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7章 本金和利息

楓踢了身邊斷折的人軀一腳：「就算是人偶娃娃，都比她要可愛一些。不斷地給人偶娃娃買小裙子、小傢具，不知道怎的漸漸也多少有些感情生出來。因此在這種意義上，她不但是消耗品，還是最不值錢的那種。」

「明明你都給出了『得天獨厚』這樣極高的評價？」

楓「哈？」了一聲：「我剛才所說的得天獨厚，明明不是在指代她，而是你——你都沒仔細聽的嗎？」

「但是，她的進步不是比我快得多嗎？」

「進步快也是沒有用的，她終究是『有限』之物。雖然，在人類的世界觀中，逐漸頹敗衰落腐爛也是一種獨特的美，那隻不過是苦中求樂的自我安慰罷了。和一無所有的人想着『有錢有什麼用處，他們一定沒有貧窮人所擁有的快樂』，或是『神仙泥沼也總有看到陽光的一天，和那些一直養在溫室中的小花比起來，經歷風霜要對人生有益得多』的想法一樣——這些當然是樂觀的態度。但是，與此同時，也可以把這些樂觀的心境理解成是一種求而不得，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心態呢。總看自己沒有的，會讓一個人心態偏激；總看着他人沒有的，視野同樣會變得狹隘。」楓幽幽道：「長生縱百般不好，如同蜉蝣秋蟬一般的人類卻願意賠上一生去追求。理論上，只要擁有着無限的壽命，就能擁有無數種可能性。人類之所以究其一生，大多只能專精一個領域，也是因為『有限』。無限之物大把大把地揮霍著時間，只要稍微用點心，或許將整個世界的構造都翻轉也說不定。」

「你的意思難道是，我也能做到么？」

「當然。你能做懶散散的花瓶，是因為你有做花瓶的資本。裂縫的土陶器，縱然也能將花養得漂漂亮亮的，不過，卻沒辦法變成花瓶呢。甚至會在某一刻，被埋種在其中的依戀也會被挖走，直接放入花瓶中——如果你想的話，我現在完全可以——」

她意味深長地斜了一眼柯露麗，斜了一眼赫連秋深。

赫連秋深談不上嫉妒柯露麗，卻着實非常羨慕、佩服她。

佩服着她的恆心與強勢。

強大的力量，將她一流的A級美貌再次提升一個檔次，並為她增添S級的魅力。

如果論臉蛋，她是不會輸給柯露麗的，但是論起其他方面來，她差得很遠。

唯一的優勢，只是在某個時間可以查看劇本而已。

不過，她沒有糾正劇本的能力，沒有與這註定的命運所抗衡的力量，還是遠遠望着。有着比普通人強大一些的力量，是時間積累的產物，而不是她自己拚命努力后的沉澱。

「很顯然，你動心了。」

「那是——」赫連秋深本來想要否認，但是只要撞上楓的雙眸，她就立刻變得誠實：「的確相當誘人。誘人的就像是投入1元就能收穫10億的詐騙那樣。」

「不不不，其實是投入100能收入120左右，至多127，絕對不會超過130，並且需要很漫長的時間去完成契約。根本談不上賺巧錢，正常存在銀行的利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