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君似白雪,清顏如玉

第二章 君似白雪,清顏如玉

()「哎,來人,把他抬到床上。」

唐素嘆氣,這就叫偷雞不成蝕把米,沒把人攆出去,倒是賠上了醫藥費。

離她最近的一個丫環走上前,她目測了一下,這女子至少有一米八五。

大夏國的女人都這麼高嗎?她尋思著看看自己現在的身體是個啥情況。

這個丫環托起李洛雨,然後看了看她,那一眼,怎麼說呢,不像是看主子的,倒像是看殺父仇人的。

「放到小塌上去?」口氣不善。

順着丫環的目光,她看到外間有一張一人長的小塌,榻上卻沒有寢具,只有張席子。

雖然已經入夏,但讓這個柔弱的昏迷男去睡這種硬板床也太那什麼了,何況人家還是被她活活嚇暈的。

「不用了,放在我旁邊。」

她朝床的內側挪了挪,盯着丫環。

「哼,王爺的良心還沒被狗吃光么?」

這話一出就是明著頂撞主子,這要是放在真正的王爺身上,說不定就大喊「來人,拖下去砍了」,不過她不是原裝貨,反而覺得這丫環挺勇敢。

「你」叫住這丫環,她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沈玲瓏。」

「沈玲瓏,嗯,名字挺好的,我喜歡。」

她一邊裝模作樣地點點頭,一邊盯着那個丫環。

「我爹娘取的,關你什麼事。」

如她所料,丫環露出一副十分厭惡她的神情。

「放肆,有你這麼跟爺,不對不對,跟姐,也不對,有你這麼跟本王回話的嗎?」

看得出,這叫沈玲瓏的丫環一點都不喜歡安逸王爺,於是她故意拿出王爺的身份說事。

果然,沈玲瓏像是受了天大的侮辱,竟手指着她罵道:

「不要臉,要不是你拿着化象散的解藥,姑奶奶我會任你指使。你放聰明點,不然我死也拖上你!」

唐素活了一輩子還沒被人這麼指著鼻子罵過,這番也算是開了眼界,冷笑道:

「好好好,你們一個一個都反了天了,來人,把砸了本王腦袋的蠢貨帶上來。」

收拾不了硬的還欺負不了軟的么,她就是喜歡捏軟柿子和速食麵怎麼着吧!

一個穿藍衣服的丫環聞言快步走出去,沈玲瓏在原地跳腳。

「你,你明明是自己跌了一跤撞到頭,硬說是人家砸的,你不講道理。」

唐素瞪她,她前生可是做律師的,說起講道理還沒輸給過誰,不由暗怒:姑娘拜託你含血噴人前做一下市場調查好么,人證物證一樣也沒有你就敢判我死刑?

「你長沒長耳朵,我被李君顏砸了頭,李洛雨說的清清楚楚,難不成當哥哥的還會陷害自己的弟弟不成。」

「哼,你的四侍君知道你愛面子,他要是實話實話,你連屍體都不會給五侍君留。」

牙擦蘇的,她暗暗叫苦,借誰的屍不好借了這麼個玩意的殼子,儘管她自個嚴格說來算不上道德模範,可也五講四美三觀端正,若照原主的生活方式暴戾下去,天天做噩夢也能把她活活累死。

這世界上果真有一種人的人生叫生不如死。

不過,好死不如賴活着,在她被人當妖怪趕走之前還是做點好事給自己積積陰德爭取下輩子能投個好胎。

但是積德並不意味着她得擺出聖母的架勢忍受惡言惡語,誰規定做個好人等於不能發脾氣,被人打完左臉還把右臉伸過去的人最後不都見了上帝。

「沈玲瓏,你也知道解藥現在在本王手上,勸你說話做事還是尊重本王點,李洛雨李君顏都是本王的人,還輪不到你操心,出去。」

沈玲瓏緊了緊拳頭,不甘心地走出去。

唐素一低頭,正對上李洛雨蓄滿淚水的眼睛,怔怔地盯着她。

「不許哭啊,我」

話到一半,卻不知道怎麼說下去,說什麼,說對不起你的王爺死翹翹了還是說沒關係你弟弟死不了因為你的王爺已經死翹翹了?

她是不像眾多穿越女一樣動不動就智商一百八,但凡是正常人也知道搞不清楚狀況就別亂說話,她混跡職場這麼多年,最先學會的事情不是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而是什麼時候不該說什麼。

何況,她又不是崔永元,實話實話本來就不是她的風格。

用袖子胡亂地在李洛雨的娃娃臉上擦了擦,袖子頓時濕了一大塊。

「你哪來這麼多眼淚嘛。」

她小聲抱怨,沒心沒肺了這麼多年,看見別人哭都覺得是一件特別奇怪的事情。

這時,藍衣丫環領着兩個小廝進門,兩個小廝架著個小小的身影,應該就是替原主背了黑鍋的五侍君李君顏。

小廝精明勢力,知道手裏架的人犯了大錯再無出頭之日,粗魯地丟下手中的人,躬身退了出去。

李洛雨自醒來便是安安靜靜,這時候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狠狠地推開想看清李君顏摸樣的唐素,跳下床護在弟弟身前。

猝不及防,她讓他推得差點在床上滾一圈,狼狽地坐起身子,氣道:

「我又不吃人,推我幹什麼?」

李洛雨被她吼得身體亂顫,掙扎著抱住地上的人。

那個李君顏卻沒什麼反應,聽見吼聲,無意識地抬起頭望向唐素。

唐素的眼睛一下子直了,喵的,萌,巨萌,秒殺萌呀,她眼也不眨地盯着李君顏。

陶瓷般細緻的心形小臉,紫葡萄一樣的大大眼睛,淡桔色的花樣唇瓣,半大的男孩,純凈迷茫的氣質,瞬間電死無數母系生物。

身為雌性動物的一種,唐素毫無疑問毫無懸念毫無理由地拜倒在李君顏的憂鬱眼神之下。

君似白雪,清顏如玉。

胸口畫了個十字,她默默念叨:神啊,吾死得其所。

李君顏對唐某人直直的眼神視而不見,掙脫李洛雨,徑直走到桌子邊,彎下身「刺溜」一下鑽進桌子底下。

呃,唐素使勁揉了揉眼睛,乖乖,介個是,神馬情況?

李洛雨看到李君顏居然鑽到桌子下面,大吃一驚,跪到桌邊,着急地說:

「小顏,裏面臟,快出來。王爺,小顏他只是太害怕了,他」

唐素看着李君顏的動作,聯想到李洛雨之前說李君顏從他爹死後就不說話,不愛吃飯,誰叫也沒反應,還喜歡東躲西藏,心裏明白,李君顏八成是自閉症。

所以說,上帝開了一扇窗戶的時候總是要關上一扇門的么。

說不上心裏是什麼感覺,可能是同情,也許是惋惜,或者是失望,她走到桌子邊蹲下來,學着李洛雨的語氣,柔聲說:

「小顏,裏面很臟,你先出來好不好?」

李君顏雙手抱膝,頭埋得很低,一動不動。

李洛雨見李君顏居然不理屈尊降貴的王爺,心裏很着急,伸手就想把李君顏拽出來。

唐素輕輕握住他的手,沖他搖搖頭。

「李洛雨,別着急,我們別逼他。」

李洛雨一愣,獃獃地看着不同於平時沒有絲毫不耐煩反而神色柔和的王爺,深深不解的同時心裏湧起一股別樣的感覺。

唐素自是明白他的疑惑,但她並不出言解釋,因為穿越人士不需要解釋。

然後,出乎意料的,李君顏猛地撲到她懷裏,抽抽噎噎,身體顫抖。

她愣住,索性不動彈,靜靜任他發泄。

不知道為什麼,唐素覺得,比起什麼都不知道的李君顏,一心為他擔憂的李洛雨活得更委屈更恐懼更壓抑。

也許是因為她也曾經這樣委曲求全過,也或許只是她想得太多。

對這樣一心保護永遠長不大的弟弟的男孩,她願意庇護他的善良,在分道揚鑣之前。

李洛雨的哭品很好,哭着哭着就昏睡過去。

他眼窩的青黑很重,看得出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也不知道先前昏過去怎麼能醒得那麼快,想來是怕李君顏讓發怒的安逸王給殺了,現在知道唐素不處罰他弟弟,連昏迷也昏得安心。

唐素不能這麼一直抱着他,只得打橫抱起他送上床,她發現自己確實力氣見長,心不跳氣不喘地安放好李洛雨,脫下他的外袍靴子,幫他蓋好被子。

然後拿了條厚厚的褥子,準備給桌子底下的李君顏鋪上。

安靜的李君顏任唐素手忙腳亂地擺佈,只是唐素想偷偷摸下他漂亮得不真實的臉蛋的時候,他狠狠撓了她一下。

看着手背上的長長血痕,唐素欲哭無淚。

血的教訓說,調戲正太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對着模糊的黃銅鏡子照了照,發現她即使穿越了也沒有傾國傾城的架子,一張她說是清秀別人說是平凡的臉,一副她說是妖嬈別人說是肉多的身材。

她看着這副軀殼挺好,別人看着這副料子湊合。

嗯,唐素撫額:別人是這個世界上最最最討厭的人。

囑咐門口的沈玲瓏好好守着院子,不許驚擾小強,不許踩死花花草草,不許揪出蒼蠅扯出它的腸子嫌棄它們很吵,然後無視她高大的身軀和憤慨的眼神,唐素晃悠悠逛起來新家。

她才不承認她嫉妒沈玲瓏比她高比她高!也不承認濫用職權很爽很爽!

安逸王府有夠大,唐素怕走丟,叫了兩個丫環跟着,一個是剛剛去傳話的藍衣丫環,另外一個穿着黃色衣裙身量苗條,觀之可親。

一路分花拂柳,眼中所見無一重複。

前觀廊腰縵回,回首樓閣掩映;北有森森喬木,南植依依芳草;上見百禽嬉舞,下視錦魚逐食。彷彿大千世界盡在方寸,一沙一花自成世界。

有錢就是好,有房就是好,有錢又有房,呼呼,她不是在做夢吧。

回頭瞧瞧跟了她大半天的兩個丫環,抬頭看看上了中天的日頭,唐素吩咐道:

「叫廚房做點拿手菜,本王要在那裏用飯。」

指指不遠處假山上的八角亭,她今天也體會體會啥叫意境啥叫享受啥叫有錢憋得慌。

兩個丫環對視一眼,面有疑惑,卻沒等她開問,兩人已經轉身聽話地幹活去了。

算了,反正她現在是王爺府上Boss,有些事情不知道也不要緊,那些等級低的自然是忙着殺怪升級刷裝備,她只要以逸待勞兵來將敵水來土掩。

八角亭建在假山的中部,繞過嶙峋的怪石,沿着浮雕滿滿的山徑,唐素在累死前登上了假山鑽進了亭子。

有錢真了不起,山都能搬進家裏,就算是有個把的刺客,保不齊找到人時已經精疲力竭吐血三升。

左右無人,她亂沒形象地趴在黑色的石桌上,腦袋上的紗布纏得她一頭的汗,她不耐煩地伸手使勁拉扯。

正當她跟紗布不共戴天的時候,一聲冷哼驚得她停下動作,循聲望去,台階下滿面冷冽的冰霜男不是她那所謂的正夫霍西夜還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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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惹女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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