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7章 似曾相識

紀舜音攙扶著柯露麗躺回床上，苦笑：「所謂的真正天才的原則，還真是麻煩而且難以理解呢。」

他把死亡的宣未予的屍體搬運到之前推床上，用白布蒙好。

「對了。」在將推床推出去之前，他回頭以祈求的口吻對柯露麗道：「剛才在我取出那藥水的時候，把這個房間的監視器關掉了——雖然柯露麗大人最終沒有喝下藥水，畢竟我是在老大死亡時間做的，被他知道了我背着他和您說這種話，雖然不至於會死，也不知道會受到什麼懲罰。請柯露麗大人務必將剛才的事情當成是秘密，不要說給任何人聽。」

「你當我是什麼？即使是我，也是知道什麼話應當說，什麼話不應當說的。」柯露麗轉過身：「我想要休息了。你推著那屍體趕緊離開吧。」

「是——」

「對了，如果百里家那個白痴來找我，不要告訴他我在哪個病房。順便把我住着的病房號碼告知殿下一聲。」

紀舜音眼神微妙的一閃，點頭：「明白，柯露麗大人。」

將宣未予屍體推出去的時候，紀舜音想起就在剛才，他將消息彙報給軒轅天音時，他的反應：「啊、這麼說大概有些過分了，還真是沒用呢。折損了許多死徒軍團不說，自己還受了重傷，不死基因都觸發了。這幾日不必把她的消息告知我了，我怕聽了會忍不住發脾氣。什麼時候想起來，我會問你或者是你們老大的。」

倒是百里燼桕急得快要哭出來了。

應該說柯露麗執念太深呢，還是閉上了眼睛拒絕一切，紀舜音完全不理解為什麼軒轅天音和百里燼桕兩個人之間，她竟然會對前者忠貞不二。

對於兩個人都了解極深的紀舜音來說，如果軒轅天音有什麼勝過百里燼桕的地方，那可能只有他是王——而這個王座，卻不知道是柯露麗犧牲了多少換回來的。

除了柯露麗之外，那條路上，還有更多的鮮血。

紀舜音對宣未予的討厭，隨着深入了解帝國內幕之後，與日俱減。

就連他自己，也逐漸變成了比宣未予更加可怕的怪物的事情，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

他背着宣未予誘導柯露麗，將治癒藥水的事情透露給她，換作是過去，非但做不出，甚至連生出這種念頭都會讓他畏懼到打自己的耳光。但他現在卻沒有任何愧疚心的折磨，反而說不出的暢快。

這也，不過是為了研究做貢獻而已。犧牲一個半個人，能夠拯救更多人，並不是什麼齷齪的想法，反而，這才是在這個位置的真正應該抱有的覺悟。

誰也不用犧牲、誰也不用受傷就能讓每個人都稱心如意的世界，即使童話中也不存在。

柯露麗自己都不知道犧牲過多少條人命，難道，她就比誰高貴嗎？同樣，在數字上來說也不過是「1」而已。既然不比任何人高貴，被當作素材也並非不可原諒的事情。

帝國第一分院有一條通向實驗室地下的秘密通道。在帝國實驗室B4，紀舜音將宣未予的屍體，丟入到屍體回收處。

人造的魔獸，將宣未予的屍體嚼碎，消化完成。

紀舜音穿好防護服，走入深處，推開冷庫的門。

呼出的氣都變成了白色，而房間內，則是冷凍艙。

冷凍艙中躺着沒有死去的人。

紀舜音走近最近的一處，按下艙門上紅色的開關。

冷凍艙內的人身體上插滿了注射器和管子，艙門打開，躺在其中的人睜開眼睛，起身。

「啊，啊，雖然已經死習慣了。但無端浪費一條性命還真是可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