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2章 冰結

「楓？錄音筆？不是考驗我？」水奚搖着手：「不不不，怎麼聽你這痕迹都太重了一點。楓潔癖、強迫症嚴重，怪癖也很多——開口說話都是四字四字的、一次性超過兩個四字的話，就會用筆在紙上寫下來，還要加括弧來說明一下自己的心情，但是我從來沒見他錄過音、一次都沒有——」

「你說這話是……認真的？」

宣未予盯着他的臉看。

那雙紫色的眸子若是沒有任何感情的時候，似是幽暗的礦洞之中沉睡着的礦石，彷彿多看一眼都會被身後不明的力量貫穿心臟——正面迎上這目光，心臟都會不由得沉降。

但是，此刻的自己內心坦蕩，並無心虛之處，為了證明這一點縱然頭皮有些發麻，他也正面迎着他的目光。

寒氣透過那雙眼睛，滲入到他的身體中。

結冰感。

在那雙紫色的純凈的眸子中看到的倒影讓他忍不住有些想發笑——如果是自己的話，對方露出這樣的表情說不定都會懷疑他是在說謊。

不過，他確實沒有說謊，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沒有說謊——

只要，他的話語沒有謊言，即使他渾身瑟瑟、看起來再如何可疑，宣未予就能夠感受到他內心真摯的聲音——這樣的信任感，大概是關係微妙的二人最為滑稽的部分。

宣未予那冷淡的目光融化，毫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的笑容，攤手：「竟然沒有說謊呢。真是意外——還是說，你現在已經足夠能騙過我的眼睛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

宣未予在口袋裏取出一個拍手，「啪啪啪」地鼓起掌來。

「我倒是要鼓掌恭喜你了。能夠騙過我的眼睛的話，說不定也有機會能騙過殿下的眼睛，再加一把勁，也許就能成為主導者了。」

「我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現在的我，沒有那樣的領袖氣質，之後——恐怕也很難會有，一則領袖氣質並不是依靠磨礪就能大幅度增長的，再者我也實在沒有加那方面屬性點的意圖，有點遺憾。」水奚唉聲道，雖然他的表情並沒有多少遺憾。

「在剛才發了一番脾氣之後，對話倒是平順了許多呢。如果向我發脾氣能讓你的情緒平穩度大幅度提升的話，我倒是不介意你多罵我兩句，而且就效率和持續效果而言，似乎比你嘴巴里塞得滿滿的效果要好得多呢。若說副作用的話，可能——」宣未予十指交叉，手肘撐在桌子上：「目前觀察也沒有降低思考那樣嚴重。」

被宣未予一提醒，他發現自己的心緒的確平寧了許多，也並沒有大腦明顯變慢趨向，甚至精神力似乎還略略有些增強——

水奚拍了拍胸口，深吸了一口氣，吐出來。

沒有疼痛感，沒有噁心嘔吐感，嗅覺也比之前還要敏銳了——

在之前嗅到交織在一起的香氣，需要品嘗才能嘗出具體配料的點心，現在所使用的材料、火候、以及調味方法不斷向大腦中湧現。

完全找不到副作用的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