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章 天狼奔雷
涼州,北地郡,清風原。
天高雲淡,廣袤無垠的藍天下,兩隊雄壯的軍列相對,氣度凜然。
「少將軍,少將軍……」配合雄壯的鼓點,北邊軍陣助威聲極有節奏。
「張將軍,張將軍……」南邊絲毫不肯示弱,士卒高聲吶喊。
張超,華雄麾下悍將,弓馬嫻熟,掌中一口熟銅刀,刀影霍霍。
聯軍一戰,他曾與華雄及另外四員副將聯手,合擊天下無敵的定邊葉郎。
雖然沒有獲勝,可能在鳳翅鎏金鎲之下保住性命,便不愧勇者之名!
對面戰將,年少英俊,猿臂蜂腰,雙目如電!
獸王吞天盔,鎖子亮銀甲,胯下烏雲蓋雪駒神駿,掌中鑌鐵槍威猛。
天狼奔雷槍,槍如其名,吞吐不定,大開大合有九天雷動之勢!
二人在場中大戰,這邊陣上,一虯髯大將不由搖頭嘆息。
「周將軍,這是何故,可是我家少將軍有閃失?」馬騰部將梁興不由便問。
「梁將軍別理他,這是故作深沉,少將軍槍法,此一戰必勝。」管亥正色道。
「對,少將軍必勝。」周倉頷首:「看看少將軍,子平,我們老了。」
「去,要老你老,別帶上我。」管亥不屑的道。
梁興聽了二人之言,暗自點頭,定邊軍陣上這份輕鬆,就透著信心十足。
「像,真的像,馬少將軍陣上威風,如同看着趙校尉一般。」
「我看不像,少將軍的槍法威猛有力,和翼德將軍的丈八蛇矛相似才對。」
周倉微微頷首,靠近管亥低聲道:「子平你看那裏。」
後者向著周倉目示方向看了一眼,那裏正是高順的陷陣營所在。
「將軍說過,這是練不出來的,得在戰場上,屍山血海中殺出來。」
「嗯,將軍不會說錯,今日我等就要拿董軍練兵。」周倉重重點頭。
陷陣營的軍列站在那裏,看似平平無奇,但久經戰陣之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們的與眾不同。感覺上那不是戰陣,而是一個人,數千人如同一人。
「大哥,今番有陳先生率定邊軍相助,我軍可操必勝!」帥旗之下,頭戴纓盔的中年戰將對全身披掛的馬騰言道,此人雙目有神,乃是金城太守韓遂。
後者頷首,撫須道:「葉郎不遠千里派兵相助,我等定要擊潰董軍。」
說話之時,就聽場中傳來一聲巨大的金鐵交鳴,天狼奔雷蘊含巨力將熟銅刀擊得脫手而飛,張超連人帶馬踉蹌而退,總算騎術不凡,轉身就敗。
「如此的武藝,也敢來犯我涼州?我天狼奔雷之下,不殺無名之將。」馬超輕蔑的一笑,說完手中天狼奔雷槍再度點向敵陣,舌綻春雷。
「華子威,聞你乃董賊麾下第二猛將,可敢出陣一戰?我殺了你,再殺呂奉先。」
「哦……哦……」涼州鐵騎用獨特的吼聲,為他們的少將軍助威。
「好狂的小子。」華雄眉頭聳動。
你挑戰我就挑戰我,好好的提什麼呂奉先?本將軍是添頭,誰教你如此說話。
「華子威,你也是成名戰將,難道畏戰不成?若如此,趁早滾出涼州。」
「哈哈哈哈……」馬超再度大喝,伴隨着八羌鐵騎的一片笑聲。
「兄長,看來孟起此次并州之行,所獲頗豐啊。」韓遂笑道。
「文約不要誇他,小子還是不減張揚之氣。」話雖如此,馬騰眼中卻有笑意。
從并州而歸,馬超習武格外刻苦,更熟讀兵書戰策,令他很是欣慰。
「華子威,且來一戰。」大喝聲中,馬超只覺酣暢淋漓。
「葉信,我終究比你先上戰陣,也要先你一步斬殺敵軍大將。」
董軍陣上,華雄伸手去解戰袍,頜下鬍鬚微微而動。
「都督,不可親出,馬超乳臭未乾,不值得都督親自出手。」樊稠勸道。
「哼,此乃馬壽成親子,吾斷了他這條根,看他還敢與我軍抗衡。」華雄一聲冷哼,縱馬出陣,被馬超這般叫囂下去,軍中士氣何在?
看着對面那員黑甲戰將縱馬而出,馬超雙眼微微一咪,精神抖擻。
「華雄虎口吞背刀有獨得之妙,孟起見到還要小心。」葉將軍言猶在耳。
「華子威?我知道,師兄與他交過手,挺厲害的。」這是葉信之言。
「來的好,與強將交手,方不負我心中之志。」馬超想着,縱馬相迎。
涼州之處,馬超第一次登上戰陣,面對猛將華雄,他心中不忘葉信。
并州之行,兩人建立了很深的友情,亦定下誓約,看誰先在陣上殺敵。
晉陽葉家,今日的氣氛有些不同,大堂之內袁鸞坐與主位之上,玉容沉斂。堂中跪着數十個家丁丫鬟僕役,為首的是芳琪,長公子的貼身侍女之一。
卻原來葉信昨夜留下一封書信,說是要去尋父親為國建功,便不辭而別。
「長公子昨夜離開,你們都睡死了嗎?沒有一個來報?」說話的是袁鸞的侍女凌煙,此刻亦是面罩寒霜。
一眾聞言噤若寒蟬,芳琪叩首道:「夫人,院中平日都有守夜之人,但不知為何,昨夜睡下之後,所有人都睡得極沉,奴婢也晚起了半個對時……」
「休要砌詞狡辯,伺候長公子何等之重,你們玩忽職守,該當家法!」
眾人聞言更加慌了,葉家的家規很是森嚴,關鍵還在此事與長公子有關,便是天大。弄得不好,被驅逐出府也有可能,到哪兒再找如此的好差事。
「夫人,凌煙姐姐,我是護院之首,公子出走,責無旁貸,願受仗刑。可昨日的確蹊蹺,我巡守到後院,似乎聞到一些香氣,隨即就……」
說話的乃是護院葉秋,聽他之言人人點頭,寧受仗刑也不願離府的。
「香氣?什麼香氣,葉秋你說清楚。」坐上周若蘭雙眉一皺問道。
「回蘭夫人話,我也說不清楚,感覺像花香,又有點,肉香……」
周若蘭微微頷首,眼光看向袁鸞,後者會意,便與她一起去了堂后。
「夫人,聽葉秋那般說,好似是夫君身邊李雲的「見風倒」,難不成信兒是從李雲那裏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