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7章 浮冰

紅色的皮質沙發、紅色長發挑染著深紫的男子側坐在沙發上。

紫色的織錦長袍中露出了一隻雪白的腳、腳踝和小腿肚在半透明絲紗若隱若現——

半露的小腿形狀相當優美、充滿了肌肉的線條感，顯然是一雙經過鍛煉、又很有力量的腿。

他的聲音輕挑而悠閑、卻相當好聽。

他的形象和聲音完美符合——同樣的輕浮悠閑卻充滿了一種別樣的誘惑力。

和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夜族之王不一樣，這是經常會出現在大眾視線的人。

通過媒介看到的他，不過是一個超凡帥氣的男子——

然而、在這麼近距離看到的他，鬢髮散落、無粉無黛，只是半躺在那裏，卻是文字描述出的傾城絕世容顏；若是稍加妝點、恐怕會是足以攝人心魄的妖孽。

隔着熒光屏、在網頁上看到的靜態圖片、甚至是舞台上的全息投影，竟然沒有任何一個能夠還原出他原本的氣質來。

只要經過二次轉換、全部都會失真，只有通過自己的雙眸看到的，才能理解那份震撼感。

「你……你是……？！」

祁建義的雙膝已經開始發軟了、然而他又偏偏跪不下去。

他甚至連眼睛眨一下、呼吸的方法都快要忘卻了。

「祁導這樣的表情，莫不是已經認出我來了？」

「怎……怎麼可能認不出來？我甚至覺得有點不可思議——現在我所看到的一切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現實和夢的分界線、本來就不是那麼明顯。」他輕輕一哂、笑容在臉上綻開，猶如罌粟花一般嫵媚——含着毒液的嫵媚，卻又偏生找不到一點陰柔。

「原來您就是samsara的老闆？」

「誰知道呢？既然是老闆傳你來、你看到了我，那麼就可以當作是我了——即便不是我又能如何呢？只要你相信我是、我就是。如果你想要質疑我、也沒有關係，你大可以把真正的老闆找出來和我對峙——」

「您……」祁建義乾笑了兩聲：「您可真會開玩笑。」

「是嗎？你覺得我很會開玩笑嗎？」他的笑容稍稍染上了一層冷意，淡淡道：「然而我可不覺得我是在和誰開玩笑啊——也不好笑、不是嗎？」

儘管他那一張妖孽的臉看起來就是個相當不好惹的，不過似乎也不會是個非常嚴肅的人，祁建義倒是也沒有仔細揣度自己的言語。

當那雙眸子中浮上了一層碎冰的時候，祁建義只覺得被凍住的不是他的眼睛，而是周圍的空氣、以及自己的身軀。

「是、的確……的確不怎麼好笑。」他咳嗽了一聲。

「你是在應承我嗎？」妖孽輕輕眨了眨眼。

他的眼睛沒有染色、那雙睫毛上卻彷彿有一層亮晶晶撲閃撲閃。

「……」祁建義一時不知道到底應該回答「是」還是「不是」。

「是便是、不是便不是，為什麼要猶豫呢？難道說你說話做事是連自己都想不明白的嗎？」妖孽的嘴角輕輕挑着：「那還真是悲哀。現代的帝國，哪怕只是不滿一歲的孩子都可以知道自己所說的話究竟是什麼含義了，偏生你卻不知道……」