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6章 戰場犯錯,就等於死亡!

第826章 戰場犯錯,就等於死亡!

826那名步兵營長,甚至在自己四個步兵班槍聲徹底停止的那一刻,蹲在地上哭得像個孩童,也終究沒有喊出開炮的命令。

雖然,聽聞此消息的解固基團長已經將指揮團部直屬炮兵開炮的權利交給了他。

但被憂傷佔據了整個頭腦的步兵營長始終還記得,那裏,投入了超過六名冷槍手,他們的任務,不是救人,而是殺人。

他們也是戰友,也是兄弟。

當然了,這種包圍和反包圍時時刻刻在戰場上發生著,日本人也同樣有一個步兵小分隊甚至兩個步兵小分隊被合圍最終全軍覆沒的錯誤出現。

而比這樣錯誤更嚴重的是防線被突破,如果不是有負責團部周圍警戒的特種兵及時報警,一隊由近二十人組成出現在距離152團團部不過150米遠的日軍小隊差點兒就對只有一個步兵班警衛的152團團部來了個斬首行動。

被兩名特種兵發現的日軍小隊在周圍中國士兵紛紛回援圍攻后,付出五人戰死的代價,大部依舊順利逃出。

那說明,日軍不光繼續使用了迂迴穿插的戰術,整條防線,仍然有不小的漏洞。

其實,那更說明,第六師團,也有精銳步兵小隊。

更確切點兒說,是類似於獨立團特戰大隊的特攻隊。

此刻,錢立明就神色很凝重的在翻看這群透過戰場縫隙差點兒偷襲得手並最終在一個步兵連圍攻下被擊斃的五名日軍屍體。

透過日軍精密的撤退路線和他們身上的裝備,錢立明嗅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這隊日軍遠不是普通日軍所能比擬的。

事實上,如果不是特種兵出手,就算返回的那個步兵連再憤怒,很可能日軍也不用丟下五具屍體,大部分會逃之夭夭的可能性更大。

特種作戰,顯然不是日本人僅靠一場戰役后想像的那麼簡單,但不得不說,他們也有了特種作戰的雛形。

那一隊由20人組成的能通過錯綜複雜的戰場縫隙接近西城區最高指揮部的日軍,就是第六師團特訓了兩三年之久的特攻隊。

二十名日軍,所噴發出的火力,竟然超過了一個兵力足有百人的步兵連,而且他們還有兩名擲彈筒手,在徹底壓制住了步兵連兩挺輕機槍后,很從容的殺出一條血路向紛亂的戰場上撤退。

步兵連以遠超出他們的兵力,付出了近20多人的死傷,才擊斃了兩人,另外三人,全倒在200米外那名獨立團特種兵的槍下。

也正是因為發現有特種兵的存在,那個日軍小隊才迅速撤退的。

超過10比1的戰損比,實在是152團在和第六師團所打的幾仗中最慘痛的傷亡了,也怪不得那個步兵連長瞪着幾名日軍屍體眼珠子都是紅的。

如果是岳團座在這兒,估計一口就能說出日軍裝備的這種衝鋒槍的名字,那是在整個大戰中都聲名不顯但其實性能還不錯的日式「百式衝鋒槍」。

日軍不光是有衝鋒槍,戰鬥背心上還攜帶着足足五個彈匣,如果加上衝鋒槍上裝備的那一個彈匣那就足足300發子彈。

有兩具屍體上還掛着沒有來得及使用的四枚手雷,錢立明甚至根據掛鈎猜測他們攜帶的甚至超過六枚。

而另一名日軍則拿着步槍,一桿插著2.5倍瞄準鏡的「三八大蓋」,除了直式拉機柄改為下彎式,套住槍身的第二個箍上裝有一個鋼絲制支架外,其餘和三八大蓋沒有任何區別。

狙擊步槍,錢立明和特種兵對視一眼,眼裏都閃出凝重。

日軍,竟然也開始培養狙擊手了!

而且,這名被特種兵從260米外狙殺的狙擊手很可怕,圍攻他們的步兵連最少有五人是被他一槍致命。

那名獨立團特種兵也是在連續擊斃兩名日軍衝鋒槍手后靠着無數戰場上的直覺提前離開狙擊位,用作偽裝的鋼盔被擊穿后才發現自己被狙擊手瞄上了。

當然了,這名可能槍法還不錯但應該是第一次上戰場的狙擊手對於特種兵來說還顯得很稚嫩,沒過多久,他就被那名特種兵給找到,日軍狙擊手終於沉不住氣對自己的戰友開始火力支援。

在戰場上,尤其是在對手還擁有狙擊手的戰場上暴露自己的位置,那就是將腳邁進了地獄大門。

日軍狙擊手被獨立團特種兵精準的一槍命中頭部,把命和他的那桿還不錯的狙擊步槍留在了中國。

可日軍這個精銳小隊,絕不止一個狙擊手。

戰死18人的步兵連士兵的遺體都被檢查過,除5人是被衝鋒槍子彈擊中戰死,另外13人是被一槍致命,連搶救的機會都沒有。

這,才是讓錢立明最為擔憂的。

除了這個日軍精銳小隊,這個戰場上,會有多少日軍的狙擊手?

牛大寶,雖然是最初級的狙擊手,但得益於他有一個就算在未來都算得上出色的狙擊手老師,在這片戰場上,也成為刺痛了日軍的存在。

以一個偽裝成日軍步兵的日軍軍官為餌,連續斃殺五名日軍,日軍的屍體倒伏在長街上,留出的血就像一條小溪,在古老的青石板路上畫出一道凄厲並妖艷的紅色。

直到此刻,日軍也只確定了牛大寶所潛伏位置的大概方向,卻無法確定他的方位。

躲在建築物背後的日軍擲彈筒手瘋狂的向牛大寶的方向可能的位置投擲了超過十枚榴彈,卻也無法阻止牛大寶繼續冷靜的開槍。

別說一個區區不知道目標的擲彈筒,就是有炮群向這邊開炮又怎樣?

如果死亡已經避免不了,那就,先把敵人送入地獄。

轟然的爆炸聲甚至成為牛大寶槍聲的掩護,又是一名企圖接近的日軍倒在已經心如死灰的渡邊雄實身側兩米的位置。

「**人,是魔鬼!你會受到懲罰的。」渡邊雄實蠕動着嘴唇發出詛咒,並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雖然他做出了極為自私的選擇,並沒有下令自己的麾下撤離,但並不代表他不心痛麾下士兵的陣亡。

每一名士兵的陣亡,都代表着他距離死亡更近一分。

他不敢肯定剩下的4名士兵是否還能繼續冒着巨大的危險對他進行搶救,他們如果冒着領軍法的可能也要撤退,那他可就死定了。

一個失去了作用的餌料,等待他的結局只能是,被毀滅。

但渡邊雄實很幸運,剩下的四名日軍並沒有丟下他逃走,而是一直在試圖挽救。

當然了,那或許不是因為他的中尉軍銜,更多的是他的貴族身份讓四名普通的日軍根本不敢輕言放棄。

放棄一名中尉軍官可能只會讓他們受到軍法的處置,但得罪了一名能主宰普通百姓命運的大貴族,卻是會將整個家庭都拉入深淵,那才是四名日軍不敢跑的原因。

牛大寶這個誘餌算是選的准極了。

換成正常的野戰,他無論如何也是留不下這個11人小隊的,就算是他那名可怕的教官也不行。

日本人可是有腿有腳,打不贏再不濟也會逃跑。

不過,又連續兩槍幹掉兩名企圖接近日軍軍官的日軍步兵之後,牛大寶首次對自己的誘餌有了興趣。

這隊日軍出乎意料的頑固,甚至比曾教官以一個日軍大尉為餌連續幹掉的18名日軍步兵還要頑固。

那畢竟有他們指揮失誤,以為人海戰術能對曾教官有效的原因,但在這裏,他們卻是一個接一個的送死,而且屬於鍥而不捨的那種。

當準星套准最後一名滿臉淚水,卻毅然撲向誘餌所在地的年輕日軍,牛大寶已經明白,自己誤打誤撞中找到了個不錯的鬼子。

那個躺在地上的鬼子,對這幫日軍來說,很重要。

一個甚至比自己生命還要重要幾分的人,除了自己愛的人……牛大寶設身處地的想了想,或許能讓自己這麼做的,除了家裏父母和幾位兄長之外,也就是老班長、連長和營長團長他們幾個了。

但班長連長那是因為戰友之情,牛大寶能保證自己可以做到毫不猶豫,卻不能保證別人,營長和團長自己可是得好好想一想了。

那日軍呢?為何明知必死寧願流着眼淚也要前往?

只能是,權勢。

雖然一年以前牛大寶還不過只是個普通小農民,但在部隊里呆了這一年,他也懂得了權勢的重要性,以及可怕。

那些大人物,一句話,就可以讓他這樣的小人物是生還是死。

不寬但卻長長的小街上,躺着11名日軍,10個死的,1個活的,牛大寶冷靜的掃視了屬於自己的戰場足足5分鐘,確定周圍沒有危險,輕輕將槍口收回把長槍抱回懷中,蜷縮著退出自己好不容易尋找到的這個狙擊點,準備前去收穫自己的獵物。

雖然牛大寶知道,做為一名狙擊手,他最應該做的,就是一槍送那個已經失去作用的誘餌去見他的天照大神,但強烈的好奇心卻催促着他去俘虜那名日軍。

或許,那是名少佐級以上的軍官呢!

能在戰場上俘獲一個活着的日軍軍官,也一定是了不得的榮耀吧!

年輕的士兵終究是沒能抵擋住如此巨大的軍功誘惑。

有位哲學家曾經說過:人類之所以成長,不是因為成功,而是犯錯。

有些錯,可以彌補,但有些錯,是一輩子也無法彌補的,尤其是在戰場上。

退出狙擊點準備去收割獵物的牛大寶在朝目標潛行了十五米,就遇到了一隊從另一側弄堂里繞行過來的士兵。

等藏在角落裏的牛大寶看清帶隊士兵的面孔,臉上也洋溢起了微笑。

在戰場上,還有什麼比看到熟悉的戰友還活着的消息更開心的事呢?

帶隊的人,是老班長,後面的幾張熟悉的臉,也是班裏的老弟兄,雖然只有三四個了。

極度的興奮讓牛大寶甚至都忘記了這是錯綜複雜的戰場,將尾指放進嘴裏輕輕打了個呼哨。

熟悉的呼哨聲傳來讓帶隊的老兵也是微微一愣,繼而,臉上閃過一絲興奮,抬手揮了一揮,他身後跟着的七名士兵迅速端著槍佔領周邊的牆角。

顯然,這隊中國士兵已經極熟悉巷戰模式,他們佔領的位置,都是可以向周圍的敵人射擊並且自己最少有兩面遮擋物的位置。

伸手推開屋門,帶着兩名士兵端著步槍的老兵小心翼翼地四望着院內的環境,嘴裏以極輕的聲音小聲詢問:

「龜娃兒,啷個是不是你?」

「么哥,不是我,還能是那鍋?」從牆角一個倒塌的土堆里悄然鑽出的牛大寶齜著牙,咧著嘴笑,眼裏卻是淚光隱現。

么哥還活着,二蛋也還活着,麻臉也還活着,黑皮狗日的也還在,這已經足以讓新兵蛋子興奮的眼淚花子都快出來了。

聽着熟悉的聲音,眼前的卻是不熟悉的人,頭戴着亂布條偽裝,烏漆嘛黑抹著黑灰的一張臉,着實讓老兵和兩名士兵都緊張了一下。

尤其是牛大寶出現的有些突兀,其中一名士兵手一抖,差一點點就扣動扳機了。

足足兩秒鐘之後,老兵才反應過來,眼前的這個傢伙,就是自己手下最有出息的新兵,打了兩場仗就升成和他一樣軍銜的軍士。

「個瓜娃子,赫老子一跳,差點兒沒一槍把你個瓜皮給崩了。」老兵上前一步,狠狠地在牛大寶胸膛上砸了一拳。

「日你個仙人板板,這身行頭是錢參謀長他們教你搞的?不錯不錯。」

「么哥!弟兄們都還好撒!」牛大寶被這麼一砸,淚光更是閃現,帶着哭音問道。

「個瓜娃子,哭啥子嘛!你現在可是軍士了,軍士是啥子曉得不曉得,那是可以接老子班長職務的人。」老兵輕聲斥責著牛大寶,手卻是輕輕拍拍牛大寶的肩膀:

「放心,老子們都好的很,小鬼子還要不了老子們的命。」

「瓜娃兒,你這是去做啥子?」老兵突然問道。

「我剛才……」牛大寶心裏一動,心裏突然火熱起來。

他可以把這個功勞分給大傢伙兒啊!么哥說不定就可以因為這個功勞當軍官了呢!

新兵心裏這樣想,但卻沒注意到其他所有人目瞪口呆。

一個人幹掉十名日本鬼子,還有個鬼子大官兒可以讓大傢伙兒去抓了領功,逗我們玩兒呢?

沒等牛大寶開口解釋,還是老兵最懂手下這個新兵,手微微一擺,直接了當的問:

「那個鬼子大官在什麼位置?」

老兵知道,自己手下的這個新兵毛病不少,比如膽小,但那是幾乎所有新兵的通病,又比如睡覺喜歡磨牙,再或者他有些犟……

不過,這個新兵卻極不擅於撒謊,每次想撒謊騙人的時候,他的臉都會不由自主的發紅,額頭上會見汗,這種狀況,他是見過最少三次的,包括他第一次進軍營時報家庭狀況的時候。

當然了,每個人都有屬於他的秘密,老兵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了不起的,他當兵的時候不也沒說他有兩個堂兄有在紅色部隊那邊參軍的情況嘛!

牛大寶倒也乾脆,那位置光靠嘴說,是說不清楚的,拉着老兵悄悄爬上另一側的兩層小樓,居高臨下看到那條已經變得很安靜的小街,10名橫七豎八倒斃在哪裏的土黃色日軍屍體已經說明了一切。

位置,也清晰無比。

被牛大寶當成誘餌的日軍軍官也很安靜的躺在原地,想來不是昏過去了,就是放棄了掙扎在節約體力。

絕望和恐懼,只能逐漸吞噬你的信心,想活下去,總是要變得比平常更堅韌才行。

這一點,無論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都是一樣的。

親眼目睹著10名屬下一一死亡的渡邊雄實的頭腦遠比平常更清晰。

**槍手或許還在遠處盯着他,繼續放長線釣大魚,那沒關係,只要他還活着,那就還有機會。

胸口或許是因為已經疼痛麻木的關係,已經沒先前那麼疼了,血也流的比以前慢了,除了渾身上下沒有力氣以外,至少他還能呼吸。

他現在要做的,是保持體力,堅持到最後,不管是自己的同僚救下他,還是最終已經失去利用價值的他被**槍手一槍斃命,總之,他要活到那個時候,別還沒到最後,他就已經先去見天照大神了。

保持沉默,保存體力,是渡邊雄實現在最正確的抉擇。

趴在屋頂上看完小街上密佈的日軍屍體,老兵也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並不是說牛大寶連斃10名日軍的戰績無比輝煌,也不是說他根據這個戰果判斷牛大寶所說的那個鬼子軍官絕對是個大官是真的,而是,他知道,自己手下這個最有出息的新兵和以前不一樣了。

他完全可以稱得上是一名戰士。

戰士這個頭銜,其實可以給戰場上的任何士兵。

但,只有經歷過血戰的老兵才知道,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稱為戰士的。

真正的戰士,因為戰場而生,也因為戰場而死,他們的眼裏,只有勝負,沒有生死。

以牛大寶的戰力,想在對決的戰場上殺死這10名日軍步兵,幾乎沒有那個可能,可他偏偏做到了。

那是因為,他夠智慧,智慧的選中了整個日軍隊伍中最重要的那個人,並且,只傷不死,用他做成一個讓日軍不得不跳的陷阱。

更因為,他夠冷酷。

殺人這活兒,聽着很簡單,但只有上過戰場的人才知道,那其實並不算容易。

不過是獨立團那幫偵察兵們教了幾個小時,就能蛻變得如此可怕,那,那幫傢伙們究竟會有多「禽獸」?老兵很難想像。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那幫傢伙是自己人。

沖着牛大寶豎起大拇指,兩人悄悄的離開二樓重新回到小院子。

現在,已經不是要不要去俘虜鬼子軍官的問題,而是怎麼去怎麼回的問題。

大頭兵們是不會放過這個能立功受獎的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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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戰之浴血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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