準上方，不遠處就是彎道，等待目標出現。他很想留活口審問，但目前情況下要優先保證己方不暴露，萬一對方開槍示警就麻煩了，必須果斷擊斃。

通道內既然有不明人員出現，說明上面連通的肯定不是居民區，極有可能是烏卡軍團的地下防禦工事，真是意外收穫。

腳步聲越來越近，手電筒光也很快照射在彎道的牆壁上，映照出閃動的人影，在黑暗中很是顯眼。郄龍手指扣住扳機，冷靜等待目標出現，一擊必殺，不留活口。人影仍在邊走邊說，已經能大致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麼了，原來是在埋怨被派下來查看剛才的爆炸，地面上轟炸的顯然無法掩蓋炸開塌方的響動。

兩個人影說話轉過彎道，手電筒管向下探照，很是刺目。郄龍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扣動扳機點射，輕噗聲連響，當場擊倒右側人影。左側人影忽見同伴突然摔倒，還以為他是腳下打滑，急忙用手電筒探照，這才發現同伴是中槍倒地，無聲斃命。他本能用手電筒朝下方照射，同時舉槍準備射擊，顯然十分緊張。

郄龍不等手電筒光照射到自己藏身處，及時開槍射擊，準確將左側人影也射倒了，同意命中胸腹要害。他隨後起身持槍靠近被射倒兩個人影，其中一人還未死透，正掙扎著去夠脫手的AKM突擊步槍。他馬上補槍爆頭擊斃對方，接着檢查另外一人，發現已經死透。他撿起對方的手電筒關閉，繼續上行搜索，沒發現其他人，遂返回原地。

他馬上用單兵電台聯繫薩米等人，威脅解除，可以繼續上行。他開始對屍體進行搜身，只找到一部對講機，其餘就是香煙打火機之類物品，沒什麼情報價值。兩具屍體都身穿三沙迷彩作戰服，應該是烏卡軍團的士兵，繼續沿通道上行可能就是地下防禦工事了。他收起對講機，以便監聽烏卡軍團的通訊，然後持槍在彎道處警戒，等人薩米等人趕上來。

薩米等人兩分鐘后趕到，得知情況后，一致同意繼續上行，進入烏卡軍團的地下防禦工事搜尋。眾人把兩具屍體拖至一旁，然後繼續上行，不開強光手槍，由戴夜視儀的郄龍和薩米頭前引路。隨着他們不斷上行，通道內氣味越來越難聞，污水中夾雜着尿液和糞便，中人慾嘔。

郄龍等人只好盡量用圍巾捂住口鼻，加快上行速度，轉過兩處彎道后，前方有微弱的亮光閃爍，隱約可以聽到腳步聲。郄龍抬手示意大家停步，隨即小心持槍前行，逐漸靠近光亮處，發現是一道鐵門，門後有水泥階梯連接下方通道。他沿着水泥階梯躡步而行，很快靠近鐵門，發現是虛掩的，腳步聲從裏面傳來。

鐵門左側是下水道管，污水就是從裏面排泄而下的，臭氣熏天。郄龍強忍難聞的氣味，摘下夜視儀，小心將鐵門推開一條縫隙，偷眼查看裏面的情況。他很快發現鐵門外是一個簡易廁所，兩排座便相對而設，中間只用木板隔開，根本沒有門。他的位置只能看到左側那排座便，暫時沒有人，右側看不到，但能聽到說話聲，至少有兩個人。

他很快按動單兵電台的通話鍵，發出暗號，示意薩米趕來會合，準備進行突襲。他看到廁所的面積不小，估計是供很多人使用，繼續等下去如廁烏卡軍團士兵可能更多，必須儘快展開行動。另外，通道內氣味實在令人難以忍受，用圍巾捂住口鼻也無法抵禦，只能不時閉住呼吸忍耐，但很難長久。

薩米不久趕到，兩人直接用手勢交流，說明情況，準備突襲。郄龍隨即果斷推開鐵門，薩米持槍突入，直奔右側那排座便。郄龍緊跟其後，持槍警戒廁所入口方向，掩護薩米主攻。右側那排座便內坐着兩名男子，身上僅穿內褲，正在抽煙交談。他們相鄰而坐，隔着木板說話，不斷發出笑聲，很是開心。

郄龍和薩米的突然出現，令兩人頓時一驚，不及做出任何反應，輕噗聲連續響起。兩人先後被薩米爆頭擊斃，屍體癱倒在座便上，一聲未吭。薩米擊斃兩名男子，持槍掃一眼其餘座便，沒發現有人，立即靠近郄龍，伸手拍其肩膀，示意搞定。郄龍馬上持槍前行，快步走出廁所入口，警惕搜索。

廁所外面是個淋浴間，四壁都是水泥鋪就，淋蓬環房間設置，簡單實用，很像是兵營中的洗澡間。淋浴間內沒有人，外面是更衣室，隱約有響動傳來。郄龍和薩米持槍走出淋浴間，眼前是一排排鐵皮更衣櫃，燈光昏暗。響動來自右側更衣櫃，估計是有人在更衣，不知是洗完還是剛來。

郄龍和薩米尋聲靠近左側更衣櫃，偷眼觀瞧，發現一名男子正在脫三沙作戰服，顯然是剛來。郄龍將更衣內只有一個人，隨即決定捉活口，沒有現身開槍，帶手勢示意薩米後退，躲在陰影處等候。男子很快脫掉身上的衣物，光着身子走向淋浴間，手裏拿着毛巾和香皂，沒穿拖鞋。

郄龍等人男子毫無戒備從陰影處走過，遂快步跟上，無聲抵達其身後。男子一無所覺，繼續邁步前行，很快靠近淋浴間入口。郄龍當即出手，一掌劈中男子耳門，令其當場昏迷倒地，一動不動。他迅速蹲身，取出塑料束帶，飛快捆住男子手腳，然後拖行穿過淋浴間，進入廁所內。

阿布米兄弟和哈迪已經接到通知，此刻也從鐵門後進入廁所內，及時和郄龍會合，薩米留在更衣間警戒。郄龍讓阿布勒去協助薩米警戒，阿米爾負責看守活口，自己和哈迪開始處理兩具屍體。他們把屍體抬起來，運至鐵門后，丟入通道內，然後關閉鐵門。座便上的血跡也被進行了認真沖洗，儘管不可能完全弄乾凈，但不仔細看很難發現異常。

郄龍三人不久弄醒活口，交個阿米爾進行審問，對方是情報專家，對審訊很有經驗。郄龍的經驗當然也不差，只是阿拉伯語不很熟練，目前時間緊迫，需要儘快獲得口供和情報。淋浴間和廁所隨時都會有人了，他們不可能全都無聲制服，時間拖得越久，暴露的風險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