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立字文遠
葉歡最後是被擔架隊抬回去的,一開始只是玩笑,可上了擔架他卻很快進入了夢鄉,一路上都在打着呼嚕,鼾聲驚人。
「娘的,這小子就是心大,虧他能睡得着。」林雪有點哭笑不得。
「校尉讓他睡吧,這段時日也就是悅之,換個人根本撐不下來。」王明一言張富貴連連點頭,連戰連捷背後是葉歡勞心勞力,別人休息他都要思考戰局。
「嗯,這回能好好睡上一覺,張隊長,待會兒你隨我去大營。」
「呼,吁……」葉歡那鼾聲連遠處的戰陣喊殺都壓制不住。
「那是誰啊?怎麼躺在擔架上還能打鼾?」進了營門便有人議論紛紛。
「噓,那是葉隊長,剛才就在陣上萬軍之中斬殺烏桓左騎督呼延碩。」
「啊,他就是葉歡,晉陽葉家大公子?怎麼像個血人?」
「廢話,這一戰他至少殺敵過百,那都是敵軍的血。」
命人將葉歡送回八軍駐地休息,林雪帶着張富貴和王明到了帥帳之中。一場大勝之後,漢軍將帥皆是一臉喜色,看見林雪進帳,幾名校尉迎了上來。
「悅之呢?」淳于落說着話看了看林校尉身後。
「回營睡覺去了。」林雪苦笑道。
「回營睡覺?他還真會挑時候。」淳于落搖頭。
「一路都是鼾聲震天,今天立了大功就由他一回。」林雪說着看見三軍校尉冷烈,又上前言道:「修德兄,強將手下無弱兵,今日那一箭當真精彩。」
「那是悅之的本事,換了我未必敢沖烏桓軍陣。」冷烈笑道,回營之後不少觀戰者都跟他提起了葉歡射落呼延碩的那一箭。
「誰說不是了,方才我在上面看的也是心驚膽戰。」林雪壓低了聲音。
那邊劉將軍輕咳一聲,眾人立刻不再言語,盡皆肅立。
「今日一戰各部配合有力,方有眼下戰局,此戰擊潰烏桓主力兩萬,擒殺左騎督呼延碩。首功當與公孫將軍潘校尉。」盧植正色言道。
眾將頷首,不管公孫瓚有多狂傲,但白馬義從的實力是擺在那裏的,不得不令人佩服。至於潘鳳就更不用說了那個防守陣型簡直是固若金湯。
「傳我軍令,慶功三日犒賞士卒。」
「諾!」
「諸位,敵軍雖損失慘重,但主力猶存,為將者不可因勝而掉以輕心,諸位還需謹記。」盧中郎又道原大勝一場卻還未達到他心中的目的。
「諾!」
「寒冰,悅之及麾下如何?」
「中郎,悅之率眾沖陣擒將,傷亡四成,力戰辛苦,我讓他們先休息了。」
「嗯,多備點牛羊酒食,給他送到營中,等他睡醒,來帥帳見老夫。」
中郎說完眼光落在了張富貴身上,對之微微頷首欣然道:「今日老夫與諸將看的清楚,張隊長膽略過人,勇冠三軍,乃大功一件,定要重賞。」
張富貴聞言急忙步入堂中,對中郎躬身為禮後方道:「中郎,今日之戰,膽略過人的是葉隊長,勇猛無敵的是典韋兄,富貴不過盡職責本分。」
「張隊長謙虛抑己,便是此點就比葉悅之強,有功當然要賞。」中郎一揮手,還好葉歡睡覺去了,否則今日還不知要如何張揚。
聽了中郎之言眾將會心一笑,這明著是貶暗裏卻透著欣賞。
「中郎,富貴不敢求賞,卻有一事想請中郎……」張富貴有點猶豫。
「張隊長有何所求但言無妨。」盧植笑道。
「卑職自幼家貧,父母早亡,祖父為我取名之時便說過日後遇到有學問的高人就求人家改一個大名,中郎大漢名士,學問精深,故,故……」
「原來如此?富貴你如此英武,老夫卻也要好好想想。」盧中郎聞言捻須思索,來回踱了兩步一笑道:「好男兒志在四方,何其廣大,我送富貴一個遼字不知意下如何?」
「遼?張遼?好好好,多謝中郎賜名。」張富貴低聲重複幾遍,喜出望外的道。
「中郎,既然有名,還得立字。」江陵一旁笑道,他對張富貴也是極為欣賞的。
「仲華說的是,遼者深遠,將者文武雙全,不若就叫文遠。」
「張遼,字文遠。好!中郎此言寓意精深。」江陵稍作琢磨笑道。
「多謝中郎。」張富貴上前一步單膝跪倒行下禮去。
「文遠日後還要更加勤勉,為國出力。好了,暫且退下,你之戰功老夫會等到於校尉回來商議而定。」盧植右手虛虛一扶道,說完側首看了劉將軍一眼。
劉勇會意,便謂眾將:「慶功三日,各自整軍,還需謹記戰事未了,烏桓主力猶存。」
「諾!」眾將齊聲應和。
葉歡這一覺睡了有兩個時辰,他是被一陣異香弄醒的,出得帳外就見王明典韋等人帶着士卒們席地而坐,中間的空地上是香噴噴的烤豬烤羊,香味便由此而來。
「我去,有好吃的不叫我?把豬耳朵留給我。」葉歡抹了下眼睛就沖了上去。
「悅之,你可別不識好人心,兄弟們是想讓你睡個好覺,公義早就把豬耳朵給你留着了。」王明笑罵道,葉歡這一覺睡得山崩屋蹋的,誰忍心叫他?
「哈哈哈,還是公義懂我,這豬耳朵烤的嘎嘣脆。」葉歡一見那烤豬果然缺了倆耳,那邊典韋已經遞了過來,葉歡伸手接過啃了一口含糊不清的道。
說話間眼光又瞥向了張富貴,走到近前遞了一條豬耳過去:「富貴兄,有福同享。」
「悅之,中郎剛剛為我改名為遼,立字文遠,以後你喚我表字。」張富貴接過笑道。
「張遼張文遠?中郎給你改的?」葉歡聞言張大了嘴,一塊豬耳掉了出來。
「怎麼?難道不好?」張遼有點擔心的問。
「好,中郎改得太好了,遼闊深遠,文武雙全,嗯,見過文遠兄。」葉歡作了個揖道,心說原來張遼的名字是這麼來的。
「見過悅之兄。」張遼也作揖以對,只不過這禮節固然周全,二人卻是一手的豬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